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沒關係。”季言笑嗬嗬的說：“我隻是想知道謀害嫡長兄是什麼罪，看你這個樣子，難不成你知道？”
    這話顯然踩到沈情語的逆鱗尾巴，她當場就翻臉了：“你別胡說八道！季言我警告你，嵐兒隻是個孩子，你要是敢胡亂冤枉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瞧你激動的，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季言微微揚眉，笑容詭異，語調陰緩：“本來不想懷疑的，你這麼一說我都覺得季嵐肯定做了什麼謀害嫡兄的事。”
    沈情語：“……”
    “還不走？”季言揚聲問：“剛剛那巴掌是太輕了嗎？”
    不管怎麼說都是個十五歲的大男孩，驟然發起狠來，沈情語多少都有點兒怵他，加上他剛才說的話，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若季言隻是跟他爹告告狀倒也還好，萬一傳到江家或者外人知道了，嵐兒這輩子就完了。
    思前想後的沈情語放軟了語氣：“剛剛是我說錯話，我也是不想你們兄弟之間產生誤會……”
    “兄弟？誤會？”季言冷笑：“你想多了，我跟你們母子……”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兩眼一黑，暈眩的搖晃兩下，差點栽倒下去。
    沈情語見他這副模樣，微微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虛情假意的迎上去：“你沒事吧？要不要緊？你這孩子，這麼冷的天跑去玩水，弄病了都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滾開！”沈情語的手即將要碰上季言的時候，被他猛地揮開：“別碰我！”
    沈情語被他的樣子嚇傻了。
    季言看她的眼神冷寒輕蔑，有種想將她挫骨揚灰，卻又覺著厭惡惡心的感覺。
    一股寒意從骨子裏幽幽的往外淌，沈情語打了個寒顫，飛快的說：“我看你身子不太舒服，你還是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說完就飛奔的跑出房間，剛踏出房門，冷寒新鮮的空氣鋪麵而來，沈情語像剛經曆一場瀕臨窒息的死裏逃生，一出來就瘋狂的呼吸新鮮空氣。
    “呼哈……呼哈……”
    寒風嗚嗚吹過，冷意籠罩全身，尤其是後背，像是在雪水裏浸泡過一樣。
    沈情語堪堪回神，不知道什麼時候後背已經被冷汗給浸濕得如此透底，糊在背上，冷入骨髓。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季言最後的那個眼神。
    怎麼會這樣？
    沈情語心驚的想，剛剛那個，還是季言嗎？
    ──
    沈情語走後，季言徹底扛不住攤倒在床上，渾身酸軟疼痛，肺裏像是包了團火，連呼吸都感覺燙得灼人。
    “大少爺！”韓嬤嬤放心不下季言，跑進來看看，沒想到一看就看到季言病倒在床上，急忙上前幫季言把被子蓋好，摸上他的額頭：“溫度這麼高，這可怎麼辦呐？”
    老爺不在家，夫人一手遮天，大少爺這邊完全沒有人管。
    韓嬤嬤又急又怒又無奈，一邊心疼自己的小主子，一邊把季府上下除季言而外的所有人都罵了個遍。
    “韓嬤嬤……”
    季言昏昏沉沉的聽著韓嬤嬤罵人跟說順口溜似的，還帶押韻的，有點想笑。
    從上一世韓嬤嬤斷斷續續告訴他以前的一些事，季言猜想，大概從江宓過世，沈情語進門，季府上下也就剩韓嬤嬤對季言是真心實意。
    即使後來他占了原主的殼子，也是如此，可惜他前世看不懂，辜負了這位老人家對他的一番真心。
    “嬤嬤，我想睡一會兒。”
    季言把蓋在臉上被子蹭到下巴底下，虛弱慘白的小臉擱在淺黃色的緞麵上，看著又乖又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