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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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瑞恩在酒店大堂見到自己父母的時候,第一反應是逃,來不及轉身就被湯誌旭拉住,一手攬住她迎了上去,瑞恩表情僵硬,緊張萬分,硬著頭皮挪到他們麵前,低著頭小聲地叫道:“爸,媽!”
湯誌旭隨意溫暖地跟著她叫了聲:“爸、媽!”瑞恩覺得腳底一滑,差點沒站穩,身邊的人及時地抱緊她,腰間的力道給了她力量,瑞恩定下心,狐疑地抬起頭,看著一臉複雜的父母。
江媽媽嘴巴動了動,側臉看了看江爸爸,終究沒出聲。瑞恩看父母雖然表情不善,卻也沒大發雷霆,瞥見身邊的男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自己也沒那麼緊張了。
湯誌旭溫和地對他們說:“爸媽上去坐吧。”瑞恩聽他叫得很順口,心裏不免為他有些擔心,如今擺明了先斬後奏,也不怕激怒自己父母。
江爸爸一直沉默,此時隻是低沉地說了句:“上去吧。”瞥見環在瑞恩腰間的手,微微皺眉,湯誌旭十分識趣地改攬腰為牽手,明顯看見老頭表情稍有疏緩。
上了樓,進了房間,江媽媽第一時間拉著女兒進了裏間,留著湯誌旭和江爸爸在客廳進行單方會晤。
關上套間的門,江媽媽拉著女兒在床邊坐下,歎著氣,緩緩道:“瑞恩,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瑞恩看看一臉擔憂的母親,微微動容,輕輕撫摸上母親發鬢悄然早生的華發,歉意地說:“媽,對不起,讓你們操心了。”
江媽媽拉下女兒的手,輕輕地握著:“確實是操心壞了,媽不想你後悔,他們兩兄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要嫁給誰?”母親問得直白,瑞恩也沒有猶豫,伸出自己的右手,麵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媽,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決定嫁給旭。”
江媽媽沉默了半會兒,小心翼翼地問:“那小湯這麼辦,以後你們朝夕相見不會難堪嗎?”她知道母親指的是湯誌欽,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這確實是個問題,瑞恩還沒想到如何回答,江媽媽又說:“還有親家老爺,他會怎麼想,你明明和小湯訂婚,卻嫁給了他弟弟,老爺子能接受你嗎。”
瑞恩抿著嘴,心裏越來越冷,不是沒想過這些問題,卻一直有意無意地回避著,這次母親直接提出來,她幾乎看到自己麵前豎起一麵牆,無形地隔開了她和旭,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看著母親憂慮的樣子,瑞恩從容一笑:“媽,別擔心了,我和旭會處理好的。隻要你和爸爸理解我們就好。”
母親無奈地搖搖頭:“女兒大了,不由人。你爸接到小旭的電話,一宿沒睡,這不一早就過來了。”
瑞恩將頭靠在母親肩膀上,低聲地說:“對不起!”
清晰的兩聲敲門聲響起,瑞恩站起來打開門,看見湯誌旭笑容滿麵地站在眼前,父親正站在他身後,表情似安慰,似理解。
吃過晚飯送走父母,回到酒店後,湯誌旭和瑞恩依偎在沙發上,瑞恩對著麵色平靜的男人,終於按捺不住,拉著他的胳膊問:“你和我爸說了什麼?怎麼他的態度變得那麼快?”
湯誌旭神秘地笑了笑,眼睛彎彎:“秘密!”瑞恩白了他一眼,想起母親的話,不由地歎息出聲:“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嗎?”
湯誌旭不明白她情緒怎麼一下子就低落了,兩隻手緊緊地環抱她,唇貼著她臉,柔聲道:“瑞恩,放心,沒有什麼會分開我們。”瑞恩低聲應了下,縮在他的懷裏,隻有這樣,她才能感到安心:“我們將來可以單獨住嗎?”
湯誌旭瞄了她一眼,明白了她的糾結所在,輕聲安撫她:“如果你不願意去北京,我們可以去上海,去你家,天涯海角,你喜歡就好。”柔緩的聲音深深地滲入她的心底,他的回答如此隨意卻明示著他的心意,瑞恩揚起頭,望向他深情地眼眸,迷失在他的柔情中,此生不悔。
幾日後,湯誌旭送瑞恩返校,隻身返回北京。臨行前一天,他告訴她,他會回去向父親稟明他倆的婚事,等處理完公司的事,會來南京陪她,瑞恩不願意他為她做此犧牲,勸他留在北京好好做事,等她放假自然會去找他,如果他一意留在南京陪她,她不會心安,更覺得對不起湯伯父,無奈之下,湯誌旭隻好答應瑞恩留在北京。
湯誌旭回到北京,一到家就被父親請到了書房,看見大哥和顧其俊都在,看見書桌上放著幾本紅本,微微一愣,心中了然,恭恭敬敬地叫了聲:“爸!”
湯凱勳坐在椅子上,犀利的眼神掃了掃兩個兒子,聲音冷清:“你們誰先說?”
湯誌欽和湯誌旭下意識地對望了一眼,卻同時垂下眼簾,保持沉默。湯凱勳眉頭緊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生氣地直瞪眼,聲音放大:“你們都啞巴了嗎?怎麼?敢做不敢當?”
“爸!”湯誌旭抬起頭,波瀾不驚地說,“您別生氣,本來我回來就是要向您解釋的。”
“哼!”湯老爺子冷哼一聲,湯誌旭向顧其俊使了眼色,顧其俊馬上上前扶著湯凱勳在書桌旁的椅子坐下:“湯伯伯,保重身體,誌欽和小旭娶了老婆,您很快就要抱孫子了,該高興才是。”
湯誌旭聞言有些懵了,自己才離開北京幾天,大哥什麼時候娶了老婆,心裏不明,不免問出聲:“大哥要結婚了?”
湯凱勳瞪了小兒子一眼,沒好氣地說:“不愧是兄弟,連結婚證都一起偷偷辦了,你們是不是合謀的?”轉過臉指著顧其俊,聲色嚴厲,“還有你這小子,這麼大的事你也不說,他們瞎胡鬧,你也跟著瞎折騰,不被我發現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
顧其俊嘿嘿訕笑,討好地給他順順氣:“哪能啊,不是事出有因嘛。”
湯老爺子斜了他一眼,轉過臉看著自己的兒子:“誌欽,你說!為什麼娶蘇婷,明明和瑞恩訂婚的是你,現在反而要娶別人,啊?”
一直未出聲的湯誌欽冷冷地看了弟弟一眼,望向自己的父親,麵無表情地回道:“蘇婷有了,你要做爺爺了。”
此言一出,除了顧其俊,其餘兩人表情不一,老頭聽了有疑問,表情卻是欣喜的;湯誌旭則是明了。
“你說真的?”湯凱勳沒想到真的快抱孫子了,心裏竊喜一時竟忘了為什麼湯誌欽怎麼會和蘇婷扯上的。轉而把矛頭對向小兒子:“你呢,不會瑞恩也有了吧。”
湯誌旭麵部明顯抽搐,看到父親一旁偷笑,肩膀抖個不停的其俊,哭笑不得:“爸,您也太有想象力,不過您要是真的怎麼急得話,我會和瑞恩努力的。”
湯誌欽聞言臉色一變,瞬間煞白。湯凱勳看見大兒子怪異的表現,才想起事情似乎哪裏不對,微眯起眼睛看著自己的大兒子:“不對,你不是該娶瑞恩的,怎麼換成了蘇婷。”
沒等湯誌欽開口,湯誌旭搶著說:“爸,哥是和瑞恩訂婚,但後來發現喜歡的是一直在他身邊的蘇婷;而我是在醫院見到瑞恩時就有了好感,後來我們兩情相悅,所以知道哥和蘇婷的事後,我們想先領證,到時候等他們行禮後,瑞恩一畢業,我們再補辦婚禮。”
湯凱勳看著冷眼旁觀的湯誌欽:“是這樣嗎?”湯誌欽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湯誌旭,淡淡地說:“是。”
顧其俊又發揮了他律師的本色,繼續遊說:“湯伯伯,您看,現在成全了兩對,加上您馬上就要抱孫子了,這是喜事不是?您就放過他們,別生氣了。”
湯誌旭也在一邊陪笑:“爸,您可要保重身體,要不瑞恩會以為是我們氣到您了,會怪我的。她可一直惦記您呢。”湯凱勳想起瑞恩那個懂事的孩子,唇角彎了彎,輕輕歎了口氣:“算了,事已如此,我也不想再說什麼,但是婚禮一個都不能馬虎!”
湯誌欽一直在神遊,父親和顧其俊什麼時候離開的,也沒留意。湯誌旭走到他身後,輕聲地叫了聲:“大哥!”
湯誌欽轉過身,眼光穿過他看向遠方:“她好嗎?”湯誌旭點點頭:“她很好。”看著失神的大哥,心裏有些愧疚,“大哥,對不起。”湯誌欽目光幽幽,似乎看見了瑞恩的笑臉:“隻要她好就好。”
看著大哥失落離去的背影,湯誌旭默默地說:“我會連同你的一起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