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未妨惆悵是清狂 第20章 真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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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子前進的很慢,我便是不解的問紫蘇兒:“姐姐,你為何不用馬車?”紫蘇兒知道我在想些什麼,便是笑道:“紫宮,不用轎子是進不去的。”
我點點頭,然後她含笑望著我:“當然,客人是沒有所謂的,不過……”她聲音一頓,露出自嘲的微笑:“我是紫宮的人,我要遵守這個規矩。”
紫宮的規矩……以後,我也要遵守了。
想到這裏,我先是沉默,然後對著紫蘇兒笑道:“嗯。沒關係,反正……”我頓了頓,沒有說下去。此刻,空氣飄逸在清香,轎子之中安靜的沒有絲毫的聲音,我望著太陽,心中莫名的不安。好像會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紫蘇兒看著我蹩眉,也是顰眉問道:“雙藍,你是不是發作了……”
我感覺紫蘇兒的聲音異常的發抖。我隻是搖搖頭:“沒有,我隻是習慣性的蹩眉而已。”我的手越發的冰涼,就算此刻是春季,我卻越發的冷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回想著。昨天的時候,那個男子朝我拋針的時候,似乎是灑下點點的粉紅色的粉末,那個東西……是什麼……
我心中不禁一寒,竟然是一種空虛的感覺。
我的衣料單薄,沒過多久,便是撐不住了。
我抿著嘴唇,望著紫蘇兒,喃喃道:“姐姐……我好冷……”
紫蘇兒立刻在什麼地方拿來一條棉被,完整的蓋在我的身上,神色關切道:“是不是真的發作了?”她提高了聲音,額頭上微微虛汗,撫摸著蓋在我身上的棉被,紫蘇兒隨後低下頭,讓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許久,她都沒有動,隻是任這個姿勢持續下去。
我複雜的望著她,張著嘴,一時之間說不出話語來。氣氛有點奇怪,而我卻隻能將這個氣氛持續下去。
天在一瞬之間竟然下起了大雨。頓時,閃電降臨,參雜著點滴恐怖的雷鳴讓我差點停止了呼吸。我把手從棉被下拿出來,擦擦頭上的虛汗,再次把手放進去。
我看著如此的天氣,便是苦笑:就連老天爺就不想要我活下來麼……
因為大雨的關係,我們不得不躲避在附近的一間棄屋中。
當我走下轎子的時候,竟然感覺外麵的氣息讓我冷得打顫。
真的是好冷好冷,恨不得死過去。
我看著外麵沉默的紫蘇兒,顫抖著身體。
現在的我,估計是真的撐不下去了。如果就這樣活著也是受罪罷了。
我捏緊了手掌,卻感覺力量在逐漸的流失。身體越發的無力,也在那一刻在風雨交加的時候倒了下來,同時,我看見驚呼著的紫蘇兒眼中的複雜的神色。
她,藏的太深。同時,也讓我如同風沙一般的飛去瀟灑。
我蒼白著神色,淡淡道:“紫蘇兒姐姐……”
她一愣,隨後小心翼翼的抱著我,笑道:“怎麼了麼?”我搖搖頭,笑道:“沒什麼,隻是啊……如果我真的死了……那麼……就請你在死的時候……殺了我……”
讓我說完,她便是僵直著身體,臉上笑道:“你在說什麼話啊。你怎麼會死呢,我不是說過會治好你的麼。如果你死了,那麼我的誓言……我的誓言……不就是沒有用了麼……你怎麼可以死了,我說過會治好你的,你不可以死,如果你死了,我會恨你一輩子的……我……”
我聽著她喃喃自語,便是笑道:“紫蘇兒姐姐,我沒有開玩笑。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死了,我想,在我死前就請殺了我,至少這樣我才可以好受點。”
我嚴肅著臉色:“我永遠都不想死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我希望,我可以死在我十分十分在乎的人手裏。”
紫蘇兒蒼白著臉色,卻硬是笑出聲音:“你在說什麼傻話,你怎麼可以讓我殺了你,你知不知道你這話下來,你有多麼的狠心。你……”
說到最後,她泣不成聲,在風雨交加的地方越發的淒慘。我隻是看著紫蘇兒,淡淡道:“其實,你的心裏也很矛盾吧。”
她的身體一僵。我又是笑道:“不然你為何讓我坐轎子,而不是馬車?”我看見在雨滴的襯托下她更為複雜的神色,又道,“你說紫宮的人必須坐轎子,那麼紫宮的人又如何知道你坐馬車還是轎子,他們可會懷疑這種東西?”
紫蘇兒動動眼眸,解釋道:“雙藍,紫宮的人遍布天下……”
我望著她,再次柔柔的笑道:“不……其實你隻是想要拖延時間罷了,也許,心中存著私心想要讓我死掉。你十分的疼惜我,這我知道,但是你內力的另一種叫做自私的力量再作祟。所以,你就讓我與你同坐轎子。”
“那時,我為何不能做馬車呢?如果我做馬車一個人獨自去紫宮的話,你也許可以在去紫宮的途中找到你,以你的力量,想要趕上我不是不可能。你還可以在暗中派人保護我……可是,你沒有。”
我感覺到時間一下子停滯,而後她低下了頭,而我再次道:“先不說這些,這些還沒有根據。那麼,你為何不說梅兒是你派來的?!”
紫蘇兒立刻抬起頭,望著我的臉色陰晴不定,我望著她,歎息:“你當時派來梅兒,其實隻是想要試探我一下,我知道,隻是隨後,那個梅兒卻是在昨天跟了一個人說起話來了。那個人,就是給我下毒的人,梅兒是你派去的,那麼你也應該知道那個人是誰,同時也明白,那個人用毒是多麼的強。也隨你預料,我中毒了。”
我垂下頭,緩緩笑道:“而後,便是梅兒拉著我去,想要讓我去魔教。我知道她一定是背叛了你,不然的話,她定然不會拉我去魔教的。外加……”我微微喃喃:“七皎——”
聲音響起,紫蘇兒竟然也是顫抖著身軀,她不說話,隻是用複雜的神色看著我。
我露出難看的笑容:“那個時候,讓七皎使出旋華之術的時候,梅兒還知道旋華之術的弱點,難道就不覺得奇怪麼?梅兒為何會知道神秘不可測的紫宮中的秘術?而且還知道的如此詳細。那麼,除了七皎,剩下的紫宮的人便是你,七皎知道我的名字,所以我就奇怪了,她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呢,而且還來救我,那麼就是你致使的了。外加……”
我詭異的笑笑,然後從衣服中拿出一塊令牌:“這個是梅兒拿給我的。你相信麼?她在暈過去的時候塞給我的,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這令牌,竟然在我的手中,你知道上麵寫著什麼字麼?”
紫蘇兒不言不發的低下頭,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卻是滿意的笑笑:“上麵寫著你的名字的一個字呢。而且,七皎告訴我,你也是紫宮的一個宮主,那麼,事情也就水落石出了。”
我抿著嘴唇:“我知道,你對我很好,所以這些事情我根本便是不在意。我現在說出來,隻是想要告訴你,希望你殺了我而已。”紫蘇兒一愣,抬起頭來,神色有點茫然,蒼白的臉色更為的透明,絕色的容貌開始扭曲,她聲音顫顫的響起:“為什麼?”
我撇嘴,然後笑著:“什麼為什麼?”紫蘇兒忽然大聲的喧嘩:“你為什麼要說出來,你為什麼——要讓我殺了你。”
“殺了我?”我喃喃道,然後露出自嘲的神色:“因為我希望死在你的手裏。我討厭被一些人殺掉,不然,我會不甘心。所以,死在你的手裏,很好呢……”
紫蘇兒恍然抬起頭來,對上我的眼眸,她臉上已然濕潤,在雨水的照耀下,更為的透徹。
我現在真的很冷,冷的讓我的心快要被凍碎了。
這樣的感覺,真的不好。很不好……
我抿著嘴唇,然後道:“走吧,現在就回去吧。也許,你就不用殺了我,而我也可以活下去了。”
“走?”紫蘇兒似乎是疑惑,緩緩的咀嚼著這個詞語,然後笑靨如花:“好。”
外麵還是下著大雨,我卻是情趣盎然,轎子周圍的布已然是濕了,我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而是低下頭沉沉睡去。
所以,命運這種東西,就是在這種破碎的時間來臨了。就這樣毫不猶豫的開啟了齒輪。赤裸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