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一日，羅慈的生日。程韋韋一個人去了羅慈曾經住過的那間小屋，把蛋糕擺在門口，一轉身，便看見不遠處的羅慈。
    她假裝沒看見他，埋著頭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被他輕輕拉住了。拉著她的羅慈，隻是站在她的身旁，半天，什麼都沒說出口。
    “生日快樂。”她先開了口，因為無法承諾阿姨曾經的囑托，心裏覺得內疚。
    “什麼時候……訂婚。”羅慈猶豫著問道。
    她用沉默來告訴他，她不想他知道。
    “謝謝你的蛋糕。”羅慈的聲音低到不能再低。
    “不用。是我自作多情。”程韋韋輕輕地拿開他的手，眼睛偷偷地紅了。為什麼他什麼都不說呢？為什麼他依舊什麼都不說呢？
    “韋韋，無論你選擇和誰在一起，我都會祝福你。”羅慈努力在臉上擺出釋懷的笑容。
    “你很希望我和夏崇在一起是不是？就算我明知道自己以後一定會後悔，你也會祝福我是不是？”
    羅慈低著頭，無言以對。他內心對她的歉疚，根本不是語言可以形容的。
    程韋韋死了心，一個人難過地走出巷子，看見停在路邊的許飛飛的車。
    “程韋韋！”坐在車裏的許飛飛大聲地叫住她。下了車，她迎上去堵住了程韋韋的去路。“你還記得今天是羅慈的生日啊？”她沒好氣地問。
    程韋韋低著頭，不想看見那張臉。
    “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啊，是厚臉皮呢，還是沒長腦子呢？”許飛飛不依不饒地諷刺著，“程韋韋，你還來這裏做什麼？不是要和夏崇訂婚了嗎？不知羞恥的賤人！”
    “沒錯，我是要和夏崇訂婚了。”程韋韋猛地抬起頭，憤恨地等著麵目猙獰的許飛飛。“怎麼，你不高興了？你嫉妒了？和夏崇訂婚人不是你了，你很失望是不是？”
    “我失望？我嫉妒？程韋韋，你別搞笑了！倒是你，為什麼要和夏崇訂婚？你喜歡他？”
    “喜歡。”程韋韋平靜地回答。
    “真的喜歡？”許飛飛的眼睛裏滿是冒火。
    “真的喜歡。”程韋韋堅定地直視許飛飛的眼睛。
    “你說什麼呢，程韋韋？在我麵前有必要撒謊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看中的是他家的錢嗎？！我看你是想拿了錢然後再和羅慈私奔吧？賤人！”隻是說髒話還不解氣，許飛飛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程韋韋的臉上。
    程韋韋捂著左臉站著不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整天愛得要死要活的那個人不是你嗎？”許飛飛挑釁地猛推程韋韋一把，“程韋韋，我還以為你有多高尚呢？在你眼裏，羅慈連錢都不如！”
    她嘲笑的語氣激怒了程韋韋，因為她說“羅慈連錢都不如”的那句話。
    “不要亂說話。”程韋韋用力把她推開，“離我和夏崇遠一點！”
    許飛飛不服氣地踩著高跟鞋，一腳把程韋韋踢趴在地上。“你還真把自己當什麼了嗎，程韋韋？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讓你和夏崇在一起的，絕對不會！”
    “什麼意思？”程韋韋猛地撲到許飛飛的身上，“我問你是什麼意思？！”
    許飛飛隻是得意地看著惱羞成怒的程韋韋，不說話。
    “你要拋棄羅慈了，是不是？”程韋韋抓住她的衣領，淚眼模糊地看著她，“你要拋棄他了，是不是？！”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心愛的羅慈可是死心塌地要和我在一起呢。”
    程韋韋控製不住地掉出眼淚來，用力甩開許飛飛扭頭便走。她並不知道許飛飛穿著高跟鞋沒有站穩，攔腰撞在自己的車上，痛得爬不起來。“羅慈……羅慈……”她邊哭邊痛苦地喊。
    站在拐角處的羅慈的臉上，隻有絕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