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程韋韋伸手奪走他含在嘴巴裏的煙，“我知道。”她甚至還加重了音調，因為她不僅知道，而且還做了很多羅慈不知道的事情。
    羅慈愣住了，足有十秒。他認真地看著程韋韋，怎麼都不敢相信，在她知道他很窮的前提下，也可以對他如此“死心塌地”。她怎麼會不介意他是個窮光蛋這樣殘酷的事實呢？和那些有錢的男生比起來，他能給她的簡直少得可憐。
    “知道你還喜歡我？”此時心情錯綜複雜的羅慈又重新拿出一根點上，隻是想抽的心情因為程韋韋的那句“我知道”消失殆盡。
    “你抽的話我也抽！”程韋韋搶過煙來硬著頭皮吸了一口，還想吐出點煙來，隻可惜嗆到不行，眼淚直流。
    “別勉強了。”羅慈拿掉她嘴裏的煙，“你不適合我，就像這煙不適合你一樣。”他把那煙踩得稀巴爛。他明白了，她了解的不過是他的窮，她還不知道，他有個需要他去照顧一輩子的母親。她還不知道，他永遠不會把她看得比自己的母親還重要。
    “你怎麼知道我不適合你？”程韋韋不服氣地問。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爸離開了我媽。我媽為了照顧我，為了能讓我像其他孩子一樣正常地上學，一直都在拚命地工作，拚命地賺錢，直到她病倒，直到她動不了。所以除了學習，我還要打工賺錢，把她的病治好，無瑕顧及別人。”羅慈說這些話的時候，一臉的沉重。他在很認真地向程韋韋解釋，除了貧窮以外，他還有照顧媽媽的艱巨任務，他隻是一個背著沉重包袱的窮小子，不是什麼有錢人家的閑人大少爺。“你的意思是，我會嫌棄你媽媽？我會嫌棄你窮，看不起你？”程韋韋還算聰明，充分理解了羅慈想說的話。
    被程韋韋猜中心思的羅慈無奈地笑了笑。
    “你認為我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程韋韋多少也明白了一點，為什麼羅慈會對她如此冷漠。“十幾歲的小毛孩不好好學習，談什麼戀愛？”羅慈突然擺出大人的口氣，一本正經地教育程韋韋。“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發誓！我會和你一起照顧你媽媽，我會我和你一起努力，好不好？”程韋韋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羅慈苦笑著，“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要照顧我媽？”他始終無法明白，為什麼無論他對她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都絲毫不能動搖她對他的喜歡呢？
    “你聽我說，我已經全部都想好了。你和阿姨都搬到我家去住，好嗎？我會做飯，會照顧好你和阿姨，好嗎？”程韋韋從一開始就已經這麼計劃好了。既然爸媽已經離婚了，家裏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讓羅慈和他的媽媽搬到家裏來，大家可以互相照顧。如果能和羅慈住在一起，每天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啊，不是睡覺，是睡覺之前，他幫助她補習功課，讓她的成績突飛猛進，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學，然後永遠不分開，那該多好啊！
    “不好。”羅慈無奈地看著比自己矮了大半截的程韋韋，真是個異想天開的家夥。“回去吧，已經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