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第三章葉家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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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疏,二十三歲。
作為一位先進文明的穿越者,此刻倍感壓力山大。
他不是影帝,也不是神醫,沒有聰明的頭腦,更不會用花式的招數去騙取葉母等人的信任。葉疏能做的也就隻是悶聲坐在床上,盡量少地暴露出自己的破綻。如果讓他們知道了自己是外來者,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但奇怪的是,葉母他們明明已經發覺他的異常了,但卻沒說什麼。
“疏兒……”
葉母將手輕覆在他的手上,安撫地拍了拍,道:“別怕昂,娘親在的,說什麼想說的,什麼想玩的沒?說吧,娘叫人給你準備去。”
葉疏搖頭。
葉昕在踏邊打了個哈欠,嘟囔道:“娘親不是偏心嘛,上次我說想要幾串冰糖葫蘆都不肯給,這會兒二哥啥也不想要還巴巴地捧,還是爹爹好,會帶糖葫蘆,啊……二哥!”她手搭在床沿,水靈靈的大眼看向床角落神情拘謹的葉疏。
“二哥,要不你喊娘親買幾串糖葫蘆我們分好不好呀?”她咧嘴一笑,露出了幾顆黑黑的蟲牙。
葉母白了她一眼,“去去去,一邊去,小丫頭個沒心肝的白疼了!別在這礙著你二哥休息。”她作勢趕了趕小女兒。
葉昕被趕也不惱,幹脆地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朝葉疏燦爛一笑,道:“二哥,等著昕兒給你去給你采最最最好看的花放屋子裏來,吳姨說呀,隻要瞧見了花,啥痛都會好的。”說罷,她蹦蹦跳跳地出了門,門口幾位侍女趕忙跟上。
葉照見狀也起身道:“娘,父親他正在港口忙著,多半來不了,我先去看看情況。”
“好。”葉母點頭:“你去給你父親說一聲,就說疏兒醒了,回來時記得先往蒼嵊峰那邊傳個消息。”
葉照一愣:“那麼快嗎?”
葉母歎了口氣,“時不待我,我們必須先行一步。”若因一份兒女情長而毀掉了天下,這罪誰也背不起。
……
葉疏茫然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兩人的對話中似包含了什麼隱秘,聽得他稀裏糊塗的。
待葉照走後,房裏就剩葉疏和葉母兩人。
葉疏本以為葉母發現了他的異常會旁敲側擊些什麼,都做好了被嚴刑拷問的準備。哪曉得葉母直接就拉著他的手問:“疏兒,你……你先告訴娘親,你是不是記起什麼了,之前發生的事都可還記得?”
“啊?”葉疏下意識地搖頭道:“沒有。”他剛說完,立馬反應捂住自己的嘴巴。
真是恨不得抽爛這張破嘴!
“是嗎……”葉母喃喃道。
“娘親以為疏兒想起了……不過也好,疏兒就這樣無憂無慮地長大吧,想不起也好……疏兒清醒過來便好了。”她說著,眼中緩緩蓄起了一層水霧,小淚珠在眼角要掉不掉地掛著。
葉疏從沒哄過女孩子,看見她哭隻能手足無措地楞在原地,恰好眼一瞥瞧見了床邊剛給他擦嘴用的巾帕,不顧三七二十一地拿著巾帕遞到她麵前道:“擦擦?”
啪嗒——
葉母柔和一笑,淚珠劃過臉頰滴落在錦被上。
“疏兒長大了……”
葉疏無所適從地看著她的淚眼。“抱歉……”把你們的家人奪走了。
葉母以為他是因為看見自己哭這事在責備自身,於是搖頭道:“這不怪你,不能怪你。”就算全天下都錯,她的疏兒也斷不會有罪。
兩人說著雞同鴨講的話,不過幾句就止了嘴。
葉母不動聲息地喊了門口的仆人喚大夫來,又坐回床頭給他說些閑話聊天。
“以前啊,在昕兒還沒出生的時候,你最喜歡黏著你大哥了,他跟你爹一個樣兒,都是木板子不懂趣兒,常常會把你鬧到跑娘親跟前麵哭……後來昕兒出生了,她倒黏上了你,天天像個小尾巴一樣地跟在你後麵,還不是煩得你惱哭起來?最後兩個都一起跑娘親這兒哭起來了,一人一隻腿地扒拉著娘親哭……”
她眼裏滿滿是懷念之情,細水長流地敘述著他們三小孩從小到大的故事,說到兩個小孩跑到自己跟前哭時,腦海中浮現出當時滑稽的場景,嘴角的笑大了幾分。
“你們呀,都是娘親的掌中寶,誰也碰不得,搶不得……”
葉疏聽著她說話,就好像身臨其境地看到了那副場景——
“哥哥!”小小的葉疏抬頭仰望著樹上看書的葉照,嗚咽了幾聲,擼起小胖手往樹上爬了幾步就摔了下來,周而複始五六次後,他朝樹上的葉照道:“哥哥,我們去池塘玩好不嘛,阮姨說那兒有小魚可以抓哦!”
“不要。”葉照果斷拒絕道:“要不是為了躲你,我還會爬到樹上?明天夫子就要檢查功課了,我要溫習。”
“嗚嗚……”葉疏在樹下狠瞪著葉照,直到他房裏的侍從和丫鬟們過來哄勸著他,他才大嚎一聲,跑往了葉母所在的院落。
“娘親,娘親!哥哥他打我!他打我!”
“……”
閑聊間,大夫來了門外。葉母見狀喊了一聲“進來吧。”
葉疏見到大夫下意識地往後縮了幾步,剛剛才和葉母拉近的距離這會兒又回去了。
葉母連忙安慰道:“疏兒不怕,不怕昂,娘親就喊大夫來給疏兒看看,疏兒身上有傷,不看大夫是不會好的……”
葉疏一個勁地搖頭。
萬一待會這大夫看出了他和原身的不同的話,那他不就涼了?說不定葉家人還會把他扒皮抽骨給宰了。
他死活不讓大夫碰,不安分地大夫也無從下手,隻好對葉母道:“夫人,葉公子或許在落水時晃了神誌,記不清之前的事了,現在又有些緊張,短時間內還是不要再刺激,待公子過陣子時間興許會自己好起來。”
葉疏一聽,眼睛亮了幾分。
一旁的葉母擔憂道:“那,那大夫可還能再給疏兒瞧瞧?他身子骨弱,又落了水,怕身上的隱疾發作起來受了難……”
葉疏立馬回道:“我沒事,我自己感覺挺好的。”
葉母和大夫同時看向他,問道:“當真?”
葉疏慌張地點點頭。
大夫走後,葉母又跟葉疏聊了會兒,就到了午膳時間。她再囑咐了幾句,就出了屋。
取而代之進屋的是之前葉疏見到的一個小童和一個青年,兩人穿著同款式的仆服,都是貼身照顧葉疏的侍從。
“少爺!”葉安眼睛紅彤彤地看著他,在原地激動地跺腳。
另一位侍從朝葉疏點頭道:“少爺,已經吩咐小廚房做好了吃食,等過會兒就給少爺端到床上吃。夫人說了,少爺現在身子不好,別出去吹風受了寒。”
葉疏好不容易送走了葉母,見到他們兩瞬間就放鬆了一下,試探性地從兩人口中問出了很多信息。
第一,這個葉家,並非一般的富裕家庭,而是前朝的大功臣,最後被皇帝送了南方一座富饒城池作為城主占山為王。葉家葉城主一生僅有一位嫡妻,兩人恩愛異常,孕育出了兩子一女。
第二,也就是葉母江氏,她的身世可不同一般,貌似是位江湖女子。
第三,也就是讓葉疏眼睛暈得像轉蚊煙香的一點。兩人一直在說什麼輪回之事,此事似乎與原身又脫不開的關係,尤其是葉安,他手舞足蹈地說一定要保護好少爺,不能讓壞人害了少爺。
短短一刻鍾根本不夠說清楚,飯就端了上來。
兩人止住了嘴不再多說,葉疏也不好再問,吃完飯後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心想:一定要找時間再問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作者閑話:
嗯……葉疏其實就是個普通人,對於穿越一事表現得束手無措,這也是我想寫的一點。一個普通的現代人穿越回古代會有什麼反應呢?是崩潰還是激動,這是我一直在考慮的一件事,所以想在葉疏身上寫出,但到後期他一定會成長起來的(成長係),大家慢慢看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