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是這裏了。”琉奈自言自語地看著居室大門，摸了摸門把，沒有灰。笑著想：虛圈似乎比以前勤勞了嘛，沒有人住還打掃得那麼幹淨。
    “哢嚓”把門打開，探進去一個腦袋，剛把腳跨進去，便發現房間有另外的氣息，她抬起頭看見坐在床上的藍色破麵。咦，藍染告訴葛力姆喬她要住這嗎？
    還沒等她仔細思考，一個轟轟烈烈的紅色虛閃襲麵而來。
    怒！這種距離的虛閃她怎麼可能躲得過！琉奈抄起美夜後退一步擋在身前，並放了個同等虛閃與之相抵。
    可是巨大的衝擊力還是劃破了琉奈的皮膚以及衣服，而且不知為何解除了卍解破麵的狀態，恢複到黑發黑眸的靈體形式。
    四處飄散著塵埃，讓人看不清虛實。隻聽一個欠扁的、狂笑的聲音傳來：“一個雜碎那麼快就死了。”
    “啪嗒。”一個名為理智的神經斷裂，接上了一個名為憤怒的神經。
    “葛力姆喬！！！”琉奈雙手叉腰氣呼呼地怒吼著：“你就是這麼對待老朋友的？”完美的形象都被他炸得破落不堪了。
    葛力姆喬愣愣地望著女子，默然……
    接著倒頭在床上，閉上眼：“一定是做夢，一個虛閃下去，雜碎怎麼會變成琉奈呢？”一定是剛剛想琉奈的緣故，一定。
    看見葛力姆喬不理自己，反而傻愣愣地倒在床上自言自語，琉奈好笑地敲了一下葛力姆喬的頭：“你才雜碎呢！”她在他眼前轉了一圈，“你的好朋友琉奈回來啦！”
    葛力姆喬一把拉過琉奈抱在懷裏，“真的回來了。”
    “嗯。”葛力姆喬靜靜地抱著她，琉奈把頭擱在他的頸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回來了！”琉奈咧開了一個巨大的笑容，帶著喜悅，帶著哀傷，帶著決定，隻是葛力姆喬…他看不見，而葛力姆喬的表情，她也看不見。
    “琉奈，你身上怎麼那麼髒啊。”破壞氣氛的來了，看著葛力姆喬無辜的表情，琉奈一拳把他揍出了門外，咬牙切齒地說：“托你虛閃的福，來寢宮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葛力姆喬皺著眉，臉上染著一層紅暈，以及等待他的是‘砰’的關門聲。
    房間還是原來的那間，與利亞哥哥的記憶再次浮現在眼前。
    呐，哥哥，我又回來了。
    許久的徘徊，又回到這裏，回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依然如此留戀得停在這裏。
    清澈的溫水從頭上流淌下來，流過她胸口的洞，她不斷用水衝刷著自己的頭，耳邊不斷傳來哥哥的話語：“麵具與洞類似。臉上戴的麵具即暗示了，我們無法正視自己的內心，就像我們看不到自己的臉一樣。洞即代表了我們內心的空虛和需要別人的靈魂填補空白的欲望。”
    “小傻瓜，哭什麼。還有麵具不是在的嗎？擔心什麼。”
    “琉奈，從明天起我不能一直陪你了。”
    “嗯。還有任務，是去現世。”
    “笨蛋，本來就是要帶你去的。”
    “哐啷。”浴器掉在了地方，四處噴散的水從腳尖流過，她雙手捂著耳朵蹲了下來。
    不斷地逃避，不斷地逃避，自始至終，從恢複記憶開始，帶著麵具的生活，用微笑掩飾心傷。
    藍染，讓我住在這的原因，是讓我再回憶過往嗎？我不是原來蠢蠢的受你擺布的自己了。
    關掉水龍頭，拿起白色的浴巾擦幹了身上濕的地方，並裹了起來。
    額，似乎忘了拿換洗衣服了。
    踏出浴室，翻轉著衣櫥，白色，白色還是白色的衣服，唉，正當她準備放棄挑個略有其他顏色的衣服時，她似乎在這疊白衣看到了一個淡藍的衣裝。
    她把這件衣服，不，準確說是一件裙子從底下抽了出來。
    “拿著吧，到虛圈還是可以穿了，偷偷的。”一陣心悸傳來，手指顫動著。
    淡藍的連衣裙，無袖，上麵有著淡紫色小花圖案。琉奈解開了拉鏈為自己穿了上去。
    緊，是啊，有些緊。
    已經長大了的她怎麼能穿得上9年前選得衣服呢，雖然隻長高了一點，但終究不適合。
    脫下裙子後，琉奈換上了白衣破麵裝。
    她呆呆地抱著裙子，仿佛自己沒有那麼多煩心的事，隻有哥哥在自己旁邊，摸摸自己的頭，說些鼓勵的話。
    還有那抹對自己才露的微笑。
    一滴，兩滴，她終究還是不能做到從此不流淚的諾言。她想哥哥，一直以來都想。
    “喂，怎麼還沒洗完啊？琉奈，你怎麼了？”葛力姆喬闖了進來，懷抱著不斷流淚的琉奈，著急得說。
    “葛力姆喬…哥哥，利亞…哥哥，在哪？”她看著他露出期盼的神情，“不要緊，你告訴我，哥哥在哪？不是十刃，那一定是2位數，或者是3位數破麵了，對吧？”
    葛力姆喬使勁地搖晃著琉奈，不忍心地說：“利亞不是9年前就死了嗎？”
    “沒有…我把哥哥救活了…呐，告訴我，葛力姆喬，哥哥還活著，是不是，就算了是…基利安…也行。告訴我，葛力姆喬。”琉奈從葛力姆喬的懷抱中落下，她流著淚兩眼無神的不停地問著。
    “沒有一個破麵的名字叫利亞，或許他…已經…死了。”
    “死了…葛力姆喬，你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一點也不好笑……”她坐在地上環抱著自己，哭聲越來越大。
    當她想把手鏈係在哥哥手上卻掉在地上碎落時，她自己的心仿佛也一片片被剝落。
    況似平淡地說出這句：“他不是哥哥，他隻是擁有和哥哥一樣眼睛的虛罷了。”心中的失落、悲傷等種種複雜的心情奠定在心底。
    想要笑著離開，心中的苦又有誰知道。
    轉身，那抹痛。展開的雙手有被指甲掐握的痕跡。
    葛力姆喬從外麵抱住了琉奈，不太會安慰人的他，一隻手笨拙地拍著琉奈的後背，有些臉紅地說著：“不哭，不哭……”（他手下的人一定大跌眼鏡，額，我自己都想象不出來他會說這話。）（補充：葛力姆喬這裏一定大罵利亞這個混蛋……所以某處的某人不經意間打了個噴嚏。）
    葛力姆喬一拍，琉奈哭得更賣力了。脆弱，一麵麵麵具剝下後，留在心底的隻有滿身傷痕的脆弱。
    有時候，心傷比任何傷害都讓人痛徹心肺。
    哭聲慢慢變小，琉奈抓著葛力姆喬衣服抽泣著。
    葛力姆喬的另一隻手輕柔的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她淚眼朦朧中抬起頭看，竟看見那雙平日裏暴虐的眸子透露出些許的溫柔。
    “我能代替利亞照顧你嗎？”
    “琉奈，不要那麼傷心，我來照顧你，我會殺了那些死神的。”與9年前相似的話，上次她為了報仇而離去，這次她能答應他嗎？
    “葛力姆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