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末微央
    不叫序的序
    冷淨的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香，想要凝望你的臉龐，直到天微微亮了。
    ——多年未見，你還好嗎？
    一夜
    “我的淚光，柔柔中帶傷，慘白的月彎彎，鉤住了過往……”
    “還記得你我初見的時候嗎？你那幅可笑的女巫眼睛，還是不戴眼鏡的你好看呢！
    可是你的微笑，如雛菊陽光般，竟漸漸溶化了我心中的最深處。無數次偷偷地望著你，渴望再次看到那奶油般的味道。
    一眼萬年，明知是有主名花，亦竟不悔。青史成灰，又若何！
    不錯，我很不幸的愛上你了，從那時，到現在。
    嗬嗬，說那些幹什麼呢？
    新加坡的夜空，很美吧！濟南也是。”
    ——封之言於濟南
    輕風無言，輕輕翻動著舊時的同學錄，嘩嘩。竟停留在那一頁空白……
    二望
    “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是誰在閣樓上冰冷絕望？”
    入定時分
    她要結婚了。
    看著從新加坡寄來的請帖。
    5年來，曾無數次的想象過的情景，曾無數次坦然的情景，真的來了，為何卻又是惆悵？
    這個夜，太漫長。
    潔白的月慘淡的照著冷清的小屋，惟留下如白骨般的寂寞。
    獨上高樓，
    也兀的明白了憂傷。
    “謝謝你當年的祝福，誠邀您參加我和她的婚禮。我會好好待她，也算了了你的心願。”
    “謝謝我當年的祝福”？“也算了了我的心願”？
    慘白的月光，漂白了喜帖。心碎了，血液靜靜地漫延，終凝結成了那血淋淋的字。
    是勝利者的炫耀嗎？
    飛紅，從閣樓更高處散落。
    小雨淅瀝的下個不停，打紅了朱紅色的窗。
    “雨輕輕彈，朱紅色的窗，我一生在紙上被風吹亂……”
    “對不起，我想，我還沒有勇氣麵對這一切……”
    Sending……
    三夢
    “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封之言！”遠方的她向他跑來，風吹拂著潔白的婚紗，“我跟他退婚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這都是真的嗎？”喜悅，卻顯得迷離“我不是在做夢吧？”
    她停了下來，靜靜地對我笑著，那雛菊般的陽光。
    吹拂著她的秀發，空氣中再次彌漫著那熟悉的發香，終，她也化作一縷香煙，隨風散了……
    淒淒戚戚。
    原是夢境。
    朱紅色的窗外，已是重陽，本應盛放的菊花，風雨過後，殘絲遍地，淩亂的趴在地上。也亦如我的心，早已悲傷的體無完膚。
    沁一壺香茗，伏案：
    “忽見新加坡的喜帖，兀然，終是別離。
    嗬嗬，何談別離？——從未開始，也就永恒。
    淚水曾迷朦雙眼，從今且化作虛無，兩個人的世界，終是不得同緣。
    我，不過是你斑斕中的過客。
    而你，卻注定是我命運中的殤。
    教堂的鍾聲，是被獅身魚尾見證，還是被鐳射噴泉重現？
    罷了罷了，白了三千情絲。
    你的光芒，我的黯淡，癩蛤蟆怎會的天鵝的垂憐？更且是垂憐！
    濟南的雨，淅瀝了一夜。
    偶有流星，卻又為何虛無？終究，伴著你的笑靨，溶在夢中，隨著人魚的泡沫散了。
    終究，與你偕老的，曾經，現在，將來怎會是我？
    你的微笑在新加坡燦爛的陽光下明媚的可愛。
    奈何奈何！三千情絲終成灰！
    時光流逝，一千六百個日夜，若何了三千情絲！
    一萬八千六百個星夜，將是無眠，抑或是忘卻？忘卻你的音笑貌忘卻那些痛那些冰冷的眼神？忘卻……終是忘卻，卻又為何回憶！
    若何若何，淚穿闌珊，終不見回首驀然。
    華燈初上，
    新加坡的夜，比濟南更美，也終究是我無法期盼的。
    使哀月寄我之哀思，卻知……
    又或無眠？終非同界。
    當我在地獄煎熬，你象牙塔裏的童話，還好嗎？
    終了散了，最是別離，鶯鴉共月，卻是無緣，道是無緣，皎月何故寄我念？
    罷了罷了，終是別離，焚了三千情絲。
    公主和王子的童話，衛兵瞎摻和什麼？
    ——封之言”
    Sending
    四曉
    “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我心是靜靜淌，北風亂，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斷，徒留我孤單在湖麵成雙……花已向晚，飄落了燦爛。凋謝的世道上，命運不堪。愁莫渡江，秋心拆兩半。怕你上不了岸，一輩子搖晃。”
    獨自坐在駛向你的渡輪，把滿院殘菊拋在身後，忍受著所謂“精英人士”的白眼——名不見經傳的小編輯，怎會混跡在頭等上艙？真是“謝謝”你的船票了。
    五年前的今天，船上的是你，而我，躲在碼頭的角落，哭得一塌糊塗。你走的那晚，我聽了一夜的海風，生怕什麼風浪，擊碎了你的夢。
    為何不守候？如同五年前一般？
    你是天空中的月，而我隻是千萬繁星的一點。陪伴月亮的永遠不是星星，星星的淚，閃閃。月的光，看不見。但是當星星知道月亮很幸福，星星也就滿足了。
    縱使萬念成灰，心亦坦然，不似如此戚戚。然言之易，行之，萬物何若苦於此？
    五終
    “誰的江山，馬蹄聲狂亂。我一身的戎裝呼嘯滄桑。”
    “轟！”
    “觸礁了！大家快逃生啊！”
    海水洶湧的堵住了出口。
    滿是慌亂的人們。
    為何我如此坦然？
    “對不起，終是別離，然這次……何生再見？願你們幸福，沒想到至此，陪伴我的，隻有我的影子。我注定今生無緣與你，真是可笑，明知花有主，卻偏向更傷心處漫溯。”
    望著洶湧的海水，我笑得坦然。
    “天微微亮，你輕聲地歎，一夜惆悵如此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