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六章 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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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是這種時候,蘇小暖就有種想要抓狂的感覺,她到底是不是這家裏的人,強烈被孤立的感覺侵襲著她。
“雲雲,快醒醒,快醒醒!”一個焦急的聲音把所有人的目光牽引了過去。
嫂子正在床邊搖著蘇智雲滿臉的緊張。
原來,剛到家的嫂子不知道我們在吵什麼,看到蘇智雲在蘇小暖床上睡覺,想把他抱回臥室,卻在觸到他滾燙的身體時嚇得變了臉色。
“快送到醫院去。”一家人都圍在床邊,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回過神的蘇小暖大聲吼道。
老媽和嫂子已經嚇慌了神,聽到這喊聲才急急火火的抱起蘇智雲下樓。
蘇小暖連睡衣也沒換跟著下了樓,心極度的惶恐著。
她在檢查室外焦急的走來走去,暗自罵自己太自私,說到底,家裏除了老媽之外,隻有蘇智雲給她一種實在的被需要的感覺,讓她那個飄移不定的心好歹有點著落。
事實上,她應該感謝他,而她卻自私任性……
醫院走廊裏老媽捶胸頓足的哭喊著怪自己太小氣,舍不得用空調,害他中暑,那個悔啊,不就是花點電費麼?
舍不得舍不得,可是現在卻害得她寶貝孫子進了醫院受折磨。
蘇文和嫂子臉色沉著坐在椅子上,不時的向檢查室看去,這時候誰也沒有心情去責備剛剛睡覺的小插曲,都是在擔心著小家夥的病情。
半個小時的等待像有一年那麼久,連老媽不再說話,氣氛低沉的嚇人,蘇小暖想過去和老媽說說話,讓她別太自責了,可是看到老媽傷心的模樣,她的腳就像生了根一般挪不到。
正在這時候,檢查室的門打開了,醫生走出來說,“孩子中暑很嚴重,幸好送來的及時,最好是在醫院住上一段時間觀察一下。”
心被這番話揪得緊緊的。
還沒有醒過來的蘇智雲被推進了急病病房。
濃烈的消毒水味讓人作嘔。
入眼到底都是白色,蘇小暖的心沉了沉,醫院是她的忌諱,一到醫院她就感覺腦袋發暈,四腳無力,惡心想吐。
腦子裏就不由的想到有人從某個病床上死掉。
視線轉移到病床上的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如紙的的蘇智雲身上時,她的那些不適立刻消彌,緊張和擔心已經占據了心頭,哪裏有工夫管那些。
她坐在床邊上握著蘇智雲的小手,喃喃的說道,“寶寶,姑媽媽再也不趕你走了,等你好了,你想睡哪裏就睡哪裏,你要快點好啊……”
她難得如此溫柔的說話,還無意中承諾著一個她視如洪水的諾言。
“你們都回去吧,我在這裏守著就行了。”蘇文失去往日的高吭嗓音,變得低落了。
“我不回去,我要在這裏守著……”嫂子和老媽的聲音異口同聲的響起。
她們倆個人早已經哭得和淚人兒一般,都不願意走。
“再等一會,如果他還沒有醒來,你們就回去……”蘇小暖見他們想拒絕立刻話鋒一轉分析道,“老媽你回去早點休息,明天早上做點飯,送過來,嫂子和蘇文要上班,不能耽誤了,老爺子耳朵聽不見,在這裏也沒用,所以你們都回去吧,我在這裏守著就行了。”反正就隻有她是閑人一個。
眾人都沉默著,算是默認了這個安排。
不一會兒,護土過來給了幾片藥,囑咐讓他醒了吃,又量了量體溫,說了一句讓人安心的話。
“蘇智雲的體溫降下來了,你們不用那麼著急,留一個人陪著就行了。”
老媽連連說謝,愁雲慘淡的臉終於露出了笑顏。
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蘇小暖開始催促他們,“快回去吧,媽,你別忘記了明天熬點粥拿過來。”
“好。小暖你可千萬別睡覺啊,要看好了,千萬別讓氣泡溜進去了……”老媽不放心的又嘮叨個沒完。
“回去吧,小暖有數。”蘇文也催促道,“小暖,雲雲就麻煩你了啊!”
蘇小暖全身一陣寒噤滾過,蘇文也太見外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反正是夜貓子,又睡不著,你還不知道麼?我會乖乖守著的。”蘇小暖拍胸脯打著包票。
好說歹說,拖拖拉拉弄到十二點才走利索,點滴都快打完了。
她在床邊坐下,瞪著眼睛瞅那一滴滴往下落的藥水,隻希望打完了他能快點醒來,老實說,那一驚,還真把她驚得魂飛魄散。
平日裏特別有精神的人現在病怏怏的躺著,心裏很不是滋味啊!
等藥水滴完,喊來護土撥針頭已經是一點多了。
其他病床上的人都在睡覺,蘇小暖也不敢弄出動靜影響別人,在床邊趴了一會,感覺胳膊發麻,難受的要命,她隻好脫了鞋子也擠到病床上,幸好蘇智雲長得小,而她也夠苗條,兩個人躺在上麵綽綽有餘,一點也不擁擠。
蘇小暖睡覺向來沒有譜,她怕自己睡著了萬了壓著他,幹脆把他擰到自己懷裏,用胳膊圈住他,身體也不敢動,她以為自己睡不著,沒想到沾枕不過幾分鍾,人就沉沉睡去。
與此同時,她懷中的蘇智雲卻慢慢的睜開眼睛,漆黑的雙瞳特別明亮,抬起頭安靜的看著已經睡著的蘇小暖,黑眸中閃過一絲邪惡。
天真純潔的臉孔露出撒旦般邪惡的笑容,詭異的嚇人。
他安靜的又睡回她的懷中,閉上了讓人驚悚的雙眼。
夜,很靜。
除了偶爾有急症之外,沒有其他任何聲音。
病床上的蘇小暖額前直冒冷,雙眉緊緊的皺著,神情很焦灼不安。
深濃的霧氣中,蘇小暖害怕的抱緊雙臂,陰風陣陣,好像在鬼屋中,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全身的毛孔林立,血液在身體裏飛快的流淌著,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唉……
一聲歎息,是男人的歎息,好像來自遙遠的墳墓,低沉而悠遠,嚇得蘇小暖保持高度緊張,雙眼瞪得老大草木皆兵的瞅著四周。
一陣陰風拂麵而過,卷起青絲縷縷打在她臉上,像千萬條小蛇一樣,癢癢的麻麻的,極度緊張的神經徹底崩潰了,“啊!”她尖叫起來。
淒厲的尖叫聲劃破靜謐的夜色。
她猛地睜開眼睛,入眼是一片的白色,她知道她獲救了,這是醫院,剛才是個夢。
她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上懷裏的蘇智雲,他還沒有醒,閉著眼睛,不過臉色不再蒼白的嚇人,已經漸漸恢複了紅潤。
病房裏被驚醒的病號及家屬帶著責備的眼神看她,蘇小暖隻得連忙道歉。
回過頭來,卻看到蘇智雲已經醒了,正睜著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她。
蘇小暖愣了一下,立刻開心的喊道,“蘇智雲,你醒了!”她喊完意識到時,數道冷箭射向她,她縮了縮脖子,隻得厚著臉皮道歉。
“你醒了怎麼不喊我?”她把氣撒在正抱病的小屁孩身上。
“唉喲!”他輕聲哼了一下,眼皮又重了重,再睜開,有氣無力的樣子,生生的把她氣勢洶洶的態度給逼了回去,連忙問他,“難受嗎?”
“頭暈暈的,好痛!”他的聲音很低,像是沒有力氣一般,這一下,蘇小暖所有的火氣都消彌的一幹二淨,著急的伸手就要按鈴叫護土。
“哎,姑媽媽!”蘇智雲一把拉住她,“我餓了。”
餓了?
糟了,剛才都沒有想到他醒了會肚子餓,可是這個點上哪去弄吃的?附近的店麵都關門了吧。
她皺著眉毛在搜尋著可以去的地方。
邊城城市小,24小時營業的店麵好像不多。
“姑媽媽我們去吃夜宵,好嗎?”蘇智雲的小聲的提議著,大眼睛裏充滿了期待,長長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讓人沒法拒絕。
蘇小暖妥協了,畢竟病號大於天。
不過她還是不放心,叫來護土得到允許可以吃東西,二個人才向醫院大門外走去。
怪異的兩個人,一個小不點穿著病號的衣服,另一個穿著睡衣和拖鞋突兀的出現在某街道的夜宵攤前。
老板個子比較矮但是一雙精明的眼睛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蘇小暖和蘇智雲,暗自嘀咕,這兩個人該不會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
也許是老板的眼神太過怪異,盯得蘇小暖全身不自在,可是她不明白哪裏引人注目了?
“喂,我們要雞翅和羊肉串,再來一盤龍蝦。”蘇智雲語氣有點衝,大聲的喊道,狠狠的瞪了一眼老板,拉著蘇小暖找了一個桌位坐下。
夜攤老板被瞪得頭皮發麻,那孩子明明隻有五六歲的樣子,可眼神可冷得嚇人,他連忙按照吩咐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