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肖比預想的時間來得要早些，本來想故意打斷厲洋的好事氣氣他，結果什麼都沒看見。
    “噓。”厲洋食指豎在唇邊。
    秦肖短暫地瞥一眼在床上熟睡的周恒宇，點了點頭，走過去把餐盒放在茶幾上，“腳拿走。”
    厲洋掀了掀眼皮，不甚在意地長腿一收，“你吃了沒？”
    秦肖看一眼窗外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色，猶豫了僅僅一秒，“沒吃。”
    厲洋點了點頭，抱著手臂繼續道，“那就回家吃吧。我等他一起。”
    秦肖本想借口多待一會，現在直接被堵死，悻悻地站了起來一言不發、頭也不回地離開。
    等周恒宇睡到自然醒，已經晚上八點多。厲洋沒在病房裏，隻留衛生間的燈亮著。
    他掏出電話，撥了出去，電話在門外響起。很快厲洋匆忙進門，“醒了？我來熱飯。”
    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即逝，周恒宇納悶地問道，“剛才是……”
    “哦，問路的。”厲洋擋住他的視線，摘掉他的眼鏡低頭在他唇邊落下輕輕一吻，然後不知從哪裏掏出一份文件擺在周恒宇麵前，柔聲道，“對了，醫生說要你簽個字。”
    周恒宇點了點頭，“哦，我的眼鏡呢？”
    厲洋握住他摸索的手，低沉的聲音裏滿是深情，“我就是你的眼睛，我握著你的手寫。”
    “厲洋，你沒事吧？”周恒宇本能覺得好笑，厲洋突然變得這麼深情浪漫，簡直不像他。
    “怎麼？還不習慣嗎？”厲洋繼續演。
    “呃，還好。”周恒宇無奈，在厲洋的幫助下動筆，“簽好了。”
    厲洋又吻了一下周恒宇的臉頰，“乖。我去熱飯，等我。”
    很快病房的小桌上擺滿了裝著美食的餐盒，秦肖買了廣式的菜色，色香味俱全。
    “對了，以後不許再說我們是師生關係。”厲洋坐在周恒宇對麵突然冒了一句。
    周恒宇筷子一頓，解釋道，“我沒說，我爸說的。”
    “你也沒反對啊！”厲洋嘴角帶著委屈。
    “我下次不許他再這樣說。”周恒宇不忍心地哄道。
    “嗯嗯，這才對嘛！”厲洋臉上那一絲委屈一掃而空，幫周恒宇夾菜，“這個好吃，多吃點。”
    “你嚐嚐這個？”周恒宇禮尚往來，舉著筷子說完自己都覺得自己好酸。
    厲洋好像完全沒注意到，往前湊，“要喂。”
    周恒宇頓了一下，喂過去，“嗯。”
    “果然好吃。”厲洋挑著嘴唇，眨眨眼，“有你的味道。”
    “咳咳……”周恒宇險些被嗆到。
    “慢點，還有很多呢！”厲洋幫他倒了杯水，“哈哈哈……臉紅囉？”
    “我咳嗽而已。”周恒宇嚴肅地說。
    “奶凶奶凶的。”厲洋捏捏他的臉。
    “……”周恒宇竟無言以對。
    厲洋好像心情變得特別好，兩人吃過遲到的晚飯後，閑來無事。周恒宇睡的太多，這會完全睡不著，厲洋也是精神很好的樣子。兩人坐在病床上，你看我我看你。
    “宇哥，看電影吧？”厲洋剛才就在心裏存了一個念頭，或者說是個白天的遺憾。
    “要出去了嗎？”周恒宇看一眼時間，再聽聽醫院裏的聲音，低聲道，“有點晚吧？”
    厲洋掏出手機，朝周恒宇眨眨眼，“在這裏看。我投屏。”
    “好。看什麼呢？”周恒宇覺得厲洋那雙好看的眼睛簡直隨時放電，忙挪開視線湊過去看手機，“護士剛才有沒有來查過房啊？我睡得都沒感覺呢！”
    厲洋想了想，開口道，“來過了，我跟她商量不用再過來。沒看剛才讓你簽字同意嗎？”
    “哦，原來是這樣。”周恒宇了然地點頭，“醫院晚上不能太吵，咱們看一會早點睡。”
    一聽要睡覺，還是一張床的情況下，厲洋差點高興得跳起來。
    他到床頭坐好，把周恒宇半摟在懷裏，微眯著眼道，“看，恐怖片。”
    時間過得很快，劇情過得很慢。雖然是私人病房，但是醫院也是有規定不能太晚休息的。
    “……”厲洋眼見熄燈時間馬上到了，心急道，“宇哥，你不怕吧？”
    “不是很怕。”周恒宇看著女鬼飄下來淡定回答。
    厲洋扶著額角，“你壓根就看鬼片長大的吧？”
    “也不是，我無神論者。”周恒宇坦然地說。
    厲洋更想抖抖嘴角，“學，學文學的不是都很敏感嗎？”
    周恒宇側過頭，好奇地看著帥氣的厲洋，“有嗎？我可能長了個理科的腦袋吧。”
    厲洋想象中的投懷送抱場景，撲街。他嘴裏不甘心地念叨，“看不出來，你還身藏不露呢！”他鬱悶地把周恒宇狠狠按在懷裏，心癢癢地真想咬兩口解解饞。
    周恒宇似懂非懂地看著電視屏幕裏女鬼上躥下跳，莫名心裏有點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