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嘴的兩人，完全無視一邊逐漸石化的我。
    吵架漸漸升級成打架，隻見兩人漂浮在空中，之間一會電閃雷鳴，一會荊棘密布，突然又龍卷風高速地旋轉……狀似不拚個你死我活不罷休，但卻默契地在四周布下結界以免殃及無辜。
    “哈哈哈哈……”突然，兩人停手落地站定哈哈大笑起來，奇怪的轉變讓我看得莫名其妙，難道一瞬間互相點中對方的傳說中的笑穴？！
    “還是不分勝負，死老頭子，這是第幾場了？”
    “哈哈，六萬七千一百三十次了，沒想到你始終還是打不過我。”
    “誰打不過你了，你還不是一樣打不過我。”
    “耍嘴皮子吧你，死不認輸。”
    “你才是死不認輸，是不是還想打啊？來吧，這一次我不把你揍到方丈島上去才怪。”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小女娃你笑什麼？”他們轉頭看著我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笑著搖頭，說：“沒有，我聽說這裏有高人，所以趁著有空想來見識一下，看見了你們的比試，果然是驚天動地，實在讓我開了眼界。”
    “小女娃你說，是我厲害還是這個蠢老頭厲害？”火老頭指著水老頭說道。
    “還用問，當然是我厲害了。”水老頭和藹可親地看著我說，“是吧，小女娃？”
    我沉默了一下，眼珠轉了轉，然後說：“這個嘛……我不太懂。不過，我有個主意，可以知道你們誰更厲害。”
    “什麼主意？”
    “就是，我還隻是剛有語力而已，你們收我為徒，輪流著一人一天來教我魔法，我來算你們誰教得多，那就是誰更厲害了。怎麼樣？”
    “狡猾的女娃娃，你是什麼人？”水老頭打量著我說道。
    火老頭卻突然抓起我的手，捏了一下，臉色凝重地說：“奇怪，奇怪。”
    “什麼奇怪？”
    “你來看看。”他們不理會我，突然給我會診起來。
    “當真奇怪，她隻有二十圈年輪，怎麼能長成這樣？”
    我瞪大眼看著他們，年輪？我是木係沒錯，難道我是木係就得像樹一樣，有年輪？
    “你是什麼人？”他們盯著我看。
    “這個，因為我出世時出了意外，誤進人間……”
    火老頭摸著胡子，問：“你是誰家的孩子？在這宮裏做什麼？”
    “我是殿下……”
    水老頭皺眉：“你是殿下？殿下不是正在遊行？”
    “呃，那個……我是說我是殿下的伴，是被送進宮來陪殿下的，我叫了了，我，呃，我姓許，因為據說，呃，這個是內部秘密，據說殿下曾在人間呆過一段時間，所以可能我和她會容易溝通一些。”我突然不想解釋清楚我為什麼沒去遊行。
    水老頭把右手食指橫著放在我的喉嚨上，說：“這娃娃體內有奇怪的力量。”
    “我看這小女娃天資不錯，是難得的材料。”火老頭向他說道。難得的材料？是準備拿我建房子？還是要拿我做滿漢全席啊？我瞪著火老頭，十分不滿他的這個形容。
    我裝出很神秘的樣子說：“據說我出世的時候，村裏的巫師說有神的啟示，我將會是未來最偉大的法師之一，將會在曆史上留名。現在我明白了，在這裏遇見偉大的師傅，便是神的指引。”
    “神的啟示？很好，我收你為徒，我慕容迦會讓你成為偉大的法師的。”火老頭摸著胡子點頭，收下我的高帽子——偉大的師傅。
    “哼，來曆不明，這個師傅我不做。”水老頭搖頭。
    我湊過去，對著慕容迦，我的師傅一，假裝說悄悄話，卻用足夠讓水老頭聽見的聲音說：“師傅，他默認輸給你了。”
    “哈哈哈，不錯不錯！”
    水老頭瞪著我，說：“小娃娃，激將法沒有用的，哼，別想在我眼皮下耍花招。不過我倒是對你很好奇，收你為徒就收你為徒，我來看看你究竟能有些什麼出息。”
    我笑嘻嘻地說：“謝師傅，要看徒兒能有什麼出息，那還是得看師傅們怎麼指導。”
    “哈哈，這娃娃我喜歡，很好，明天讓我先給你上課。木係，我晚上得準備準備，給你整理出個事半功倍的方案來。”
    “哼。”水老頭轉頭走了。
    我好奇地問慕容師傅：“那個老頭，怎麼稱呼？”
    “他啊，他現在自稱‘菊翁’。”
    “現在？那他以前叫什麼？”
    “這個就算咯，風光總會過去的，他早就嫌累了，何必再去打擾他。”
    “嘿，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很久很久了”，慕容師傅摸著胡子，歎道，“少說也有八、九百年了。”
    我咋舌，突然他看著我問：“今天不是殿下遊行的日子嗎？你怎麼不去湊熱鬧？這可是盛事。”
    我搖頭，說：“沒有我的位置啊。”
    他樂嗬嗬地說：“我還沒見過這位王呢，不知和卓洛長得像不像。”卓洛？難道指的是我父王？
    “應該不怎麼像吧……”
    “為什麼？”
    為什麼？還用問，我站在你麵前你都沒認出來，那肯定是不怎麼像了。不過，我還是撓著頭找借口向他解釋道：“呃，孩子應該都像母親多點。”
    “哦，那應該是美人。”
    “你見過，呃，那個瀅妃？”
    “隻見過一次，早忘咯，人老啦，隻能記得她很美麗，和卓洛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天造地設的一對？那位卓洛王也長得很好看？”
    “好看，怎麼能不好看……”他沉思著說。
    忽然一個侍女走過來，向慕容師傅說道：“慕容先生，請準備用午膳。”
    我連忙說：“那我先走了，明天早晨我再來。”我猜再不回去，大概司巧就會找上門來了。雖然身份早晚都會暴露，不過這麼快就不好玩了。
    “日出之前，後竹林裏。”
    “是，師傅。”說完我急忙就跑了。
    半路卻遇見南宮澈，他優雅地拿下帽子，彎腰向我行禮，“見過殿下。”
    我看見他的東殿在不遠處，於是湊過去挽著他的手臂說，“澈，我中午要和你一起吃飯。”
    “榮幸之極，不過，要叫我一聲‘澈哥哥’才行哦~”
    “你找個人去跟司巧說一聲。”我無視掉他的要求。
    “這個沒問題。”他立刻轉頭吩咐隨從。
    南宮澈的花園裏種著大片的薰衣草，風吹過，晃起一陣陣紫色的波浪，香味飄送過來。
    南宮澈帶我上了二樓的露台，葡萄架下擺著桌椅，俯視著薰衣草，另一邊可見他那攀著爬山虎的城堡塔尖。
    南宮澈拿下帽子，脫下外套遞給一邊的侍女，他穿著絲的襯衫，袖口打著褶皺，伸手撥弄著頭發。
    “真喜歡你這裏。”我吸著空氣裏彌漫著的薰衣草花香，一邊說。
    “那就謝謝殿下的讚賞了。”
    “為什麼謝我？”
    “這是你對我的眼光的認同啊。”南宮澈端起紅茶，說道。
    “這不是周公的布置？”
    南宮澈放下杯子，搖頭，說：“祈禮時，我們的神能感受到這些建築主人對即將更換的建築的大體要求，然後他會因地實施。接著，王和他之間契約的力量，能使這一切維持在最美的時刻。所以呢，也就是說，我這裏的薰衣草永遠飄香，葡萄架上永遠垂著成熟的葡萄，直到契約的力量消失或者再一次祈禮。”
    我瞪著眼睛看他，這麼說，我的花園裏，玫瑰永遠綻放在花籬上，大理石架上永遠垂著紫藤花串，睡蓮永遠盛放在池裏，而桂花香也會夜夜伴著我入睡？這麼神奇？！看來我很有前途嘛！作者沒虐待我嘛！
    我突然皺眉說：“上官宏的就那一棵大樹，多單調啊。”
    “我也這麼覺得哦，不過以後他的樹上會有很多小鳥居住的。說不定最熱鬧的園子會是他那裏了。”他變回了正太臉，撲閃著眼睛說道，我又忍不住想捏他的臉。
    “周公不能同時讓小鳥們定下來？”
    “他隻能保證建築和這些植物，會動的他保證不了，不然我們豈不也是要被定住了？”
    午膳送了上來，我們一邊吃著一邊聊著天。
    “我剛才去了水火宛，嘿，他們兩個把我收為徒弟了。”
    “你跟他們說你是誰了嗎？”
    “開始想說，不過他們不信，說殿下正遊行呢，然後我就說我是殿下的玩伴，這個他們倒信了。”
    南宮澈笑著，“哈哈，他們還以為自己精明呢。”
    “你和他們熟嗎？”
    “還算熟啊，以前經常受他們指點，小宏也是哦。”
    “嘿，那你還是我師兄了啊？”我驚奇地說道，刻意忽略他說的後一個人。
    “是喔！”
    “那師兄有空時可以指點指點我嗎？”
    “可以啊，這有什麼難的，隻要你喊一聲‘澈哥哥’我就會教你了。”
    我托著腮，再一次無視掉他的‘澈哥哥’要求，說：“小氣上官宏就不肯呢。”
    南宮澈放下餐具，問：“為什麼想學？”
    “我也不知道，隻是，迷裳給了我語力，說是我母親給我留下來的……”
    南宮澈若有所思地說：“你覺得你應該順著事情發展下去，所以你需要運用，否則就白費了安排好的這一切？”
    我點頭，並說：“假如可以具備一點保護自己的能力，也不會是壞事吧。”
    南宮澈突然站起來，走到我麵前，單膝跪下，吻著我的手，我驚恐地看著這一類似求婚的架勢，他莊嚴地說道：“我，南宮澈是為保護完顏珞拉而生，我以南宮這一姓氏起誓，將以我的生命效忠殿下。”
    我瞪大著眼睛，張著嘴，看著他，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上官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說你接受。”
    我愣愣地看著南宮澈說：“我接受。”聲音剛落，南宮澈的額間淺淺地浮出一片葉狀的印記，不仔細看，幾乎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