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夢猶長 03 夢裏欲歸歸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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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睡得迷糊,感覺到有陽光照進來,很亮很刺眼,我轉了轉身,換了個方向,卻睡意已消。
慢慢睜開眼,看見一隻白得似乎有些透明的手正放在自己麵前,嚇了一跳,猛地坐起來,然後發現,那竟然是我的手!我看得見了?頭發也長出來了,僅僅及肩,顏色居然是淡淡的橄欖綠……
呆呆地坐著研究我的手,修長白皙,不是記憶中的我的手……
我望了望房間,發現床的左上角有個梳妝台。我下了床,走過去坐下。
麵前的鏡子映出一張陌生的臉,卻是極美的一張臉。白皙的瓜子臉,纖細的眉毛,濃密上翹的睫毛,大大的眼睛裏瞳仁閃著綠色的光,水汪汪的,極像深不見底的盈盈湖水,小巧卻挺直的鼻子,粉嫩的嘴唇,玲瓏的耳朵從綠色的發絲間俏皮地探出來……隻是,鏡中的人正一臉的疑惑和不可置信,這就是我現在的樣子?
忽然,門外響起司巧的聲音,“殿下是不是醒了?請讓我進來為你更衣洗漱吧。”
“啊,是的,你進來吧。”我抓抓頭發,怎麼這一點點的動靜她也注意到了。
隻見她帶著兩個女孩端著和拿著一堆東西進來了,放在一邊,然後遞給我擠好牙膏的牙刷,咦?牙刷牙膏?!我愣了一下,一杯水又遞了過來,接著她端著盆子站在我麵前,我低下頭開始刷牙,杯裏的水始終保持滿的,刷了牙,有人接走我手中的東西,另一個人遞給我一條毛巾,司巧換了一盆水過來,我洗了臉。
我心裏又開始納悶,這既是古代,又怎麼有現代的東西?若是現代又何須古代的東西和規矩?
簡單的一件淡綠色鑲金邊的抹胸長裙,外加一件透明的薄紗長袍,束上小腰帶,很是輕盈。要給我上妝,我拒絕了,連同那個華麗沉重的發髻。
於是司巧吩咐她們把東西都收走,然後對我說,“請殿下用早膳。皇後吩咐過了,讓你早膳之後去議事廳。”
“嗯。”
清淡的白粥小菜,我吃得津津有味,心裏一邊揣測著皇後會和我說什麼,還有昨天扇了那個小霜,嗯,完顏凝霜一巴掌,她絕對會告狀的吧,我該怎麼解釋?完顏凝霜?我在哪裏聽到的這個名字?小花園?
“司巧,昨晚我是怎麼回來的?”差點都忘了這件糗事了。
“是大祭司把你送回來的。”
大祭司?那個小宏?我睡前所看到的那一把銀發就是他的吧。“那,大祭司叫什麼名字?”
“回殿下,大祭司的名字是上官宏。”
“哦。”我點點頭,把碗筷放下,對司巧說,“我吃飽了,議事廳在什麼地方?你帶我去嗎?”
司巧答了句“殿下請稍等。”便出去了,隨後帶了一個侍衛進來,對我說,“殿下,他會為你帶路。”
“哦。”我起身向他走去。
“殿下,請跟我來。”跟著他七彎八拐地終於到了議事廳,皇後正對著門坐著,完顏凝霜就坐在她椅子的踏腳台階上倚著她的膝蓋,一臉驕縱。下麵對稱的兩排椅子,坐滿了大臣們。如此看來,這個完顏凝霜還真是被寵慣了。
我一進去,大臣們站起身說了句“見過殿下。”
我想起昨晚,於是又“嗯”了一聲,見他們坐下了,我望了望皇後,覺得似乎該行個禮,隻好對著她說了句“見過母後。”
“殿下昨天睡得可好?”
“很好,多謝母後關心。”電視電影小說看多了,禮節自然也心中有數。
皇後低著頭聽著完顏凝霜說著什麼,完全把我晾在一邊,我轉了轉視線,看到了一個銀發的人端坐在左邊第一個位置,正冷冷地看著我,眼睛是淺淺的金色。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應該就是大祭司上官宏了吧。
“哎呀,看我這記性,殿下,這位置本該你坐的啊……”皇後的話把我的注意力扯了回來,她端坐著,“哎,人是老了,你看我這記性,忘了備椅了……”
說是這麼說,卻是一點點想讓座的意思都沒有,這老女人,是不是狐狸精來的!我心裏罵了一句,還是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說,“母後,沒關係,我剛吃飽站站也好,免得積食。”
“看看,殿下真是通情達理,好吧,那就這樣吧,大家來說說兩日後的加冕大典的事吧。”明顯地看到完顏凝霜得意地瞟了我一眼。我故意咧開嘴朝著她笑了,她的臉拉了下來。
皇後和大臣們已經開始在討論著關於加冕的大小細節,果然是個複雜的事情,大臣們一個接一個地發表意見,還不時有爭辯。我想插話也沒機會。站著得腳都有點發麻了,想了想,轉身走向門口,請侍衛給我搬了個椅子。
才坐下,他們卻都靜了下來,顯然討論結束了。皇後望了望他們,問:“還有什麼問題?”
逮著這個機會,我站起來,大聲地朝著皇後說:“雖然我不清楚現狀,但請問我能不參加這個加冕大典嗎?我要回原來的世界,相信你們一定能找到比我更適合當殿下的人選。”
一屋子的人聞言都轉過頭來盯著我看,像看著自己從沒見過的怪物一樣,我被看得心裏發毛,忙開口解釋,“我會出現在這裏有什麼必要的理由嗎?”我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我在我的世界裏都生活了二十年,你們這個世界也很正常啊,所以也不是非我不可啊,對吧?”我勉強笑了笑,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呐,就是他們怒起來也不會對我怎麼樣吧……
完顏凝霜看向我的眼神突然變得很怨毒,一副恨不得把我的皮剝掉的樣子。
“哼,你以為你回得去?”皇後的眼神淩厲地盯著我,續而冷笑一聲說,“二百年了,如果不是非你不可,你現在還有命站在這裏?”
突然就像有一個雷在我麵前炸開了,眼前一白什麼都看不見,我跌坐回椅子上,腦裏嗡嗡地響,回不去了?回不去了?為什麼?
我緩過神來,望向皇後,也許我是一臉的茫然,又或者我一臉的驚恐,皇後臉上露出蔑視的神色,冷冷地說,“上官宏,你去告訴她為什麼。霜兒我們走。”
我呆坐在椅子裏,思維完全停止了,隻有一句話不停地砸著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