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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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天大消息爆出:藍家二小姐藍雅並非藍竹風的親生骨肉!
是誰,是誰掀起了舊日往事?!絕情的不給她留一絲立足之地!
五天,父親和野明都沒有回家,留她一個人在空洞的別墅,如同一個巨大的牢籠。
就在第六天,24小時改變了她人生的全部。
被爭吵聲驚醒,她小心扶在房門上,靜聽門外的動靜。
父親震怒的聲音,“為什麼保護何麻衣!”
“她是我的女人,我不保護她保護誰?”
“難道你不知道是她指使人謠言重傷小雅……”
“謠言?那是事實吧~”藍野明輕浮的語氣在後麵突然加重,“我和麻衣下月訂婚。”
她頹然倒地。
在那個女人麵前,她是如此不值一提不名一文。
在他眼中,她到底算什麼?
閉上眼睛,她的十指在掌心劃出道道血印。
“小姐?”
“不要喊我小姐!!”
“是……是。小姐,有人給您送來一盒東西。”
門外的女仆顫抖著聲音,生怕招來禍事。
許久沒有回應。
“我把它放在您門口。”
急促的腳步聲。
逃開了。
是什麼?是誰送來的?
她開門。
“藍雅親啟。”
撕開包裝,是一盒磁帶。
雜音很多,隱約能聽出一個熟悉的聲音,卻是陌生的語調。
“告訴你一個秘密。”
“是什麼啊?”
特意壓低的聲音,充滿曖昧。
“Vanessa就是我的妹妹,藍雅。”
“啊~那你們豈不是……”女聲驚訝,卻滿載笑意。
“哼,她是被老頭子撿來的。憑她想和我在一起,你說,怎麼可能呢?~”
令人反胃的聲音。
“沒想到吧,這個消息是野明告訴我的。”一個女聲異常清晰刺耳,“王蔚隻不過是想利用你罷了,這下,他還會再看你一眼嗎?哼,你父親又怎樣,你們並沒有血脈親緣!‘藍’的那些死腦筋們是不會再讓你肆意動用他們的力量的!終於,你連最後一個靠山都失去了,你現在什麼都不是了,還拿什麼和我爭!!~”
趾高氣揚的得意從甜膩的聲音中溢出,她渾身冰冷。
“藍家你恐怕也要待不下去了,下月我和野明訂婚,我將是藍家的女主人!到時候,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理門戶~識相的就馬上離開,省的,自討沒趣。”
哢的一聲,錄音機隻剩下無聲的旋轉。
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哈,已經不容我這麼想了麼?是他的聲音,親口,說出的,作不了假。
連逃避的借口,都堵的嚴嚴實實。
沒有力氣發泄怨恨,沒有思維表達傷懷,沒有神經傳達痛感。
她試著仰望天空。
如果,當年,就那樣跳下去,是不是會,好過,一點?
“小雅。”
一個疲憊的聲音在門的後麵。
“小雅?”
嘣!
門被猛烈的推開。
她蜷膝坐在窗旁,無意識地對著天空。陽光明媚,雲朵飄過的時候,在她的身上投下深深淺淺的影子。
胸前的十字架,已經無法為她禱告。
“小雅……”父親躊躇著,不知該如何開口,“小雅,從今天起,你就是‘藍’的繼承人。”
她轉過頭,輕輕的聲音,好像自言自語。
“怎麼可能呢,我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
“是不是親生的又有什麼關係?還記得我見到你時說的話嗎?‘我是你的父親,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女承父業,再自然不過。”
“不要再騙我。那些叔叔伯伯們的想法我很清楚,他們心中理想的繼承人是野明。他有著優秀繼承人所具有的一切條件。不要說沒有血緣關係,就算是有,他們也未必肯認同我。”
“小雅……”
“父親,讓我走吧。”
“孩子,說什麼傻話……”
“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在這個家裏生活下去。”
“不可以!你這樣出去,會有多危險……”
“我現在一錢不值,這個家的恩恩怨怨與我無關。就算殺了我,也無法撼動這個家分毫,不是嗎?”
“我說了,你是‘藍’的繼承人!明天,我就將此消息公告天下!”
她充耳不聞般從窗台下來,一步步走向門,一步步離開這個她生活了十年的家。
“你知不知道,事到如今,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她停住。父親歎息般的說,就像一瞬間蒼老的好幾歲的人,力量被抽離後隻剩一個空空的外殼般無力。
父親站起身,用最溫柔最溫暖的手臂抱著她,臉上竟有淡淡的笑容。
“癌症晚期。我,已經活不了幾天了。”
晴天霹靂般,她掙開父親的懷抱,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分辨。那個在黑道旗幟性的人物,在家裏說一不二的父親,在她印象中如擎天柱一般支持的人,她從未想到他可能從她身邊離開,這樣無可挽回。
上蒼,就算我求你,我已經失去野明,我不能再失去父親!她在心中不停禱告,原本以為已經沒有了眼淚,但此刻淚眼朦朧,她自欺欺人地,好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向父親求證,“是您為了留下我編出來的對不對?好,我留下,告訴我剛才是個拙劣的玩笑,告訴我……”
“可能是這輩子造的孽太多,報應來了。”父親搖搖頭,“其實,報應早就來了。這件事,再不說,恐怕就沒有機會了。小雅,你要原諒父親。”
“你的母親,是我撞死的。”
這就是你收養我的原因嗎,父親?
她何嚐沒有過疑問。但黑道中人本就是在刀尖上舔血,何況做到今天位置的父親,早已修煉的心如鐵石。如果母親的死真的和父親有關係,他大可放任她在外自生自滅,或者親自斬草除根,以絕後患。父親既然沒有提及收養她的原因,她也不會多問。事實擺在眼前,震驚之餘,心中傷痛的部分被掀起,失去母親那段日子曆曆在目,痛的又痛了一遍,絕望的又侵襲了一遍,但,這十年來,父親對她的悉心嗬護又在另一角落悄悄上演,仿佛就是為了撫平她心中的創傷而做的一切。兩方僵持著,她好像要被撕裂成兩半。
“沒必要這樣來補償吧。”她聲若蚊蠅。
“小雅……”
父親的手緊緊攥著,仿佛說出這幾個字,比抉擇千人的性命還困難。
父親做的一切,就算是母親在世,也不過如此了吧。心中一個小小的聲音說,繼而越來越大。她不得不承認,十年來的日日夜夜分分秒秒,她早已把他當作自己真正的父親。母親已經逝去,如果她能看見父親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而做的一切,應該也會原諒他的,對嗎?
但此刻,父親臉上的神情讓她有不好的預感。
來不及捂住耳朵。
來不及堵住嘴巴。
來不及仰起頭,不讓淚水滑落。
“你是我的,親生女兒。”
她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當年野明出了意外,命在旦夕。我急著送他去醫院,卻無意中撞死了出走六年的妻子,也就是你和野明的母親。”
原來母親的微笑是這個含義,
原來你的收養不是善心大發,
原來野明的釋然源於兒時的童謠,
原來,
原來……
當命運之輪無情地轉動到真相大白的一刻,她才知道如此不堪一擊,所有的掙紮無濟於事,被碾壓地隻剩碎片,狠狠紮進了自己的心。前麵的一切都是鋪墊,為這一刻的準備。
她是不是該慶幸野明愛的是何麻衣?這樣,她起碼不用麵對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痛苦。
“野明下個月就會和何家的小姐訂婚,我也替你跟尉遲家的長孫尉遲耀簽了婚約。一切會塵埃落定。”
父親擔心地看著一動不動的她。他想守在她身邊,陪她度過這段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光,轉而想到,自己,又要以怎樣的麵目麵對她呢?
他為她關好房門,默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