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我們出現，慕容迦停下氣勢洶洶的動作，說：“你們來了，好了，你們來說說看，明明這碟牛油酥是我的，我讓他一起吃了，剩最後一塊時他居然還好意思和我搶，然後是他提議說猜拳，我贏了，結果他說輸的人吃，拿起就丟進嘴裏了！你們說有這麼厚臉皮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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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還沒開來得及回答，‘菊翁’平靜地說：“那再去要一碟不就行了嗎，有什麼好吵的……”
    “我是可以再去叫一碟，但這是原則問題！”
    =__=|||||我又開始石化……一塊牛油酥也要講原則，那整個人生不是有數不完的原則了嗎？
    “你哪來那麼多原則？”
    “我就知道你不搶我的東西不舒服！”
    “隻不過是一塊酥。”
    “……”慕容迦張著嘴，默然，最後說，“我失態了……”
    “知道就好，都多老的人了還整天像個孩子，羞不羞？”
    “誰像孩子了？提議剪刀石頭布那個不是？”
    “好啦好啦，師傅們，”我急忙打斷他們，走過去拍著慕容迦說：“他搶你的東西，證明你眼光好嘛，對不對？還有，澈說要來請教你們呢。”
    “哼，這個當然。”慕容迦不再繼續爭執，“小女娃來了，死老頭你可要用心教，不然就算認輸了。澈，來，我們去過幾招。”
    ‘菊翁’沉默著看著他們走遠，忽然回過神似地想起旁邊的我——“小女娃”，他轉過頭來看著我，突然，眼底似乎閃過一絲疑惑。
    “師傅好。”我彎腰向他行禮問好。
    他點頭，說：“慕容老頭說你有天分，我想看看你到底多有天分。”
    “是，師傅請出題。”
    他沉吟半晌，說：“我不需要特意測試你。”他停頓了一會，問：“告訴我‘精神力’、‘靈力’‘曆練’是什麼。”
    他顯然是想看我理解沒有，於是我答：“簡單而言，精神力是一個人的電源，靈力則是魔法總量的容器，而曆練是熟練程度。”回答完，我小心翼翼地望著師傅二，他正皺著眉，向茶杯伸去的手停在半空，看到他這樣的反應，我疑惑地問：“我理解錯了？”
    “沒錯，隻不過沒想到你……這麼概括。”他若有所思地點著頭，“聽著，我準備帶你進入試煉夢境，你準備好了沒有？”
    “呃？”我一點也沒料到，“但……不打算教我什麼魔法嗎？”
    “教你魔法？”他哈哈地笑著，“小丫頭，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教你魔法，那個笨老頭才會那樣教你。”
    “……”不會吧？我的算盤不叫“如意”？而且我還打錯了？
    “小丫頭，你聽好，學好魔法不能靠人教，而是靠實踐。況且，‘師傅領入門，修行在個人’。”
    “但是……”
    “沒有‘但是’。過來坐下。”師傅二毫不猶豫就打斷我的話，“我現在幫你打開你的試煉夢境通道。把右手伸過來，掌心向上。”
    師傅二用手指在我手心一筆畫了一個圓圈圈著一個五角星，輪廓閃現光芒，他用右手掌心覆蓋住光芒，並對我說：“閉上眼睛，我們走。”
    閉上眼，一片漆黑。
    “跟著我。”師傅二的聲音，他拉著我的右手，牽著我走。
    純粹的黑暗。
    盡管睜眼與閉眼沒有任何區別，我依然瞪著眼。
    我緊握著師傅二的手，腳下會不會是萬丈懸崖上的一根獨木橋？一不小心是不是就得粉身碎骨？莫名的恐懼讓我腳下越來越猶豫，甚至不時踩上他的腳、絆到自己的腳。
    一邊情不自禁地繼續猜測，腳下是否有無數的骸骨？或者血盆大口在身後垂涎？無數半溶化的身體還有血肉模糊的人臉還有垂掛著的眼珠？頭頂盤旋著虎視眈眈盯著我們的饑餓的怪獸？該不會——身邊拖著我走的已經不是師傅？！
    “師傅？”我的聲音有點發抖。
    “在。”確實是他的聲音……但——會不會隻是模仿的聲音？我的腳越來越僵硬，幾乎是拖著挪動，甚至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如同擂鼓。
    “別怕，隻是黑暗，完全的黑暗，什麼都沒有，相信我。”師傅的聲音再一次在身邊響起，聽著他的安慰頓時覺得安心不少。
    “師傅，你不能用魔法給我們照明嗎？”
    “不能，它能無效化任何的魔法，要穿越它，隻能靠自己克服黑暗。這裏的黑暗無法事先向未穿越的人提及。許多無法克服的人終生無法進入夢境。”
    談話讓我放鬆了不少。
    “放鬆點，來，想象這黑暗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
    草原……眼前閃現的是剛才那片散落著星星點點野花的草地，玉蘭樹，水仙，小溪……等等！撞上樹怎麼辦？掉進小溪怎麼辦？心裏一猶豫，腳下一遲疑，又一次絆到自己的腳跟。
    師傅二的手用力地握緊我的手，“放鬆點，放鬆點，這路上沒有任何障礙物。”
    “好……”
    “來，這次想象你在無邊無際的冰上滑行。”
    無邊無際……冰……滑行。
    忽然，一隻不知道從哪裏躥出來的北極熊和我並排滑行，同時向我打招呼：“哈嘍~”
    我點頭說：“嗨！”它卻突然不見了。北極熊？北極熊！啊！萬一它常常砸開冰麵撈魚吃，那留下的洞窟，若是未結冰那我還能看見，但如果剛好結了一層薄冰，我沒發現並經過豈不是要掉進去凍死？！
    “咳——”身邊傳來師傅二的……類似笑聲的咳嗽聲……
    “呃？怎麼了？”難道他知道我在想什麼？！“我們還要走多久？”
    “一切看你。再來一次，這次想象你在廣闊的海裏遊泳。”
    海裏……好吧，我遊……我再遊……噢！有海豚，海豚，好，載我一程……等等，有海豚，那不是也要有鯊魚？啊——鯊魚！真的來了，一隻，兩隻，三四五六七……一打？！
    救命——
    沒人？師傅不見了！
    等等！難道這是我的想象世界？！那好辦，我大聲地向鯊魚喊著“鯊魚——消失！消失！”
    出乎意料的是它們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靠近。
    不能以命令形式消除？那——
    “以森林之王契約之名，請求叢林之葉聽從吾之命令，葉舞。”我念起咒語，無數的……藻類（=__=|||）依照我指揮的方向向其中一條鯊魚飛去，一瞬間鯊魚散成泡影，消失在水麵。
    “好！有效！”我忍不住歡呼，“接下來，以契約之名，請偉大的森林之王展現力量，葉雨。”
    鬆針像雨絲般從天空紛紛揚揚地灑落，所有的鯊魚在水麵上消失了。
    海平麵上隱約可見陸地的輪廓……
    突然，重新感覺到師傅的手，眼前卻不再是黑暗。
    我們站在一個五邊形房間的中心，房間每一邊的牆上各有一扇門，分別閃著金、綠、藍、紅和栗色的光。
    “去，打開綠色的門，我們進去。”
    我依言打開門。
    門外是一條通道，兩邊是高聳的杉樹，樹間密不透風。我沿著通道走進去，在末端轉了個彎，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大草原，數不清的牛正悠閑地吃著草。
    “這裏是？”我回頭望著師傅問。
    “試煉夢境。”他正微笑著望著草原，“真懷念這裏。”
    “懷念？”我皺眉歪著頭望著草原。
    “是啊——都忘了上一次來是多少年前了。”他把視線拉回到我身上，“我們每一天的睡眠時間都有一次進入試煉夢境的機會，隻要我們睡眠之時保持清醒。”
    “睡眠之時保持清醒？”
    “以冥想的狀態進入睡眠，以一種平和的心境，不帶任何欲望的狀態。”
    四大皆空？看破紅塵？
    “試煉的目的是超越精神力極限，擴展靈力以及增加曆練。”
    “怎麼開始？”
    他伸手指著牛群，“它們都是你的對手。”
    “牛？！”我瞪著那些自由自在的牛，我怎麼下得了手……
    “別看它們很溫馴，那是因為我們還在試煉圈外，隻要你跨出樹的通道界限，它們就會發狂。”
    發狂？我身上又沒有任何紅色，我又不是鬥牛士……
    “好了，你去吧。”
    “等等，師傅！它們發起狂來我應付不了怎麼辦？”
    “應付不了就隻有死路。”
    “死？死？！死！”心髒突然像漏跳了一拍。
    “就是夢境消失而已，放心，這完全是依照你的能力而創造的夢境，當精神力完全用盡時它也會消失，然後就變成真正的睡眠。”
    “所以隻需要在這裏跨越自己的極限？”我鬆了一口氣。
    師傅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對！去吧，相信自己。”
    “好！”我捏著拳頭，跨出通道，踏上草原，回頭望時，師傅已經不見了。
    我深呼吸，先給自己加了個防禦網，然後慢慢向一隻牛靠近。還未走出三步，它就察覺了，隻見它抬起頭，眼睛變得通紅，不待我反應，已經向我撞來。
    “嘭——”我被震得後退了幾步，心裏暗自慶幸，若是沒有防禦，這一下就該——睡覺了……=__=|||
    葉刃，隻擊中它的一隻腿，我已被它的撞擊震得跌倒在地。顯然，我應該加強攻擊。我不再遲疑，使出葉舞，它被擊中後倒在地上變成幻影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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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澈和慕容迦互相搭著肩膀走回來時，‘菊翁’正端著杯子在喝菊普。
    “嘿，這臭小子又長進了。”慕容迦坐下，一邊對著‘菊翁’說。
    “了了呢？”南宮澈也坐下。
    “了了？哦，你說那丫頭啊，那不是？”‘菊翁’指著玉蘭樹下。
    “怎麼了？太累了？還是你虐待她了？告訴你啊，老家夥，這小徒我可是很喜歡的！”
    “我剛帶她進了夢境。”‘菊翁’放下杯子。
    “進去了？”
    “進了。”
    “暗域是無法事先提示的，她是如何克服的？”慕容迦盯著‘菊翁’問。
    “這個嘛——不告訴你。”
    “什麼？！你！又骨頭癢欠揍了？”
    “誰怕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