第一個錦囊  第十七章中毒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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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棠自小便聰慧過人,尤愛翻閱古籍醫書。她博覽群書,深知每種劇毒毒性,但卻也從未見識過任何一種能比得上葉疏所中之毒的劇毒。
    ……
    穆明行色匆匆地跟著秦蠎出了峰趕下山,兩人跑到客棧門口時已是風塵仆仆,以往端正君子的打扮如今被寒風吹得一片狼藉,兩人站在客棧門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冒出來的兩乞丐。
    此時尚道途與白瑾堂正坐在客棧下堂最中間的飯桌處下圍棋,桌上放置一盞鏤空紅紙燈,趙明安靜地立於一旁。聽見了客棧門口的動靜也不見兩人抬頭,唯獨趙明抬頭對兩人打了個安靜的手勢。
    秦蠎和穆明深知他兩人一旦下棋就無法拋心他事的心性,匆忙朝白瑾堂行了一禮後抬腳上樓去。
    啪——
    尚道途手執黑子落定。
    白瑾堂剛開始還沒看出棋局之變,將白子反複撚與手指間作思考狀,過了一會兒突然頓悟,“是我輸了。”他將白子放回棋盒中,落落大方地整理因下棋而淩亂的袖口。
    尚道途淡淡一笑,“峰主承讓了。”
    “道途你棋藝確實精進不少,一改以往的猛攻之勢,轉而曲折,更富變幻之術,也更加叵測難料,也難怪李老會誇獎於你……”
    尚道途淡笑不語。
    聰明人往往不喜歡把話說得太全太明。
    樓上。
    花棠雙手抱胸倚站在門外,望著樓梯處正走來的穆明與秦蠎。
    “情況怎麼樣?”穆明問道,見花棠愁眉苦臉狀,又言:“無藥可救?”
    花棠聳聳肩,深吸一口氣,道:“說不上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穆明點頭,跟在她身後進了屋子。
    大半夜的天了,屋子裏的人還沒有睡著。葉疏在床邊擺上一個小凳子,再在上麵點上盞小燈,睡趴在床頭與葉安說故事,兩人聽聞門口的動靜後下意識地伸頭探望,隻見花棠帶著個人走進房屋。屋裏黑漆漆地一片,起初隻能看見那道男性的人影,尚不能分辨是誰,待那青年走至燈下葉疏才瞧清他的容貌。
    青年長相溫文爾雅,麵如冠玉,長身自帶文人之息,濃稠的墨發被一條灰色布縷束綁,而身上則穿著同色絨襖,待人走近了些還能從他身上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藥香味。他的長相不同於白瑾堂的冷漠,也不同於尚道途的俊逸,反而像個不知人間世事的悠然避世之人,周身縈繞著一種文人自帶的羸弱之感。
    單看外表來說,葉疏對他的好感度就增加了不少。
    “葉公子。”穆明向葉疏微笑問好。
    “額。”葉疏遲疑地看向花棠,“這位是……”
    花棠伸手示意穆明,“這位名叫穆明,是蒼嵊峰裏的大夫,同時也是江湖上頗負盛名的醫師,此次為葉公子身上所中之毒而來。”
    大夫?
    葉疏眼光滑落至他右手提著的藥箱,恍然大悟。
    怪不得有一股子藥香味,原來是大夫啊。
    等等——
    葉疏突然反應過來,剛剛花棠好像說為了他所中之毒……他中毒了?
    葉疏一臉茫然,如果中了毒,自己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穆明見葉疏一直看著自己,還以為他在打量著自己,便對他投以善意一笑,“我喜靜,平日裏不愛往人堆裏紮,葉公子沒見過我很正常。”他手法嫻熟地打開藥箱翻出把脈枕替葉疏把脈;剛開始時神情還很輕鬆,越診到後麵表情就越嚴肅,手指不停地遊走試探著葉疏的脈搏。
    他突然轉頭看向花棠,開口道:“你所說的是這個意思?”
    花棠點頭,“剛開始我看脈象時也是如此,但到後來就突然變化——”
    兩人默契地看向一臉懵逼的葉疏。
    葉疏:“……”發生了什麼?
    銀針測毒有幾種常見情況。一為無毒狀態,銀針入體無變化;一為輕毒狀態或少毒狀態,銀針針體前端呈霧黑狀;而最為嚴重的一種是堪比鶴頂紅斷腸粉之類的劇毒,會使針身大量發黑,尖端現出烏黑色。具體的毒性要看針體不同的狀態,但萬變不離其宗。
    穆明從藥箱中拿出一根足足有半尺長的銀針出來,針尖透著燈光還發出滲人的寒光,愣是嚇得葉疏渾身一哆嗦。
    “這,這……”
    “驗毒。”穆明對他溫和一笑。隻是此時這笑在葉疏眼裏跟惡鬼之笑沒什麼區別,之前他尚在昏迷之時花棠用銀針給他驗毒,葉疏不知情自然不會反抗,但現在那麼大一個針擺在自己麵前,他想不怕都難。
    葉疏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銀針,手四處亂摸下意識地抓緊身旁的東西,結果隨手一抓便逮住了床踏邊比自己還哆嗦地厲害的葉安。
    “葉,葉安,你、你抖什麼、你,你也怕、怕針嗎?”
    “少少少少少少少少少、少爺爺爺爺……”葉安聲音比他還抖得厲害,“這,這這,針針比,比府裏大、大夫的還要長、長長,怕,怕怕……”
    花棠以一種難以言說的表情看著兩人。
    穆明手中的動作一頓,拍拍葉疏的肩,柔聲道:“葉公子莫怕,隻是驗毒罷了,不會疼的。”可他手中那半尺長的銀針卻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葉疏吞咽一口口水,一咬牙閉上了眼。
    “來吧!”
    一陣短暫的刺痛後,葉疏再睜開眼時銀針又回到了穆明手上,他小心地拿著銀針湊近燈光。隻見銀針刹那間針體的三分之二變為了霧黑色,針頭的部位則直接變為了如瑪瑙一般晶瑩的玄黑色。
    但是很快的,銀針又馬上回複了原狀,針體又變為了銀白色,剛剛的一幕仿佛從未出現過。
    花棠見狀開口道:“在他睡時我也驗過一番,結果如你所見。”
    穆明撓撓頭,“還從未見過如此毒狀,”他沉吟片刻,轉而問向葉疏,“葉公子可有何不適?比如頭暈眼花之類的異狀。”
    葉疏搖頭,“沒有。”
    “那這可就難辦了。”穆明歎了一口氣,將東西全收回了藥箱中,又深深地看了葉疏一眼,“葉公子,近日若有何異樣都請告知我一聲,回了峰的話我就在扶藥閣,葉公子若有何疑問都可到此處找我,當然,若葉公子平日有空也可到扶藥閣轉轉,扶藥閣隨時煮茶恭候,也方便觀察葉公子病況。”
    扶藥閣。
    葉疏想起荷花塘盡頭的那處小木屋,貌似就叫扶藥閣來著。
    兩人走後,葉疏呈大字型癱在床上,望著繡著富貴牡丹的床帳,突然對床榻邊昏昏欲睡的葉安說:“葉安,我中毒了?”
    “是的,少爺。”葉安點頭,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不過少爺放心,之前少爺還在昏迷時花堂主便替少爺把了脈,說少爺身上無大礙的,不必多擔心。”
    “哦……”葉疏想著花棠他們走時的神情,怎麼看也不像沒有大礙的樣子。他閉眼緩了緩,又問:“葉平呢?”好像從醒來後就見到葉平過。
    “葉平他們中了迷藥,明日才能蘇醒過來。”葉安打了個哈欠,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床榻邊。
    葉疏點頭說好,翻了個身便睡著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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