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莉婭苦澀的低下了眼睛。
    沒有表情的退出了房間。
    伸手拉住門把手，在關門的一霎那賽莉婭手下停頓，自嘲的苦笑，終究關了門。
    把一些東西關了起來。
    屋內…心裏…
    賽莉婭抬頭看著外麵的天空，神色不定。
    淺藍的上空似乎一瞬間灰暗了下來。
    明明是那樣遙遠的距離，可是那低沉的壓迫感卻鋪天蓋地的向著賽莉婭衝了過來。猛烈地撞擊著賽莉婭的神經。
    一陣一陣刺痛，賽莉婭驚恐的想要甩掉那該死的迫勢，可是任由她如何掙紮逃脫，那灰壓壓的天空就像是沒有了支柱般轟然蓋了下來。
    賽莉婭大叫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看著周圍的一片荒蕪，賽莉婭心底一片淒涼。
    眼淚不經意間悄悄落了下來。
    滴在了地上，然後消失。
    “傷心了，痛苦了。”
    賽莉婭的耳邊響起了冰冷的聲音。
    她沒有抬頭，那淚依舊無聲無息的落下。
    “痛苦的想要死去？”
    伴隨著冷冷的嘲諷，不屑，一個寒冷刺骨的手捉住了賽利亞的衣襟，一把把她提了起來。
    天闕的眼色近乎透明的薄冰，冰冷而淩厲的射在了賽利亞淺淺的扯動著嘴角上揚的臉。
    “你是笑還是哭？”天闕皺著眉頭。
    看著這般迥異的表情心底沒來由的一涼。
    若不是賽莉婭眼中偶爾一閃而逝的光亮，天闕都快要以為眼前這個似笑似哭的女人瘋了。
    “你想殺我。”
    賽莉婭看著天闕說道，見他的眼裏閃過一絲陰霾，低下眼瞼，“可是你不會。”語氣篤定。
    天闕揚眉，“你以為我不敢？”說罷，仰頭大笑，仿佛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好笑。好笑。真、是、好、笑！”說到最後，天闕分明是咬牙切齒的低吼出來了。
    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賽莉婭有些喘不過氣來，憋著一口氣在嗓子裏不上不下，鬧得胸腔很是難受。腳下下意識的踢向天闕。
    許是現在的天闕情緒不穩定，竟然沒有人躲閃硬生生的接了賽莉婭一腳。
    隻是明顯對於天闕這樣高手級別的人而言這個一腳和棉花撞在身上沒有什麼區別。
    賽莉婭顯然沒想到自己潛意識下居然會反抗，也是在這一瞬間賽莉婭突然想起了尋大叔給自己的托付，村子的大家，老卦還沒有找到……還有辛初……我想要知道為什麼對於他我會有不一樣的感情……我想要知道自己失去的記憶！
    賽莉婭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就是在剛才一瞬間什麼都在她的腦海裏像是電影一般一個一個的深刻的在她的眼前出現。
    “牧明笑……幕幕……”賽莉婭眼睛一暗。
    天闕皺著眉看著眼前明顯與之前不一樣的女人，微微鬆了手。任由賽莉婭虛脫了般跌坐在地上。
    “賽莉婭……”
    “我是牧明笑。”賽莉婭也就是牧明笑抬起頭突然對著天闕笑了起來。那笑容是牧明笑的標誌。
    “牧明笑？”
    天闕顯然沒有理解牧明笑的天外飛來一筆。
    牧明笑笑嘻嘻的起身，胡亂的拍掉身上的贓物，站到天闕的邊上，抬起手想拍拍天闕的肩膀，踮起腳尖居然也沒有碰到，牧明笑悻悻的屈就拍拍的天闕的手臂，“對額，我是牧明笑。天上沒有地上一個的牧明笑。”
    天闕楞楞的表情衝淡了臉上的冰冷。
    牧明笑摸著下巴，上下打量天闕，最後仿佛是得到了什麼結論，邊點頭邊說，“你要是不那麼冰塊，長的還是很帥的，怪不得花嶙穀主秦上香對你不一樣撒。”
    天闕一聽到“秦上香”三字整個人的氣勢陡然高漲，身體也跟著僵硬了起來。
    “你最好能祈禱他沒有事，不然……”
    “不然我就給他陪葬！”牧明笑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天闕，“安啦，秦上香不會死。絕對不會死！隻要有老卦在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
    “你……”
    “你怎麼能保證？”牧明笑接著天闕的話，“我就是能夠保證。”
    “我……”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牧明笑像是看白癡般得盯著天闕，“你現在除了相信我你還能有什麼打算？”
    天闕被牧明笑一陣搶白無語了。聽到最後一句時氣血忽然上了腦門，“我可以派花嶙的人出來尋找。”
    牧明笑聽完“哈”得一聲嗤笑出來，“你確定你要這樣‘大張旗鼓’的尋找秦上香？！”
    一句話就堵得天闕閉了嘴。
    “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在躲什麼，但是這麼多年傳言中從未見你們出過穀，所以我想你們應該是在躲什麼人或是勢力。”牧明笑盯著天闕高深莫測的笑了一下，“你一定是以秦上香的安全為第一位的，所以，現在你最好不要把秦上香跌崖的消息宣揚出去，這樣我保證你們顧忌的人一定比我們更早的找到秦上香。”
    天闕被牧明笑盯得後脊發涼，心底隨著牧明笑一字一句八九不離真相的話慢慢的驚異。
    “你到底是誰？”
    天闕警惕的看著牧明笑。這個明顯之前那個“賽莉婭”不同的女人。
    牧明笑白了天闕一眼，一掌拍在天闕的臂上，也把他身上的冰冷氣勢拍散，“我是天上沒有地上一個的牧明笑！”
    天闕回到客棧，坐在桌前，看著對麵吃的大張旗鼓的牧明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在最後相信她的話。
    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自己居然可以像現在這樣神情平和的坐在那個突然之間奇奇怪怪的女人的對麵與她一起吃飯？！
    是的。一起吃飯。
    一張桌子。
    麵對麵。
    自從黃泉碧落死了，地海叛變後他就再也沒有與與他人一起吃飯。縱然秦上香在吃飯時叫過他一起吃，可是最後都在他的堅持秦上香微微的歎息中作罷。
    而這次，坐在對麵的不是黃泉碧落，不是秦上香，而是一個認識不久……不，僅僅是剛剛認識的人，然後居然在一個桌子上吃飯。
    天闕很想摸摸自己的額頭是不是發燒了，或者說，掐掐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做一個荒誕離奇的夢。
    隻是對麵那個不時的對著自己微笑的跟個……相交了多年的老友，天闕沒有做那麼傻得動作。
    因為這一切是真實的。
    天闕很想自欺欺人的騙自己這一切都是幻覺。可是有些時候自欺欺人卻是真實的最佳證明。
    “你看著我幹什麼啊？快吃啊。這些菜都很好吃的。特別是這盤青菜，你一定會喜歡的額。”牧明笑嘴裏麵塞得滿滿的，說話卻是非常的清楚，“快點吃啊，看著我又不會飽。而且，你不嚐嚐這個青菜，你一定會後悔的。”牧明笑說到最後信誓旦旦。
    天闕感歎之餘隻得拿起碗筷跟著牧明笑吃了起來。
    牧明笑很是高興天闕的聽話，眯著眼睛，嚷嚷道，“怎麼樣，好吃吧？”
    天闕的眉毛因為嘴中過於鹹的青菜打結了，直接吞咽了下去，有點應付性的點點頭。
    “啊！果然是。”牧明笑突然站起來，端起桌子上的青菜直接倒進了天闕的碗中，對著沒有反應過來的天闕揚揚手中空著的盤子，咪咪笑道，“我口味偏淡，這盤是特定為你叫的，心想你一定會喜歡。”
    看著碗裏撲撲滿的青菜，天闕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