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夢頻驚 49 別後不知君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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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名入伍的人熱情持續高漲,一直持續到午後仍是絡繹不絕。
賀蘭靖捏著我的肩膀,笑容滿麵,“蓉兒,我們回家吧,晚上還要給你舉辦洗塵宴呢。”
“知道了。”我提著他的爪子,甩開。
“蓉兒怎麼老是悶悶不樂?跟靖哥哥回家不開心嗎?”
我眼珠一轉,“要我開心很簡單,你為我做一件事就行,我可以保證絕對是很簡單的。”
他麵不改色,“什麼事?”
“我想向你要一個人。”
他突然眯起眼盯著我,“如果我沒猜錯,你想向我要銘昕?那個把你帶出來的人,是不是?”
“對。”我笑了。我不知道賀蘭靖怎麼收買了這個人,我也不知道他們發現了沒有,我能做的隻是把這個人留在自己身邊盯緊,免除他們的後患。
賀蘭靖盯著我不說話,許久,“當然可以,但你要保證不會再愁眉苦臉。”
“恩。”我依言笑了。
“那就準備上車,我讓人把他帶來,一同回去,好讓你安心。”賀蘭靖依然捏著我的手腕,轉身走向韓易。
讓我安心?他竟然什麼都猜到?!我驚詫地瞪著他的側影,就連走到哪都要把我拉在身邊,好讓我完全沒有一丁點逃跑的機會,完全猜中我並不是心甘情願地跟他走……完了,那以後我豈不是什麼招數對他都沒有效?
而宇文嵇今天為什麼這麼惡劣?那麼急切地想要斷我的情絲,甚至有一點不擇手段,究竟是為什麼?莫非他旁觀者清,已經發現我動心了?所以“為我好”才這樣故意地讓我死心?
“殿下,您找我?”
我回神,抬頭,銘昕已經上了車,恭敬地向我行禮。
“恩,你好,奸細。”我沉聲說。
賀蘭靖露出極有趣的表情,注視著我們。
銘昕居然不在意地笑了笑,恭敬地彎著腰站在晃蕩的車廂裏。
“坐吧。”我大度地跟他說,賀蘭靖在看,我不能太明顯地表現出“身在幻國,心在夢營”的心理,免得他以後太防我,我無機可趁。“坐吧坐吧,坐啊!”我加重語氣。
“是是。”銘昕無奈,小心翼翼地在一邊坐下。
“首先,我要感謝你,不然我無論如何也是出不來的。”咳咳,說假話,不能眨眼。話說回來,我說謊時真的會眨眼嗎?宇文嵇是怎麼發現的?
“嗤——”賀蘭靖看著我一本正經的臉,竟然笑了出來。
銘昕愣愣地看著我,突然,臉上顯現失望,“原來,殿下你對夢國無心。”
無心?我十分不解,你既然做了奸細,還管我對夢國有沒有心幹什麼?“那你對夢國就有心了?”
“有心無力。”銘昕的聲音,疲憊滄桑。
“我也一樣。”我歎了一口氣,實話實說,我真的有些疲於應付,與後媽之間的權力爭奪、在血緣之間掙紮、兩國之間的戰亂……現在還多加了條情感問題。
“是嗎?”
我的視線穿過他,“對,太後對我下毒,我沒有什麼好方法對付,所以才逃出宮。”
“沒有方法?”
“我沒有證據是她指使,反正她總是能找到替罪羔羊的,況且每揭一次,隻會讓她下次的計劃更周密,我防不勝防。”
“當初你撤下前大司農,我以為你會奪回所有的政權,我以為我們的國家有救了……”
“有救?!”我驚訝地打斷他,怎麼會用這個詞?
“是的,太後是個野心家,她一直在摧毀我們的國家。”銘昕臉上現出咬牙切齒的痕跡。
我疑惑不解,望著他,等待他的解釋。
“不知殿下知不知公孫大人叛國一案?”
公孫大人,前尚書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扶額,歎息,“我知道,可一切都證據確鑿。”
“證據確鑿?證據確鑿?”銘昕苦笑,“是啊,證據確鑿,所以公孫大人才會被滅門。”
我閉起眼,“銘昕,不單公孫大人,還有司空,秦家李家,赫連……我都知道,但我都沒有辦法。不但事隔多年,而且善後滴水不漏,已經以假亂真了。”
“沒有辦法?還是你根本沒有盡力?隻知道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喝下午茶?穿著綴滿花邊蕾絲的蓬蓬裙去參加舞會?”銘昕突然惱火地質問。
天啊,難道所有人,所有的男人對於我的想法就都是這副樣子?幼稚?天真?揮霍無度不理朝政?該死的,難道你們就不能稍微體現出你們的騎士精神?紳士精神?
“你享受著你的奢華生活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人民的感受?”他繼續追問。
我皺眉,反問:“人民的感受?你不知道嗎?人民才不會在意誰當家,他們在意的隻是安定,隻想溫飽平靜地生活,隻要大家的小日子都能開開心心,宮內再激烈的權力爭鬥,對於他們來說,也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話題,並且,他們更希望這樣的爭鬥越早結束越好。難道不是這樣?不然你為什麼把我送到幻國來?”
他冷笑一聲,突然黯然,“確實。我現在隻希望你們推垮她,什麼都無所謂了。”
“你是公孫大人的什麼人?”我盯著他問。
“我隻是他的一個學生。”
“學生?”
“是的。”
“銘昕”分明就是“銘心”,是要記住這一段仇恨吧?“你原名什麼?”
“原名……沒有。”他避開我的視線。
“好吧,不說也罷。”
“蓉兒這下安心了吧?”賀蘭靖微笑問道。
我不答,反倒是銘昕重複問道:“安心?”
“她擔心你在她的軍營裏對她的愛將們下手。”賀蘭靖“好心”地替我解釋。
“哈哈哈,如果不是因為大將軍遭毒手,我不至於走這一步。”銘昕爽朗地笑,“我很敬佩鍾離大將軍,我不希望他再遭什麼不測。再說,走出這一步,我也就不會回去了。”
“這和拐我出來有什麼關係?還有你怎麼知道我是誰?”我好奇這個人心裏在想什麼。
“失去你,她就必須要靠他們來奪回你,除了他們沒有誰能有這樣的能力,所以他們會安全。至於你,哈哈哈……稍微動一下腦筋都能猜出你不是普通人,即使不是殿下,也是十分重要的人物。”
“你有什麼根據?”
“第一個,他們上戰場竟會把你帶上現場旁觀,這等榮耀誰配擁有?第二個,今日淩晨北上,他們沒有把你叫醒,而是留下一個人抱著你讓你繼續睡,直到紮營安定,才把你轉過去,這樣的珍視還能有誰配?”
“誒?誰?”我脫口而出打斷他。
“會做這種事的,除了宇文公爵,還會有誰?”
“這種事”?宇文嵇,看來你的名聲還真不怎麼好……
“至於第三,大概你不知道,南宮公爵和宇文公爵為你大打出手……”
“什麼?!”
“哈哈哈,你果然不知。”銘昕大笑,“正是那時我才會知道你落單。”
大打出手?原來南宮澈真的去教訓宇文嵇了……
“真正的激戰,若不是我為了把你帶走,我還真不想錯過。”他臉上居然還留著幾分向往、意猶未盡。
“切,你又怎麼知道他們是為了我大打出手,說不定隻是切磋較量。”我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
“別忘了上午你蹲在營邊哭,宇文公爵丟下你,後來是南宮公爵哄你把你抱回去的。”
“誒?你怎麼知道?難道傳遍啦?”
“這是當然,而且還有很多個版本。”他一副同情的樣子。
“……”還很多個版本?
“我的蓉兒這麼搶手?我很有危機感。”賀蘭靖笑嘻嘻地湊過來。
“危你個頭。”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南宮澈,宇文嵇,你們這兩個笨蛋!打什麼架!不但影響我的名聲形象,還害我被人拐跑了!哼!
“不過,很出人意料,沒有一個人能想象得到,像宇文公爵這樣的人竟會這麼強,昨夜上陣,隻以為他是在大將軍的保護下勉力助陣罷了,今日才知,他居然能做南宮公爵的對手!”銘昕一臉難以置信。
“這樣的人?”我抓住他話裏的關鍵。
“麓陽人人皆知,他夜出晝伏流連夜店,賭場情場皆得意,酒量驚人且豪爽大方,三教九流無不俯首,我也隻當他是倚仗宇文家名望身家,以錢買人,原來確有幾分能耐……”
宇文嵇,我垂頭不語,原來你,果真是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