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十二月，酒店進入最繁忙的季節，聖誕、元旦，春節，情人節，一係列的活動策劃忙得小小暈頭轉向。李總還時不時地問她任天簽約的事，搞得小小頭都大了。
    自從晚宴那天小小就沒見過任君榮，電話打過去也是轉留言信箱，小小想這樣也好，他們應該不會再見麵了吧，可為什麼心裏會隱隱作痛呢。
    好不容易與西餐確定了聖誕大餐的餐牌，交給美工設計圖紙，小小決定今天不再加班。出了酒店，溫差太大，犀利的北風吹得小小直發抖，小小緊緊自己的呢子外套，還是覺得冷。走著走著後麵有人按喇叭，小小回頭一看，關祺在車裏伸出手朝她招手。小小開心的跑過去上了車。
    關祺看著臉凍得紅紅的小小，兩隻手幫她拍了拍臉頰：“也不多穿點，凍著怎麼辦？”小小拉下他的手反握他：“你手真暖和，過點溫度給我。我最怕手冷了。”
    關祺心疼得看著她：“你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小小衝他扮鬼臉：“有你照顧就好啦，”覺得手沒那麼凍了，放開他：“開車吧，這裏車來車往的不方便。對了，你怎麼過來也不給我電話？”
    關祺發動車：“我出來時給你辦公室去了電話，這幾天你總加班，我以為你還在，你同事說你剛下班了，我加速趕過來的，還好趕上了。”小小總覺得他對她太好了，自從關祺北京出差回來後，隻要有空都會來接她上下班，高靜和同事都笑她找了個免費的帥哥司機。和他呆得越久，越能感覺到他的好。
    凝視著正在開車的男人，小小忍不住起身親了他一下，關祺瞅了她一眼，嘴角上翹：“這算是獎勵嗎？”
    小小搖頭晃腦：“孺子可教也，所以啊，你要保持哦。”關祺笑笑，“今天去我那吧，我給你做好吃的？”
    小小瞪大眼睛：“你會做飯？”“有什麼奇怪，在國外上學多多少少會弄些。”
    小小一臉崇拜的看著他：“關祺，我發現你簡直是無所不能啊，難怪靜靜說以前那麼多女孩子追你。你真是個寶。”關祺撇撇嘴：“高靜還說什麼了？”
    小小答得很順口：“她還說有女孩為你自殺了，你……”小小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同時眨巴眨巴眼睛祈禱他沒聽清。關祺眼眸漸漸變深，慢條斯理的說：“有些事也該讓你知道了。”
    小小覺得一個心提到了嗓子眼，等著他的下文，認識他以來沒見過這麼嚴肅的表情，就連最初談合約的時候都感受到他如沐春風的氣息。關祺卻不在說話，認真地開車。車廂裏靜得詭異。
    車子開到一個鬧市取靜的小區裏，樓房是32層，小小隨他上了樓，關祺的房子在16樓，關祺進了房子就拉著小小直接去了書房。
    小小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簡單時尚的設計，一如主人的風格，關祺在書櫃中找東西，小小上前，看見他拿著一本老相冊給他，小小疑惑的接過來，打開來一看，赫然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少年的照片，而旁邊居然是自己兒時的黑白照。小小似乎明白了什麼，激動得語無倫次：“你！我！啊，你是浩哥哥？”
    嚴肅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眼眸中的寒冰逐漸融化：“小小，你還記得那個拖著你手去買糖葫蘆的浩哥哥嗎？”小小像小雞啄米似的不停點頭：“記得，記得，你真的是浩哥哥？”小小看看相片又看看關祺，她記得相片中的人，關祺的眼睛是很深的雙眼皮，浩哥哥小時候是內雙，關祺的鼻子挺直，浩哥哥不是很挺，嘴巴最像，沒什麼變化，最主要浩哥哥小時候臉圓圓的，現在關祺五官分明，輪廓完美，不過仔細看原來真是同一個人。
    小小有些疑惑：“浩哥哥，你這麼變化那麼大？難怪我沒認出來。再說當年我隻知道叫你浩哥哥，連你姓什麼都不知道。”關祺接過相冊，放在書桌上，拉小小入懷：“小丫頭，我可是一眼就認出你了。姑姑搬家後，我也去找過你，可是沒多久爸媽就送我出國讀書了，這一分開就是十七年啊。”
    小小摟住關祺的脖子，貼著他：“沒想到你是我的浩哥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呢，你爸媽怎麼忍心讓你那麼小就出國呢？”“我爸媽和我一起，他們在國外做生意，我上學，當時我就想等我大學畢業後就回來找你，因為有人小時候追著我要做我的新娘。雖然晚了幾年。”
    小小腦海裏浮出熟悉的畫麵，當時她七歲，浩哥哥十一歲，她家和浩哥哥姑姑家門對門，浩哥哥來姑姑家過暑假，一次在小區的池塘裏救下了被其他小朋友欺負的小小後，她就整天屁顛屁顛地跟著他屁股後麵轉，別人笑她她也不再乎，浩哥哥還帶她去買糖葫蘆，吃的滿嘴粘糊糊的，浩哥哥拿手帕幫她擦嘴讓她慢點吃。小小當時問他：“浩哥哥，你會一直對我好嗎？”他點點頭。小小還是不放心，無比認真仰著臉對他說：“那我做你的新娘子吧，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你就可以永遠對我好了。”浩哥哥看了她很久，就在小小等的快哭得時候許下了一聲的諾言：“好，將來我娶你做我的新娘。”
    小小害羞的將臉埋在他的懷裏，嘟囔道：“那時候還小，我都不記得了。”關祺托起小小的臉，深情地望著小小：“我可是一直記得的，現在是我回來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小小實在不想破壞如此溫馨的氣氛，但剛剛在車上的一幕令小小鬱結，小心翼翼的探試道：“浩哥哥，你剛才在車上說的就是這些嗎？”
    關祺放在小小腰間的手一鬆，拉開小小的手，退開一步，有些懊惱，開始講述：“我碩士畢業後在美國PM總部上班，前年申請來中國分部，一部分原因是開發中國及亞洲市場，另一個私人原因就是來找你，剛回來時我也試過交女朋友，主要是想這麼多年了會不會你已經不記得我了，會不會我對你隻是兄妹之情，當時真的挺困惑。我不停的嚐試和不同的女孩約會卻總找不到感覺，通常很快我會和對方說明，直到有一個叫雯雯的女孩，對我不依不饒，盯得很緊，甚至為了威脅我不惜以死相逼。她的死讓我很內疚，這件事讓我檢討了自己，我不再與女性約會，和那些對我有好感的女性保持距離。
    後來我請私家偵探找過你，由於PM這兩年業務擴展又快，我實在是抽不出空，不過我還是了解了你的情況。你畢業後就進了假日酒店，你和高靜是小學，初中，高中的同學，大學畢業後和留學回國的高靜住在一起，畢業後還沒有男朋友。當你重新站在我麵前的時候，我知道自己不會再放手了。”
    小小感動地抱緊他，仰起頭貼上他的唇，關祺愣了一下，反客為主，加深吻住小小，舌尖肆意地挑逗著。直到小小癱倒在他懷裏，關祺輕吻她的耳垂，低聲歎息：“小小，你真美。”灼灼的鼻息直噴小小的耳際，又麻又癢，小小忍不住打顫。
    煩人的電話音樂聲硬生生的掐斷了曖昧的氣氛，小小臉紅的從包裏掏出電話，沒有來電顯示，按下接聽鍵，電話通了，卻隻聽見淺淺的呼吸聲，小小卻第一時間知道了是誰，兩人沉默不語，關祺體貼的揉揉她的頭發說，“我去準備晚餐，你等會兒出來。”小小點點頭。關祺出去時輕輕的帶上門。
    “是你嗎？”小小聲音微顫。自己都道不清為何如此緊張。
    “嗯。”對方一出聲奇異的將小小的心情平複了。“你還好嗎？”小小這一刻才知道自己原來一直在等他的電話。
    “不好，”任君榮任性而沙啞的聲音從電話一端傳出：“你很好吧，男朋友很體貼啊。”語氣酸溜溜的，酒店晚宴上的一幕深深的刺激了他，任君榮嚐試過忽略她，不就是個女人嗎，他要是揮揮手不知道要多少有多少。但事實上再約會其他的女人總是很無趣。再不行寄情於工作，可是也不成功，每當夜深人靜時，他總是想起她，想起認識她起的每個細節，他想他是著魔了，為什麼會是她。
    “對不起，”小小心痛，卻不知說什麼。對方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清晰的說：“我想你。”小小吸吸鼻子，聲音哽咽：“對不起。”任君榮不再說話，一聲歎息後掛了電話。
    小小對著電話久久無語……
    關祺等了很久沒見她出來，輕輕推開房門，看見小小站在書桌前，望向窗外，神色黯淡，毫無精神，一種抓不住地無力感令自己感到恐慌，他才剛剛和她相認啊，難道晚了嗎，為什麼感覺和她之前有道無法逾越的鴻溝。關祺走到她的身後，從後麵緊緊地抱住她，輕聲呼喚她的名字：“小小，小小。”心裏還有一句未說出來：你還看得見我嗎。
    對著滿桌的菜，小小卻胃口全無，看著關祺欲言又止。關祺放下筷子看著小小，目光清澈：“不好吃？吃不下。”小小搖搖頭，咬住下嘴唇，關祺夾了塊蘑菇：“張口！”小小順從的吃下，淚光閃閃。
    咽下菜，小小吸吸鼻子，困難的開口：“浩哥哥，對不起。”關祺對他溫柔地笑，心裏卻開始結冰：“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呢？小小喜歡浩哥哥嗎？”
    小小巴紮巴紮眼睛，一滴眼淚掉在了碗裏：“浩哥哥，我喜歡你，從小就喜歡，現在也喜歡，可是我……”
    關祺打斷她：“我也喜歡小小啊，所以小小也會一直喜歡浩哥哥的，對嗎？”小小堅定的點點頭，還是想說清楚，關祺做了個噓的手勢：“不要說，留給時間決定，以後還有很長的日子。”小小的淚珠再也忍不住地掉下來。
    關祺心疼得用紙巾拭去小小的眼淚，眼眸漸漸變深：“不哭了，我會心疼的。”歎了口氣告訴小小：“過些日子我要出國，這幾天可能比較忙。等我回來後再找你，好嗎？”
    小小淚眼朦朧的看著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