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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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不知不覺間一天天流逝,快到慈郎還沒來得及細數就像指間流過的細沙,一絲一點消失不見。
一天葛力姆喬有事出去,臨走前不忘再次重複一遍不準踏出宮殿半步的警告,慈郎如常地樂嗬嗬答應著把他推出了大門,然後自得其樂地在殿裏的各個角落裏閃來閃去。因為隻有一個人,就十分放心地四處亂撞,玩得不亦樂呼,結果一頭撞上了一個人影。
認清來人,立刻滿心驚喜:“烏露!你是來看的我嗎?”
烏爾奇奧拉看著他說:“不是。”
“哦~~”對麵燦爛的笑臉頓時失望地暗淡下來。
“對不起。”說一出口烏爾奇奧拉就有些後悔,因為自己並沒有承諾過會來,也就沒有理由道歉,隻一時覺得大腦有些茫然,或者說,空虛。
“沒關係!沒關係!不要道歉!我知道烏露很忙。那你來找小葛嗎?可是他出去了,要等他回來還是……”慈郎急忙七手八腳地轉移話題。
“不用。我要找的是慈郎殿下。”烏爾奇奧拉語調平靜無波,微微欠身道:“藍染大人請您過去。”
“藍染叔叔?可以見到他了嗎?”慈郎情緒高漲起來,拉起烏爾奇奧拉說:“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低聲自語:“可是小葛說……嗯~~但是藍染叔叔的話……不過……應該不會生氣吧……大不了回來再道歉……”然後露出堅定的神色說:“嗯!就是這樣。我們走吧,烏露!”
一直保持沉默的烏爾奇奧拉點頭:“是。”
“啊對了,我告訴你啊烏露,小葛教會我響轉了哦,他們都說我好厲害!我們比一比吧,看誰先見到藍染叔叔!說不定我比你還要快哦~~~好,要開始了哦,預備——跑!”
“等一等!慈郎殿下——”烏爾奇奧拉無言地看著前一秒慈郎所在的地方,收回撲了個空的右手,平生第一次感到無力。
讚歎之餘,其實他更想問一下那個冒失的小男孩:您知道藍染大人在哪裏嗎?
離開很遠後烏爾奇奧拉一直沒有追上來跡象,慈郎更加開心,於是更加輕鬆地在長廊宮殿間閃來閃去。
至於為什麼那麼斷定烏爾奇奧拉沒有追上來,用慈郎的話說就是自己擁有的超能力,而且是最近才漸漸開發出來的“無敵神技”:能感受到身邊任何一個見過的人的蹤跡。這是幾天前葛力姆喬被他纏得暴怒前慈郎神秘兮兮地告訴他的“秘密”,葛力姆喬聽說後並沒有像慈郎預料中的那樣不屑地罵他白癡,而是呆呆地說念句什麼“這麼快……”然後又突然回神似的說:“嘁,還以為是什麼,當誰不會!”之後不再理他。
於是慈郎對這種“神技”的執念也不再那麼強烈了。
不過有時候那確實是一項很有用的能力,比如現在,明顯地察覺到有人靠近,直覺地感覺到不是烏爾奇奧拉,而是——
“粉叔叔!”
慈郎停下來跑到身後站定的薩爾阿波羅這個很久不見的“好心的叔叔”麵前,“太巧了!竟然在這裏見到你!你還好嗎?”
薩爾阿波羅眯起眼睛極輕柔地撫摸慈郎因激動而微微泛紅的臉頰,依舊是帶著審視的笑意說:“當然好~~看來您過得也不錯啊,我太高興了,能見到全新的慈郎殿下也不枉特意在此等待~~”
“等我?”慈郎不解,“粉叔叔知道我要經過這裏嗎?”
“當然,現在的慈郎殿下很是引人矚目呢~~”
“看樣子還真是如此。”聲音響起的同時陰影處走出的人影霎時喚起慈郎內心深處強烈的恐懼,“葛力姆喬果然很厲害啊,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一個人脫胎換骨,真不錯啊~~~”
薩爾阿波羅詫異地瞟他一眼:“你的說話方式需要改改了,諾伊特拉,那種語氣會教壞小孩子喲。”
剛才注意力隻放在薩爾阿波羅身上,完全沒有感覺到另一個人存在的慈郎腦中一片空白,忽然想起葛力姆喬說過的話:逃,立刻逃,一個字也不能說!
鼓足勇氣——
“我要去找藍染叔叔了,粉叔叔再見!”
一刻也不多停留消失在兩人麵前。
“歡迎慈郎殿下隨時來參觀我的實驗室喲。”薩爾阿波羅眼鏡後射出極度興奮的光芒,“啊~~多麼令人期待的時刻啊!真希望立刻就感受一下那至高無上的快感~~啊~~想想就讓人興奮得渾身顫抖~~~”
“切,人剛走就露出本性了,真是惡心。”諾伊特拉輕蔑地冷哼。
“外行人知道什麼,這是對科學事業控製不住的狂熱,已經超出了平庸之人所能理解的範疇。倒是諾伊特拉,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嗎?當然是閑的發慌,隨便找點樂子開開心,不然生活可真是太無趣了。”
“可是你現在的表情讓我更加想吐……”
“那還真是對不起了呢,影響到你的心情~~~”
一口氣跑出很遠,期間還與上次遇到的褐發大叔擦身而過,想到還沒有為收留自己睡覺的事情道謝,於是停下來朗聲大叫:“大叔叔!”
哪知原本無精打采地踱步的大叔身形一僵,下一刻就不見了蹤影。
慈郎呆呆地想他這麼快就把自己忘了呀,看來下次見到時要認真地自我介紹才行。
終於遇上了烏爾奇奧拉,被問起發生了什麼時慈郎沒有提到剛才的遭遇,隻說一不小心迷路了,當然這也是事實。
至於比賽,慈郎說因為迷路了不公平,要下次再比。
直到見到藍染,慈郎才從恐懼中完全恢複。
出乎意料的是市丸銀也在。
藍染讓烏爾奇奧拉退下後就招手將慈郎拉近身邊,認真地上下打量了下,點頭說:“氣色還不錯。怎麼樣,已經習慣了嗎?一直沒去看你,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慈郎開心地搖頭:“小葛一直都很溫柔,銀叔叔也經常陪我玩,所以一點都不寂寞!”
“那就好。”藍染微笑著說,“我也相信葛力姆喬的為人。銀沒有欺負你吧?”
“啊呀隊長這是說的什麼話?”市丸銀一幅被冤枉的表情,“小寶寶你說我有多關心你,恐怕連隊長都會被比下去呢。”
“嗯!”慈郎連忙點頭,“銀叔叔一直都有送好吃的給我!他和小葛都是對慈郎最好的人!還有伊爾哥哥他們,粉叔叔,嗯,還有一個胡子叔叔都是很好的人!”
藍染挑眉一笑:“薩爾阿波羅和史塔克嗎?那我就放心了。”頓了下又說:“別人呢?有沒有遇到麻煩?”
慈郎腦中立刻出現一個名字,不過馬上過濾掉,搖搖頭刻意輕鬆地說:“沒有!”
不想讓他擔心。
“小寶寶也很體貼呢~~不過話說回來隊長可是很少對著一個人說出這麼多關心的話呢,小寶寶真幸福呀,是不是啊,隊長?”市丸銀似真似假地說。
“你在說我很?嗦嗎?銀。”
“怎麼會?我當然是在誇你。小寶寶可是最清楚,我一直都很真誠的,對吧?”
慈郎認真想了想,發現確實找不到相反的記憶,用力點點頭:“嗯!”
藍染看著他微微搖頭:“真是個心思單純的孩子。”
慈郎不知道這是不是誇讚,正疑惑著,廳內突然閃出一個人恭謹地跪著。
“藍染大人。”
藍染抬眼淡淡掃他一眼,溫雅地開口:“不用在意,有什麼事直說無妨。”
“是!現世之行已準備就緒,請藍染大人指示何時出發!”
現世!
慈郎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
藍染並不急於給出回複,而是不緊不慢地端起茶喝了一口後才緩緩開口:“第一次嗎?”明明是再平淡不過的語調,卻帶有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問,慈郎望向市丸銀,對方卻隻回他一個招牌笑臉。
下麵的人仿如聽到地獄的聲音瑟縮不止,幾欲崩潰。
藍染表情淡淡地接著說:“這次就算了,不要有下次,否則我就不會再原諒你了。即刻。”
那人如蒙大赦地離去。
慈郎看著之前那人所跪的地方久久不語。
“怎麼了?”藍染溫和地撫摸他的頭發。
慈郎抬頭定定地看著他:“我可以……回現世嗎?”說完鼻子一酸,眼睛竟跟著濕了。
藍染沉默片刻,“想家了麼?”
眼淚終於溢出了眼眶。
市丸銀皺著眉頭走過來:“這可真是難辦了,人類是十分排斥外人的,對於我們來說現世有很多危險的東西哦。”
“怎麼會?”慈郎抽噎起來,“再說小葛已經教會我瞬間移動了,不會有危險的~~~”
“這倒是個令人高興的消息,可是……”市丸銀欲言又止。
“不能被任何人看到,即使這樣也無所謂嗎?”藍染極為認真地看著他。
慈郎一怔,咬著嘴唇含淚點頭:“嗯!我隻想回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回來……”
略一沉吟,藍染溫潤一笑:“那樣的話我就叫葛力姆喬過來。”揮手阻止想要講話的市丸銀,“讓他陪你去。”
“藍染叔叔!”慈郎驚喜地撲上去抱住藍染,轉念想起葛力姆喬的警告,給他知道了隻怕會阻止自己,於是吞吞吐吐開口:“可不可以,不告訴小葛,讓我一個人去?”
藍染在他後背上輕拍一下:“為什麼?”
“我怕他會不高興……”
藍染一笑:“哪裏用怕他呢?不過既然是慈郎希望,那就這樣吧。我會另外派人暗中護著你,放心吧。”
慈郎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謝謝藍染叔叔!”
隻有市丸銀在一旁無奈地按著額頭歎氣:“哎呀,哎呀,真是令人頭疼的兩人哪!”
開心小番外之敲門
小葛回房間的時候門大敞著,穿著睡衣的慈郎背對著門坐在床上彎腰盤腿在和什麼東西較勁。
上前一看,對上一張可憐兮兮的臉,眼皮一陣亂跳。
奪過明晃晃的指甲剪,擰著眉毛把腳拉到腿上開始修剪。
“你在這裏啊!葛力姆……喬……???”
小葛猛地彈起身體,扯起床單蒙住一臉不滿的慈郎,閃身“砰”的關上門。
門外傳出震天動地的咆哮:“不懂得敲門嗎?!!!”
蕭隆庫方的聲音疑似有幾分扭曲:“門是開著的。”
接著是艾多拉德比平常尖銳半分的聲音:“我們從來沒有敲門的習慣,你知道的葛力姆喬。”
“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納奇姆舌尖打顫。
隻有迪羅伊仍舊是一腔如常的語調:
“就是啊隊長,不就是為小孩子剪腳指甲嗎?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別這麼說,迪羅伊,會讓人難堪的。當然我不是說你葛力姆喬,不用在意。”伊爾弗特一如既往的溫和。
最後是壓倒一切的爆破聲。
“啊啊,終於有機會重新裝修一下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