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笙歌散後酒初醒 第一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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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時,夢中的景象依舊盤旋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真的會是前世今生……麼?
前世的我,便是那詩詩麼?若是如此,這一世的容將軍,又會是誰?
夢境尾聲定格在他的注視之下緩緩睡去,也不知最後,他與她,有沒有和好如初……
當然,這一切都是本人略帶自戀的猜測,看多了小言遇到點事就習慣性按照小說情節往自己身上套,沒準我的前世是那雨妃娘娘,破壞別人夫妻感情,這幾場夢便是來警策我切莫再做小三。
又或許……我是攸然和夏小姐之間的第三者?
惆悵地看向窗外,天陰沉沉的,不知何時已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心情便如這天氣,愈發低落。
“林小姐。”丫環推門而入,將盆子端了進來。
“擱在桌上,你先出去罷。”我揮揮手,不想讓人打擾,“哦,對了,早飯我不過去吃了,直接送過來好了。”反正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夏小姐身上,少了我一人也沒人會在意。
起身梳洗,坐在銅鏡前打理腦後的三千青絲,忽然看到桌上的發簪,攸然贈予的簪子旁邊躺著一支白玉簪子,玲瓏剔透,雕飾繁雜,一看就令人愛不釋手。
這個是昨晚陳子寧為我插上的麼?
細細看著玉簪,雪色的玉石雕成浮雲狀,一朵朵精美的梅花傲然綻開,小巧別致,連花蕊處也一絲不漏,雕刻得栩栩如生。
這樣的玉簪戴出來,天下所有的簪子都要黯然失色。
陳子寧將它給我,或者說是魚汀,究竟有什麼意圖?
他昨夜的言行也很奇怪,什麼不要道歉什麼妹妹的,這其中有多少事被隱瞞著?
悶悶看著銅鏡裏的容顏,唉,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這句話今日總算知道什麼意思了!
攸然,我為你茶飯不思,為你輾轉反側,你,此時又在做什麼呢?
有沒有,有沒有想到過我?
一個上午,雨始終沒有停下,不大,也不小。
院子裏的汲水像一個個小小的池塘,映著四周花草的倒影,時不時被雨點打破。
我坐在台階上,雙手撐著下巴發呆。
上午大家都在忙,夏雪大約還黏在她姐姐身邊,就剩我一個閑人無所事事啦!
做什麼好呢?
唱歌吧!?
雖然本人號稱K歌殺手,但凡是歌,隻要有點旋律就沒有不跑調的機會,不過……念念歌詞總可以吧!再怎麼不會唱歌的人偶爾也會想唱上一兩句,管他呢,反正跑調了也沒人知道。
穿越就這點好嗬!在人前裝作無意念兩首詩詞哼幾次歌曲就能驚豔全場。
我也不求那份驚豔了,自娛自樂總行吧!
唱什麼歌呢?
歌詞太長了記不住,太難了念起來也拗口,太低俗了萬一被人聽到肯定會被取笑的……糾結了半天,最後決定唱——
千年之戀
感覺比較符合現下的氣息,尤其是那個夢,就像是一場糾纏不清至死方休的愛戀。
竹林的燈火到過的沙漠
七色的國度不斷飄逸風中
有一種神秘灰色的旋渦
將我卷入了迷霧中
看不清的雙手一朵花傳來誰經過的溫柔
……
被卷入這個世界,本不是我意,但來了,便逃不開,回不去。沒有人告訴我為何會來,如何離去,所有的答案都是模模糊糊的,仿佛一語天命,就能說清一切。
穿越千年的傷痛隻為求一個結果
你留下的輪廓指引我黑夜中不寂寞
穿越千年的哀愁是你在盡頭等我
最美麗的感動會值得用一生守侯
……
夢中的詩詩有著愛她至深的容將軍,冷眼旁觀,容將軍眼中的愛戀是不可能裝出來的,就算有那個雨妃娘娘摻雜在其中,隻要他們始終不離不棄,一定能攜手到老。
而我呢?
誰又會是我的“容將軍”?
誰會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指引我?在那千年之後的出口等待我?
“那首曲子很怪異,是你那邊的麼?”
園子門口,一個火紅的身影靜立在油紙傘下。
“宮主大人!”我大驚,沒想到她會來這。
她輕輕點頭,走到廊下,收了傘,放在一邊。裙擺上微濕,幾滴水珠滴在地上,點下幾筆深淺不一的圓點。
“就你一人麼?”她蹙眉,看了看左右問道。
“恩,我把她們打發下去了,想一個人靜靜。”記起謝可說的話,鼓動攸然娶夏小姐,眼前這人也有份。
“不要想太多。”她歎息著,撩起裙擺,坐在離我不遠處。
他們的話,他們的行為,怎麼可能不讓我想太多!
我抬起頭,冷冷看著她,看著她足以讓天下女子花容失色的麵容,“若你所愛的人將自己的心分成兩瓣,一瓣留給你,另一瓣當著你的麵送給別人,你願意麼?”
“那顆心,注定不隻會分成兩瓣。”她撇開頭不看我,看著外邊細細密密的雨幕,淡淡答道。
“那麼,我便去尋找一顆隻屬於我一人的心。”緊緊盯著她的側臉,從未有過的認真和執著湧上心頭,“然後,白首不相離。”
“尋找隻屬於你一人的心?”她愣住,眼中蒙上一層薄薄的迷茫,“那個你,是魚汀?還是林詩雯?”
“有區別麼?”我反問道。來這兒太久了,久到許多時候都將魚汀的事看做自己的一部分,本來嘛,借用她的身體,便再和她脫不了幹係。
“有,”宮主的表情恢複平常,淡漠答道,“若隻是林詩雯,你想怎樣便怎樣,沒人會幹涉,若是魚汀,便大不相同。她與你,是天壤之別,光是這個姓氏,背後就背負了太多責任。”
“你可以任性妄為,可以隨心所欲,但魚汀不可以。注定了的事便不可能悔改,你若替她擅自做主,那麼將牽扯上多少人,不會不知罷?”
她的話語明明平淡無奇,我卻生生打了個冷戰,其中透出的寒意和殺氣,若隱若現。
“也就是說,”冷靜下來,我吞了吞口水,艱難問道,“無論我願意與否,一定要嫁給攸然?”
“隻要你還是魚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