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夢頻驚 32 迅雷便不及掩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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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防守無效時,唯有先下手為強。
朝上,我捏著手裏的材料證據,嚴肅地宣布:“大司農歐陽啟挪用公款一案交由延尉何健親自負責,另即日起撤其職並剝奪其姓氏,大司農一職待高陽熠舉薦合適人選。”
“是。”高陽熠立即答道。
“殿下!我認為事有蹊蹺……”司馬傅緊張地插話。
我立即打斷他的話,“司馬大人,你認為我的判斷有誤?你認為這些證據是偽造的?你認為有人陷害歐陽大人?”
“我確實認為有人陷害歐陽大人……”
我搶著追問,“確實?為何如此肯定?前大司農一案為何不見你仗言?還是說你偏私?據說歐陽大人是你保薦的。”
“不敢……”
我再次打斷他,“不敢就好,資料顯示,歐陽大人就職之後,每年都巧立名目,而這些項目的資金的去向不明,太後,你知道這事嗎?”我回頭緊盯她,她眼底閃過一絲心虛,我不給她任何機會,“想必太後也不知,太後日理萬機必定很疲累,今日起就由兒臣來分擔。”我回頭向著眾人,“即日起,所有折章文件呈遞給我。”
“殿下執政時間還……”依然是司馬傅。
我依然不讓他把話說完,我盯著他的眼,“司馬大人高壽,司馬大人多年來為人民盡心盡力,也是時候好好休息了。”
“不……”
我話中藏話,“司馬大人這樣的年紀,該享受天倫之樂,而不是勞碌奔波,況且,我想,風光退休起碼流芳百世,否則事跡敗露,那就是遺臭萬年。”
“殿下所指何事?”司馬傅故作無辜。
我微笑,“大人糊塗了,歐陽大人是你保薦的,他有錯,你作為伯樂,是看走眼呢還是縱容?還是偏袒?或者說?我不知道了,也許勾結?也許賄賂?”
“司馬大人還不謝殿下體恤?”太後的聲音,幾分惱怒幾分焦慮。
“是。”司馬傅垂首。
“另,關於程鑫賜姓之事,駁回。”既然權利在我手,我不點頭,太後,你也無可奈何。
“這又為什麼?”完顏凝霜不服氣的問。
“皇姐,請問你在何處遇險?”我頭也不回。
“……麓陽城內,遭一群無賴調戲……”底氣略顯不足。
“南宮澈,撤下凝霜公主的所有侍衛,由你重新安排合適人選。”
“是。”南宮澈應允。
“等等!為何撤我的人?他們有什麼錯,我是私自出宮。”
“既然保護不周,留著他們何用,即使你是私自出宮,他們也該暗中保護,這是他們的職責。皇姐,我是為你著想。”
“你——那程鑫確實救了我。”
我咄咄逼人,“如果眼見有人欺淩弱小也不出手製止,這樣的人也不配稱為男人,況且保護皇室,這本就是臣民的職責,若是履行職責也要受賞,那我們還能指望誰?”我隱約聽見身後的磨牙聲,“有人有意見嗎?”我環視著底下的人,又迅速地接過自己的話,“沒有?那就退朝。”
“還有事?”我盯著底下的人。
隻見邱仲猶豫再三,終於開口,“昨夜邊界急報,軍資告罄,必須馬上安排輸送,所以歐陽大人不能撤,否則無人……”
“軍資告罄?不能撤?”我冷笑,是你自己撞上槍口,不能怪我,“你告訴我,他在職究竟做些什麼?為什麼會軍資告罄?難道這也和他沒關係?誰也不準再求情,不但撤職,還要沒收其全部財產,邱仲,就由你負責!”
邱仲明顯一震,呆望著我,我拍著桌子,指著他,“還愣在這裏幹什麼?去給我抄家!”
“抄家?憑什麼?”完顏凝霜的聲音,尖利,且憤怒。
“憑什麼?別人在邊界忍餓挨凍,是讓我們逍遙自在地享樂?”
“這場戰事全是因你而起!你不知道嗎?”完顏凝霜冷笑著指責我。
“是啊,全因我起,那又如何?把我拱手相送?還是要我以死謝罪?我很抱歉,我給你們帶來了災難,但是,也就是這樣了,因為我命中注定就是這個王,我也沒有辦法。你們與其花時間去抱怨,還不如和我一起解決問題。”我揮著手,“退朝,都給我散了各盡其職去。”
滿意地望著底下作鳥獸散的眾人,我站起來,回頭應付著行了個告退。未曾走下階梯,便聽見完顏凝霜咬牙切齒的聲音,“她以為她是誰啊?”我裝作沒聽見,昂著頭離開。
踏入我的城堡,迎麵便見司巧,“嘿!司巧!”我輕快地向她打招呼,一邊取下腳上的高跟鞋,然後一手提著鞋一手提著裙跑上樓梯。
“嘿——今天殿下心情很好啊。”司巧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幾分疑惑。
我回頭向她微笑,“很好,我想吃蟹粉小籠包,可以嗎?”
“可以,我就去準備。”
“呃,多做點。”我猜他們會在中午出現。
“沒問題。”
陽光透過花架散落滿地斑駁,我輕蕩秋千,裙邊不時輕柔地拂過小腿,赤足隨秋千在空中擺動,我撇下所有的思緒,盡情享受這一刻的輕鬆,今日之後,不知道有沒有放鬆的機會。
南宮澈第一個出現,“安排了孫禹,由他去負責完顏凝霜的侍衛工作。”
“她沒反抗嗎?”我好奇地問。
“當然有,你以為她是誰?”南宮澈在旁邊的秋千上坐下,“尖叫,咒罵,摔東西,推搡,放狗咬人……”
放狗咬人?=__=|||||果然是強人。
“……不管怎樣,她太小看孫禹了,孫禹是魔法學院應屆畢業生裏公認的無係精修者,是我見過的定力最強悍的人,完顏凝霜休想能夠撼動他半分。”
“哈哈——”
“有什麼這麼好笑?”上官宏走了過來,自顧自在桌前坐下,他剛說的話完全不像疑問,反倒像是脫口而出的感慨,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
我和南宮澈對視,同樣的疑問,疑問還未出口,司巧已經領著侍女端著午膳走出來,一一擺上桌,香味飄出,引得南宮澈和我同時蹦下秋千。
“好香!”我和南宮澈就像兩個饞蟲,撲上前去。
看著我們餓虎撲食似的樣子,上官宏輕聲笑了,“你們兩個活寶,讓我看看你們是不是餓死鬼投胎!”
司巧也笑,“我看十足是。你們慢用,不打擾你們了。我們也進去開飯。”說完,便帶著人離開了。
她們的身影剛消失,宇文嵇隨即也冒了出來,“剛接到消息,歐陽家被抄了,小媳婦你這麼狠?”
我懶得理他,隻顧和南宮澈搶食。
上官宏望著我們搖頭,好笑地說:“她忙著呢,你別問她了。今天她在朝上簡直變了一個人,處處先聲奪人,根本不留機會讓人反駁,不但撤了歐陽啟的職,還順帶逼司馬傅告老退休,駁回程鑫的賜姓請求,換掉了完顏凝霜的所有侍衛,因為邱仲求錯情,還拍著桌子讓他去抄歐陽的家……”
“哇——”宇文嵇訝然,“我以為能撤掉歐陽啟也算是僥幸了,證據並不充足,你還真能幹。”
“我本也是這麼想。我們做的是有點冒險,但他們確實做了這些見不得光的事,在朝上,我隻要假裝我無所不知,假裝證據充分,理直氣壯地逼問,再一副和顏悅色地裝作留情麵不揭穿,他們心虛了自然不敢吭聲,機會這麼難得,我當然能撤一個就撤一個了。”我得意地解釋的結果是南宮澈奪走了最後一隻沙薑八爪魚,“嗚——不許跟我說話!”我舉餐刀指著宇文嵇。
宇文嵇滿臉的無奈,上官宏一臉的好笑,突然兩人臉色劇變,我納悶地望著他們,餘光瞥見身邊一個白影正自坐下,是巫馬姒!
“嘿。”平板的聲音,平板的表情。
我突然失語,舉起三根手指從頭側緩緩劃落,停在耳側示意滿頭黑線,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隻見巫馬姒舉起兩個手指作剪刀狀,橫著在額前剪過,示意烏鴉飛過,飛過,又再飛過……
宇文嵇和上官宏都一副看高手過招般下巴脫臼的表情,風在他們身後吹過,一陣,又一陣……
南宮澈的聲音打破了沉默,“飽啦~”抬頭才看見我們各自的詭異姿勢,“呃——”他瞬間也無語。
突然,巫馬姒停止了他的動作,“烏鴉飛累了。”
宇文嵇和上官宏同時舉起三個手指貼著腦袋。
巫馬姒舉叉,伸向我的盤子,叉起我之前從南宮澈手裏搶來的最後一塊辣子蟹塊,丟進自己的嘴裏。緊接著,他的眉毛擰在一起,就像打了個結似的。
“很難吃就不要搶我的啊!!”我抓狂地喊著。
他回頭一臉困惑,“誰說難吃?很好吃。”
“那你那是什麼表情!!!”對著他,我說出的話總是忍不住多帶了幾個感歎號。
“好吃的表情。”而他的語氣卻總是平板得就像是機器說的。
“哪裏是了!”
“哪裏不是?”
“你!”我氣結,忘了這人完全地不可理喻,我瞪著他,女裝巫馬姒,男裝納蘭筠……頓時計上心頭,我向他胸前伸出手,“嗤拉——”一聲,我滿意地伸手拍著他一馬平川的胸膛,原來外表看到的是幻覺,如果是幻覺,那上次那兩個包子是什麼東西?也是幻覺?
感覺到眾人還在疑惑地注視著我究竟想幹什麼,巫馬姒也一頭霧水地看著我,我回神,拍著他的肩膀,“大男人啊你,裝什麼小姑娘,告訴你,有本姑娘在這裏的時候,你就得給我乖乖地做回一個紳士。”
“是~”他果然變回納蘭筠,一臉笑意,“了了~了了想怎樣就怎樣~了了說什麼就是什麼~”
“哈,這辦法不錯——”宇文嵇咽下後半句,無措地看著上官宏,他的臉色發青,絲絲鮮血從他嘴邊流下。
“宏——”
“小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