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奇異毒藥便利店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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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興奮地邁著步子往醫院的方向走,剛轉過街角,居然就讓我遇上了打劫事件!
繁華的街道上,總會存在一些隱蔽的小巷。幾個為所欲為,囂張凶狠的小混混,其中包括了剛才在1229便利店見到的兩個男人。
他們正圍攏在一起,向一個男生揮拳。那個被打的男生沉默著,哼都沒有哼一聲。
我摸到口袋裏救奶奶的解藥,小心地護在手中,猶豫著躲也不是,上前也不是。好想盡快去醫院救奶奶,可是正義感卻催使我去幫助那個男生。
透過人叢的空隙,我看到了一張傷痕累累的臉,沒有任何的表情,那個人如同一具木偶般任人拳腳相向。
也許是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他的頭微微朝我的方向轉了過來。一雙熟悉的眼睛,正撞上我的視線!
怎麼回事?那張臉,那雙眼睛?我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心髒的跳動忽然劇烈起來。
怦怦——怦怦——
“徐靖宇?”
我吃驚地張動嘴唇,叫出記憶中的名字。
徐靖宇,是我念國中時,隔壁貴族學校的男生。我們是在一場校際籃球賽上認識的。
那時,我站在籃球場邊為班裏的男生加油呐喊,而他則是對方球隊裏,球技最厲害的隊員。比賽過程中,他同隊的隊員傳球失誤,猛地將體積不小的籃球扔向我的臉,幸好他及時反應,奮力向我撲來擋下了球。
不過——也因此,我被他慣性前撲的身體壓倒在地!
那時的我們,立刻成為了兩校議論的焦點——上演著貧家女與富家少爺的傳奇故事。
不過……
說我不喜歡他這樣的男生,那一定是假的。他是一個成績優異,運動神經超群的優質男孩。他的開朗、樂觀,就像陽光,照亮我的國中歲月。
國中三年級的寒假前,我們相約在甜品店,商量高中入學報考的事情,他突然表情很認真地告訴我,他希望和我報考同一所學校,他希望每時每刻都能見到我……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告白的簡化式,雖然他沒有說“喜歡”,但我卻能從他害羞的眼神中找到不想分開的理由。
那天傍晚回家,我們依舊在十字路口揮手說BYEBYE,那一刻,我心中的不舍,在他燦爛的笑容下變得愈加劇烈。
第二天,當我興高采烈地跑去他學校門口等他一起回家、當我暗暗決定要向他表白自己的心意的時候,他卻沒有出現……
所有人都離開了學校,管理員將校門鎖起來。直到黑夜籠罩整個大地,我都沒有等到他……
他消失了,不留一點音信,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後來聽說他已經辦了退學手續離開了這個城市……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時候的自己,狼狽地在大雪中行走,之後又得了重感冒,躺在床上,像一塊不會融化的冰塊一般,讓奶奶照顧著……
我氣他的不告而別,好想將記憶中的他抹去,但嚐試了一百次一千次,還是沒有成功……
今天他又出現在我的麵前,可是如果不是對視他的雙眼,我絕對無法辨認出他來。曾經金黃色的頭發被染成了黑色,曾經陽光的笑容從他的臉上消失,曾經滿滿的朝氣離開了他的身體。以前的我,絕對無法想象他被幾個流氓圍攻都不還手的樣子。他看著我,在那眼角流淌著血漬的雙瞳中,我捕捉到了一絲冷漠。
好想上前問他為何突然離開?為何又會出現在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而現在,他明明認出了我,明明可以反抗,為何卻沉默地任由別人打他?
“小子,以後撞了人記得要道歉,知道嗎?”
“是啊,不要擺出一副囂張的樣子,看了就討厭!”
……
那些流氓一邊罵著,一邊揮拳,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不行!
不能再讓他們繼續打下去了,再打下去,徐靖宇就要被打死了!
“不好意思,打擾到各位‘興奮地揮拳’了!我剛撥打了報警電話,警察馬上會到!”
是什麼給我勇氣,是什麼讓我毫不猶豫地拿出手機,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我不知道。我隻是堅定地用審視的目光掃視著混混們,並晃動了一下捏在手心的手機。
“哼!黃毛丫頭膽子倒不小,老師沒有教過你不要多管閑事嗎?”小混混們放開了徐靖宇,相互看了對方一眼,拿著凶器朝我走來,“報了警?哼,我們可不會這麼容易就上當!”
小混混們邊走邊不停地用手中的木棍、鐵棒敲擊著地麵,那“梆、梆——”的響聲,就像一下一下地敲在我的心上。但我還是死命地將雙眼睜得大大的,試圖以此來掩飾不安。
“啊——”
突然,在1229便利店碰到的那兩個混混發出了痛苦的叫聲,他們鬆開了手中的凶器,額頭不停地冒出汗來。
我知道一定是施祈樂在他們身上下的毒藥發作了,估計是他們的體積比我大的關係,所以毒發得慢一點。
這是個機會!趁著別的混混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們兩個身上的時候,我快速地來到徐靖宇身邊。
“快跑!”我一把拉起他就往巷子的出口衝去,好在他也緊跟上了我,如果他選擇癱在牆上,我可拖不動他。
跑過幾條街,在一個街心公園的地方,徐靖宇一下甩開了我的手。我停下腳步,回過身,喘著粗氣,望著他。
他的臉上傷痕累累,上身那件印著簡單POLO標記的白色襯衫都是泥土,腰係處的白色鑲金扣環皮帶,深藍複古色的磨邊牛仔褲,還有白色板鞋上,全都沾染著血跡。剛剛被這麼多人群毆,之後又被我拉著跑了這麼遠,他有點站立不穩的樣子。
“徐靖宇,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我擔心地走到他身邊,伸出手想要扶住他。
可是,手指還未接觸到他的身體,就被他用裂開口子的手掌給打了回來,我的手背立刻紅了一塊。
三年,並不算短暫,但也不是漫長得無法等待。究竟是什麼讓徐靖宇的臉上出現了沉重的影子,痛苦的哀怨?
黑色飄逸的頭發隨著他垂下的腦袋掩蓋住了空洞的水藍色雙眼,望著這雙眼睛,我感到他真的變了,變得有些不太喜歡言語,還很冷漠。
今天的他,完全沒有了運動男孩的拚勁。除了鮮紅色的血,我從他的眼裏看不到其他東西。
好想知道365天乘以3的日子裏,在他的身上發生過些什麼?紅腫的手背開始發燙,我目不轉睛地望著徐靖宇,想再次伸過手臂。
“少爺!”隨著這聲叫喚,兩個氣喘籲籲的男人從我身旁跑過,分別從左右兩邊握住了徐靖宇的手臂,扶住他僵硬的身子。
我驚訝地盯著他們,伸出的手臂定格在了半空中。
“少爺,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左邊的男人一邊用袖子小心地擦去徐靖宇眼角的血,一邊說,“你下次別再甩開我們一個人亂跑了,我們找了你好久。”
“別說這麼多了,快送少爺去醫院吧!”
右邊的男人也是一副擔心的樣子。
徐靖宇還是什麼也沒說,隻是任由兩個男人架著他行走。走了一段路,他才意識到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他停下腳步,微微側過腦袋,望了身後一眼。那兩個男人立刻拿出一本小冊子和一支鋼筆,擺在他的麵前。
我不解地見他用破了口子的手晃動筆尖,那背光的側臉讓我的心冰冷了一陣。他帶給我的陌生感覺充斥著我的心,他好像已經不是我之前所認識的那個徐靖宇了。
我不想就這樣呆呆地站著,可我的雙腿卻被他忽然冷漠的回頭所震住。兩個男人在徐靖宇的指示下,一個扶著他,另一個將寫了字的字條塞到我的手裏。
上麵大大地寫著幾個字——
請你以後別再多管閑事!
冷酷的字眼,傷痕累累的口吻,他居然說了和那些混混一樣的話!
什麼叫我多管閑事?
我看見自己的朋友,不!更確切地說,是我暗戀了整整302天的男孩,我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傷害你嗎?
我傻傻地捏住字條,不解地望著徐靖宇孤單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