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江大司慢慢地抬起了頭，兩隻眼睛都紅紅的。但是麵對程韋韋，他還是硬撐著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淡淡地說。
    “江大司，你不道歉至少讓我代替你向夏崇道歉。”程韋韋無視江大司滿是憂傷的通紅的雙眼，不高興地衝著他擺出臭臉。她必須讓江大司放棄，現在，必須。
    “道什麼歉。”江大司聲音沙啞地問。他的臉上早已失去了光彩，失去了從程韋韋身上找到的那些歡樂。從程韋韋消失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擔心著。不過是四十五分鍾而已，他都放心不下她。若不是夏春春一直開導他，恐怕他早就翻遍全校了。
    “江大司，你這是什麼態度？不分青紅皂白打了夏崇的人是你吧？”程韋韋口氣變得更衝，一副不可理喻的樣子。“他是個病人你應該比我清楚吧？他可是春春的哥哥，萬一他出了事誰來負責？”程韋韋一邊指責江大司，一邊不滿地瞪著他：“你都沒有替春春想過嗎？如果夏崇出了事，最傷心最難過的人是誰啊？江大司，我告訴你，你討好我一個人有什麼用？春春不開心，我也會不開心的！”
    半天，江大司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四周的空氣裏滿滿的都是憂傷和絕望，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程韋韋隻覺得渾身顫抖到快要跌倒，她做到了，就像羅慈對待她一樣，她做到了。她不想說那些話，可她還是說出了口。江大司已經失去了父母，還要遭受她的打擊。他對她那麼好，可她卻一點都不領情。她覺得自己好為難，好痛苦，好矛盾。她隻是想和羅慈在一起，為什麼會扯出這麼多事情出來呢？
    江大司沒有看夏春春一眼，更沒有看夏崇一眼，粗魯地拉起程韋韋的手扭頭便走。門口停著他的跑車，自從程韋韋答應給他補習英語，他便天天開車上學。
    夏崇拉著夏春春一直追到了江大司的車旁，如果程韋韋上了車，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夏春春悶悶地扯了扯程韋韋的衣角，她覺得程韋韋說得有點過分了。“韋韋，我哥他已經沒事了，你別責怪大司了。”
    “誰說我沒事？”夏崇不服氣地大喊：“春春，你不是有話要和這丫頭說嗎？”他邊說邊扯了扯夏春春。
    “江大司，今天中午我不能幫你補習了，以後也不會再幫你補習了，所以，你回去吧。”說完，程韋韋把臉側到一邊，不讓他看見。
    江大司動了動嘴唇，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牽著程韋韋左手的他的右手慢慢地鬆開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握住任何東西了。臨走之前，他抬起頭來看了夏崇一眼，然後消失在程韋韋的麵前。
    “春春。”江大司一走，程韋韋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渾身都沒了力氣。她一把抓住了夏春春的胳膊，假裝若無其事地叫了她的名字。她隻是想從她那裏獲得一絲力量，一絲能支撐她走到最後的力量。“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所有的事，都是我的不對。你不用放在心上，真的，一點都不疼。”程韋韋握緊了夏春春的手，“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壞，很惡毒，很自私，很過分。明明不喜歡江大司，卻把他占為己有，真該拖出去大卸八塊然後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