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慈！不要管我！求你……走！走啊……”程韋韋的視線早就因為決堤的淚水而徹底模糊掉了。聲音顫抖得讓人聽不清楚，哭得連腰都直不起來。她好想替他擋住那些殘忍的擊打，可是她動不了，像是被釘住的屍體，她動不了，根本就動不了。
    “羅慈，飛飛那麼喜歡你，你卻欺騙她的感情！你這個該死的畜生！”許生玉一腳把羅慈踹出幾步遠，惡狠狠地咒罵著，惡狠狠地瞪著野獸般殘暴的眼睛。
    羅慈擦掉鼻血，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重新把眼神落在程韋韋的臉上。“韋韋，我好後悔，為什麼總是害你哭。”他邊說，邊衝程韋韋苦笑。
    “羅慈……你走……你走啊……我不想你死，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還活著做什麼……求你，求求你……走……走……快點走……不要管我……求你……”程韋韋哭得滿臉是淚，心碎成了千萬塊，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人受傷，她早已經崩潰了。為什麼？為什麼？羅慈什麼也沒有做錯，錯的人明明是她啊，為什麼不懲罰她？為什麼要懲罰羅慈？為什麼她不早點死掉，為什麼還要連累其他人？程韋韋咒罵著自己的無能，咒罵著自己的可悲。她什麼也不奢望了，她不會幻想和羅慈在一起了，她隻要他活著，好好地活著。
    “韋韋，你死了我也不會活著。”羅慈的話音剛落，許生玉又拿起一根木棍打在了他的背上。
    “真是感人啊！生死相許？！如果我不讓你們死在一起的話，豈不是很對不起你們？”
    羅慈跪在雪花融化了的草叢裏，鮮血不斷地從嘴裏湧出來。天旋地轉，黑白交叉，他看不清，聽不清，隻有程韋韋的笑臉，還在他的腦海裏不停地徘徊。隻要程韋韋的笑容永遠都在，這些傷算得了什麼呢？他覺得自己又看到了希望，堅持著爬了起來，盡量挺拔地站著。
    “許生玉，我可以死。”他顫抖地說，“但是，傷害無辜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那就看看到底誰先沒有好下場！”許生玉再一棍打下去，羅慈便彎了腰，再也站不直身子了。“怪不得從一開始我就看你不順眼！什麼年級第一名？什麼三好學生？狗屁！一分錢都沒有還想和我女兒在一起？還想用你那張臭臉欺騙我女兒的感情？！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
    羅慈努力睜大雙眼，努力想要看清程韋韋，他不知道此時他的眼神有多麼溫柔，充滿了愛與不舍。他的心裏還有好多話想要告訴她，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他多想告訴她他的心啊，可是，他沒有機會了，再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