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寒眯了眯眼，倒是沒有追問下去。他抬手手，做出歡迎地姿勢對陳年九說：“大師，裏麵請。”
    態度十分虔誠。
    陳年九不由地又看了他一眼，然後抱著貓大步地跨進了大門。
    季遲翹首以盼終於盼著一夥人進來了。
    隻是進來的這些人裏除了他認識的，就隻剩下一個臉嫩的年輕人。
    所以賀城請的“大師”是誰，不言而喻。
    可是這年輕人瞧著，他真的成年了嗎？？？
    季遲微微皺起眉，抬眼看向站在陳年九身旁的賀城，斟酌著開口道：“阿城，這位……小先生就是你請的大師嗎？”
    久經商場的人到底多了幾分曆經風雨的鎮定感，饒是他心裏覺得不可思議與荒唐，問出的話依然把握住尺寸，不會令人覺得反感。
    “姑父！他是陳年九陳大師，他的能力是我親眼所見的，姑父隻管放心！”賀城給出了肯定地答案，並且語出驚人地補充道：“姑父，說出來您可能不相信，陳大師是特意為了救小表弟才過來的！而且他有法子救！”
    “你說什麼？！”季遲倏地瞪大了雙眼，下一秒視線便黏在了陳年九的身上。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他的衣袖詢問，卻又害怕唐突了陳年九，所以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略帶急促地開口詢問道：“陳、陳大師，阿城說的都是真、真的嗎？！您真的有法子救我們橋兒？”
    一張口才流利的人說話突然磕巴起來，任誰都能看出他心裏的焦急。
    這一刻的季遲隻是一位擔憂兒子性命的父親而已。在知道飽受苦楚的兒子可能有救之後，整個人就激動起來。
    這會兒看著陳年九就像看著救世主一般。
    這樣的表情陳年九並不陌生。這麼多年來，總有人跑到山上來找師父救人，那些前來尋求幫助的人或多或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陳年九摸著貓低聲說：“我要先見他。”
    季遲：“……”
    “這是應該的，應該的。”停頓了刹那，季遲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轉頭對自己的大兒子吩咐道：“橋兒正在他房內休息，你母親正陪著他。寒兒，你去將他們叫下來，讓陳大師好好看看！”
    “是，父親。”季霜寒轉身就上了二樓。
    季遲收回目光，再看向陳年九的時候，越看越覺得順眼。
    “陳大師您先請這邊坐，橋兒應該馬上就下來了。”
    於是幾人分別落座。
    隻是季家父子同坐一張沙發，賀城則是自覺地窩在陳年九的沙發上，免去他一個人坐在這裏不自在。
    不過他選擇這麼坐了，自然而然地看到季霜絳依然虎視眈眈地盯著陳年九，眉間盡是不悅。
    很顯然，他還是覺得陳年九是騙子。
    賀城在心裏歎了口氣。扭頭一看陳年九，見他麵色如常就知道是他想多了，陳年九什麼時候在意過別人是怎麼看他的呢？
    等待的途中，傭人送來了茶水。賀城在外麵待了一整天，嘴巴裏幹的厲害，所以就不客氣地端起茶杯喝起茶來。
    “渴了一天了，我就不客啦~”
    正當他牛飲的時候，身旁的陳年九忽然毫無征兆地站了起來。
    “咳咳！”事出突然賀城一口水差點嗆到自己。他用力地咳了兩聲，扭頭問陳年九：“陳大師你怎麼了？”
    陳年九一言不發，目光直直地盯著一個方向。
    專注非常。
    他的模樣十分怪異，連季遲都覺得不對勁。
    他跟著喊了一聲：“陳大師？”
    同樣沒有得到回應。於是他下意識地順著陳年九看得方向看去。
    隻見——
    “橋兒，快下來！”季遲的臉上立刻笑開了花。原來不知道什麼季霜橋已經站在了二樓的走廊上，朝下看。
    一雙桃花眼微微垂下，濃密的眼睫毛倒垂而下，掩住了眼底生著的一顆血色淚痣。
    四目相對。
    他靜靜地看向陳年九。
    同樣的，陳年九也在注視著他。
    隻是那雙素來寡淡的眸子裏，難得一見的執著。這一回他在跟季霜橋對視的時候，竟然忘記了挪開眼。
    沒有人知道，現在的驚鴻一瞥，陳年九就注意到了，季霜橋的長相說不出的合眼緣。
    不論是眉眼、鼻子、嘴唇，耳朵，沒有一處不好的。
    那是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
    陳年九形容不出來，隻是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想要繼續看下去，一直看下去。
    這一刻，他的腦袋裏分明閃過這個念頭。
    似乎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黑貓在他懷裏挪動著身子，踩了他幾腳後，仰著腦袋衝他：“喵？”
    陳年九抿唇。
    他伸手緩緩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著，聲音大到他能聽見的地步。
    他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心髒跳的這麼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