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風光 第8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015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怎麼辦?我還是想吃剛剛那些菜耶——”司文大人一臉苦惱,拉長的音調讓我的眉頭直跳,“沒想到這楚王府,下人吃的菜竟然還要比你這個主人吃得還要好呀!”司文大人可恥的一臉回味表情,仿佛絲毫沒有感受到周圍那因為他的有心之語而下調了好十幾度的溫度。這……絕對是威脅,絕對是誣陷,絕對是……和我過不去!!
我小心地盯著身前的背影,好像是身前這尊黑色雕像發出的氣勢。怎麼?是在生氣人家說他們吃的沒有我這個下人好嗎?拜托!一看便知道是那個司文長舌公在挑撥離間了!主人,我怎麼可能吃得比你好呢?我很想撲上去,作一隻向主人搖尾乞憐的狗兒,可惜,這楚王身上散發的氣勢實在太冷了,把我凍得一動都不敢動,更別說要上去抱他的大腿了。
流蘇的手停頓在半空中,而那臉色絕對是青的,司文大人依舊是一臉的笑眯眯,但是我拿腳指頭發誓,他絕對是以看好戲的心情在笑我,就連那抱著把錦像抱兒子一樣的宮雙肩也在可疑地抖個不停。“噗嗤”一聲,那妖豔無比的國師竟笑出聲來,仿佛這樣的情況很好笑。
“怎麼辦?我好想……”司文大人又開始不懷好意的吊嗓子了。
“敢問大人,何謂北齊國風?”我急忙丟出問題,一堵某個長舌公的嘴。
司文大人一臉正色,“我們北齊國人是騎在馬背上長大的,我們有著最強大的力量,我們有著天一樣的胸懷,我們受著父的眷顧,我們有著至高無上的驕傲。雖然他們說我們被父遺忘了,但我相信這隻是父給我們的考驗,考驗著我們是否是父的子孫,我們身上是否流著他高貴的血液。終有一天,我們將騎著馬兒,奔向四麵八方,將敵人的城堡踏為灰燼,將在這片土地上重新建立起父的榮光!”
說到了這裏,冷汗已浸濕了我的後背。就算感覺再怎麼遲鈍的人,也可以感覺得到暗藏於亭子周圍的肅殺之氣。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搞的,回答問題歸回答問題,做人不帶像你這樣的。哪有這麼隨便就把這麼大的國家機密當眾說出來給人聽的,我又沒說我要聽呀,怎麼也不征求一下別人意見的?你就不可以說點眾所皆知的事情隨便糊弄我下?反正我也隻是裝腔作勢賣關子,才問你的問題。
頂著幾道隨時有可能化作利箭的目光,我有種想哭的衝動。我拿自己的小老二發誓,在司文大人表示了這麼大的誠意之後,如果我還不做點什麼表示一下,而是直接裝逼說告退,那明天王府門前的垃圾筒裏一定可以找到得偶滴……“殘屍”!說不定,還會連點渣都不剩下,直接弄個什麼化屍水之類的,變成一灘水,洗洗衝衝流走了!
我暗自歎氣,不習慣這邊的人回答的方式,還要下跪,拱手,作出一番懇求狀:“今國君成人,舉國大慶,小人不才,亦有一歌一舞,想獻與國君,請諸位大人賜小人一個良機吧!”鄙視,鄙視,在心中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真是謅媚的小人呀!可是,氣節尤可貴,生命價更高,若為自由故,生命也不可拋!
我發誓,得到機會,我一定要逃出這個王府,去找先生。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隨便都是要死人的秘密!流碧說過,逃離王府的人,後麵都沒有再見過了,那些人一定是被滅口了。雖然現在處境堪憂,但也得找個安全離開的方式,我不要橫著被人扛進來,也橫著被人送出去!
一陣悅耳輕快的樂聲響起,宮終於正視我了。宮抬起頭,左綠右黑的雙瞳看著我,我愣了一下,陰陽眼呀,很漂亮的顏色呢,一邊是流水般活動的綠色,和那夜晚中那陰森森的綠貓眼完全不一樣,一邊是吸引人深深往下墜的黑色,還有右眼下邊的淚痣,在白嫩的皮膚下麵,竟是那麼的相襯,還有著一些一般男子沒有的風情。
“我可以為你伴奏。”聲調還是一樣的平平,不知是不是心情使然,我總覺得我聽得出宮別扭釋放出來的善意。
善意……因為我現在在幫北齊國解決難題嗎?我搖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他又怎麼會知道我要唱的歌的曲子呢?想必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知道吧。寂寞……孤獨……在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就已經陪伴著我了,不管身邊有誰……
宮眼中閃過一些在我看來像是難過,又像是失落的情緒,他又想低下頭了……
好像……和他好像……一股衝動讓我開了口,“謝謝你的好意,隻不過我要唱的歌是你沒有聽過的,所以你沒有辦法為我伴奏,不過等你聽過了之後,如果學會了,就可以給我伴奏了。現在我比較想要你幫忙的是我需要……劍。”在我說了一連串的話後,宮顯得有些意外。
“你……你不怕我?”
怕?“我為什麼要怕你呀?”好像你除了舌頭毒了點,也沒什麼地方值得我害怕的吧?看在你主動示好的份上,我不會讓你難看的。
宮很激動,指著自己的雙眼,逼近我,“你沒看見嗎?你是瞎子嗎?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見了沒?”
“你……你別激動……我看見了,陰陽眼嘛……很漂亮呀!顏色蠻好的。這個……你別哭呀,就算我不怎麼習慣讚美人,可也沒有把人讚美哭過,你別害我呀!真的,你別哭了,這樣以後沒人敢和我說話了,隨隨便便就把人說哭了,誰還搭理我呀?”我看著眼前那個先是聽到“陰陽眼”就瑟縮自卑,然後聽到我讚他漂亮又一臉不相信,最後還像個三歲小孩一樣流下眼淚投入司文懷抱中的宮,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怎麼回事呀?
看了一下周圍,不小心給嚇住了。怎麼?大家都一副見著鬼的表情看著我?難道我說得不對?混血兒,這種兩隻眼睛不同色是常見的呀,這種眼睛多酷呀!多漂亮呀!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花錢去買隱形變色眼鏡過來喬裝打扮成這樣呢,像宮這樣天然的,還有什麼不好的?難道……在這邊,陰陽眼是很少見的?
想到那些小說裏,常常因為自己自身一些異於常人而從小就受人岐視的主角,再看看眼前那個埋首在司文大人懷裏痛哭的宮,我憫從中來。見識少,就是不好呀!
“那個……我想說,你……要不要晚一點再哭,我這還等著你的劍呢!”
宮肩膀一僵,泣聲一停,然後更大的哭聲又響起了,好像我這話又傷害到他某個地方了。周圍早有些控製不住的小童們吃吃笑出聲來,就連那個還在拍背安撫宮的司文大人也是滿臉笑意。突然司文大人臉色一變,仿佛在忍著什麼痛苦一樣,吡牙裂嘴了半天,苦笑地對楚王說道:“楚王,你看……”
楚王似是不適,清咳兩聲,大手一揮,“流,去,去劍房挑幾把他能用得上的拿過來。”這句應該是到目前為止,楚王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吧。我有沒有聽錯?好像聽到了楚王的笑聲。
眼前五個規規矩矩半跪地小童,小童將手中木托高高舉過頭頂,烏黑的木托內擺著鑲著各色寶石長短不一的劍柄,銀白黃藍綠甚是好看。沒想到,這楚王府果真有錢,就是隨隨便便拿出來的劍,看上去都這麼金貴。流蘇跟在身邊,為我介紹著一把又一把寶劍的來曆,身後是幾道如芒的視線。
咦?這是什麼?最後一個小童木托裏沒有放著閃閃發亮的劍柄,而是一把光禿禿的長劍。這把劍通體黑色,渾然天跡,安靜地躺在木托裏麵,仿佛已經在那沉睡了千年。
我抓起它,一股透骨地涼自手傳至全身,毫無意外的與先前那些青銅武器相比,這個要來得輕些。很奇怪的是,一般當我手觸到某把劍時,就會在旁適時為我進行解說的流蘇,現在卻瞪著我一臉的怪異表情。我好心地提醒他問了一句:“這把劍又是什麼?”
“此劍名‘破’,劍身一尺二,寬一指,重約一石,你亦可用矣。”開口的是楚王,他搖了搖手中的青銅杯,流蕩的液體碰撞出些許酒氣。
我不會又挑中了什麼怪東西吧?但是看這模樣,頂多也就是個鐵劍,沒啥奇怪的地方。
我點頭,決定選這把劍作為我的表演道具。沒辦法,其它的劍對於我而言都有點過重了,隻有這把……我舉起來揮兩下,完全沒問題。走出亭外,選了塊空曠又沒有什麼石子的地方,擺了個電視中常看到的俠士POSE,喊道:“那小人就為眾大人舞劍歌一曲《精忠報國》,望大人們眼函。”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恒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歎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複開疆
堂堂北國要讓四方
來賀
巍巍北齊,煌煌北齊,哀哉呼哉!戰場馬嘶兵戈相接戰鼓隆隆,那些紅色景象,那些血流滿麵依然堅持向前的先輩,那些雖不嘹亮卻沉重萬分的喝殺聲,風雷陣陣天地變色,仿佛多年前那讓人聞風喪膽虎踞一方的北齊人又再出現在眾人麵前,那時這片土地隻有一個主人,那就是北齊!
歌已停舞已畢,那忽被喚醒的雄獅又再度進入了酣睡之中,隻有破仍在發出錚錚劍鳴。眾人仍在屏息靜氣。那持劍且歌且舞的人仍獨立於風中,呼氣的聲音清晰可聞,持劍的手還在微微顫抖,可任憑誰都不敢小覷這個人。就憑一把劍能呈現出這般化象的人又豈是小人物?
自此,公子小晏初次登入北齊皇室的眼界,並以此開始了他威名傳四國的傳說事跡。‘平生不識小晏麵,白到人間走一遭’,而這一場出世之舞小晏的初啼亦成就了公子小晏的傳奇開端。在日後,北齊司樂大人錦宮無意間被人問及當時觀感,錦宮苦思良久之後,隻說了兩句話,‘小晏舞一場,勝過美人三千場;小晏歌一曲,勝過西周美人啼’。——《記公子小晏》懷惜注
“堂堂北國要讓四方來賀……堂堂北國……四方……”司文大人失魂落魄,嘴裏喃喃自語,突然雙眼直射向我,炯炯發亮,“好!堂堂北國要讓四方來賀,這才是我們北齊該聽的歌!那些軟綿綿,讓人喪失鬥誌的歌又豈是我們北齊的最愛!”扭頭便興奮地拉扯著宮,尋求他的支持,“錦宮,你說是也不是?”
錦宮早已抹幹淨臉,恢複神色,順便也恢複了他的“標準坐姿”。錦宮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低頭回味了半天之後,用著懷中的錦琴將剛剛的曲調從斷斷續續到順暢無比重新演繹了出來。錦宮抬頭,興奮得直發亮的雙眼看著我,問道:“是這個曲調嗎?我有沒有彈錯?”
這人是個天才呀!隻聽我唱過一次,就可以完整地將整個曲子都記下來,還能一個音不差地用錦琴給彈出來。可惜的是,錦琴那常用來傾訴男女衷情的柔柔之音又怎麼能夠把這歌中的蕩氣回腸表現得出淋漓盡致呢?要知道這個可是少見的不唱什麼男女之情的歌呢!
錦宮皺眉一臉遺憾,好像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又一時之間想不到除了錦還可以用什麼樂器來演繹,苦惱萬分。
“用這錦自然是無法將這曲的意境完全表達出來的,若是用戰鼓還差不多。”我見錦宮那副鬱悶的模樣,好心的給提了個醒。哪裏知道這一個醒又引來了一陣詫異。
“戰鼓?那是什麼?”這問話,是在座的幾人同時說出的。楚王怪異地看了我一眼,不知心中在想什麼。
我被幾人的反應給嚇了一跳,呆呆地回道:“戰鼓就是戰鼓呀!你們不知道?”
“為什麼我們會知道?”
“你快說說,這是什麼?”
“……”
好像捅了個馬蜂窩一樣,幾人嘰嘰喳喳了起來,其中最興奮的正是那司文大人,看他那樣子,好像下一秒就會衝上來抓住我的雙肩搖晃非要我吐出個所以然來。
我還在傷神如何向眼前這幾人為我隨便脫口而出的名詞作解釋時,楚王一下站起身來,這一動作,不隻把我給嚇到了,好像其他人也一樣被嚇到了。
楚王慢慢地走到我麵前,隨著他慢慢的走近,我好像是一隻已經被鎖定的獵物一樣,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快逃!可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似的,動都不能動。
一隻大手抓住了我的下頷,硬生生地讓我與他那雙黑眸直視,“你……叫什麼?”臉上可以輕易感受得到楚王嘴裏呼出的熱氣。
“晏……晏離。”透過眼前這個男人俯下身與我直視的肩膀,我可以看得到他身後所有人的表情。流蘇臉上顯明的妒嫉讓我害怕,流碧臉上的笑意盈盈讓我欲哭無淚,本來我是想讓他來立這個功的……還有——妖孽的國師臉上的惋惜表情,惋惜啥?還有……
頷下一陣疼痛。
“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麵前還會分心。”說完,一個濕濕的東西覆上了我的唇,那張線條十分硬朗的臉與我的距離一下子拉近到隻有0。5厘米寬。我可以清楚地看見兩排比女人還要卷長的睫毛在我眼前,還有一雙黑得讓人心悸的眼睛……有某種東西在我唇中橫衝直撞,大舉肆虐……
這是什麼?這是在幹什麼?他在幹嘛?我腦海中閃過無數個疑問,卻沒有時間去思考,胸腔那裏,心怦怦狂跳不止,天呀!我快要喘不過氣了!
好痛!又是一陣疼痛,那張臉又再次被拉遠。
“味道不錯,今晚由你來侍寢。”那張明明十分冷酷的臉,不知為何,這刻在我眼裏帶給我的卻不是懼怕的感覺。看著他染上某種情緒的雙眼,再看看他臉上以為不可能看到的笑臉,邪氣到讓我臉紅。天呀!為什麼我要用邪氣這個詞……
我這是怎麼了?他剛剛說了什麼?他剛剛在幹嘛?剛剛碰到我的好像是他的嘴巴吧?剛剛是在接吻嗎?嘴巴裏麵那個一直在動的,是不是他的舌頭?我們這樣是不是書上說過的那個“舌吻”?
下意識地舔舔嘴唇,好痛,一陣刺痛從唇上傳來,還有某種腥味……
=====================================================================================
元旦了^為了喜慶,偶決定讓我們家小晏也抓緊開^那個張了~~~~~哇哢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