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笑和幾個大男孩玩快艇玩到油盡才回到岸邊，清早被拉來遊湖的她終於一掃怨氣。
    “我從來沒玩過這麼過癮的快艇。”她興奮地抹去臉上被濺到的湖水。
    “擦擦。”保佑安立馬遞上紙巾。
    陶亦然和侯天旗一早就看出大保安的小心思，故意在一邊起哄。
    “大保安也有這麼體貼的時候呢！”
    “保保我臉上也有水，求親手擦擦。”
    塗笑聞言瞥了一眼起哄二人組，再看看臉通紅的保佑安，有點傻眼。
    “你們倆，老實點。”她眯著眼警告地食指一一點過兩個人。
    “別鬧。”保佑安也配合地提醒兩個人。
    塗笑哪哪都覺得不對勁，別扭地低聲對保佑安道，“……你也別說話。”
    “好的。”保佑安憨憨地點頭。
    “現在小孩都什麼鬼？缺愛嗎？”塗笑一邊用手扇風給臉降溫，一邊坐在周恒宇身邊。視線本能看向厲洋，但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口誤，也不含糊地立馬解釋，“對不起，沒說你。”
    “沒關係，我缺。”厲洋並不在意地看著周恒宇。
    周恒宇這才聽懂他們在說什麼暗語，難以置信眨眨眼看向厲洋問道，“不會吧？”
    厲洋挑唇一笑，彈了周恒宇腦門一下，“傻。”
    “你彈誰呢？”塗笑沒好氣地瞪厲洋。
    厲洋微微蹙眉，像是真的知道錯了，大大的手附在周恒宇額頭上，“我錯了，我揉揉。”
    “噗……沒事沒事，我耳朵進水了，大保安請給我點紙。”陶亦然終於是一口水噴了出來。
    “哈……這你都能拐回來！你丫可以。”侯天旗忍不住偷偷為他豎起大拇指。
    厲洋目光掃了一圈，覺得時機剛好，便開口道，“你們兩個坐會，我們去抽根煙。”
    幾個玩了快艇剛回來的大男孩聞言一怔，陶亦然最先跳起來，招呼道，“走走走。”
    看著幾個好友先行一步，厲洋最後站起來，臨行前揉揉周恒宇的頭發，“很快回來。”
    周恒宇知道他們有話要談，也不多問，溫柔地笑著點了點頭。
    厲洋走過去的時候，秦肖他們圍著一個四分類垃圾桶站了一圈，畫麵喜感。
    “有些事要跟你們坦白。”他點了一支煙，繼續道，“我之前以為你們周老師是我爸的小三。我爸媽是因為小三的事爭吵才出車禍，我之前到他家是想調查這件事。”
    “什麼叫我們周老師？”陶亦然在沉默中第一個發聲逗弄道。
    “我們現在如你們所見，不是單純的師生關係。”厲洋爽朗地回答。
    “已經不單純了？”陶亦然笑得很不懷好意。
    秦肖麵無表情插嘴問道，“劉影晗怎麼辦？”
    厲洋又吸了口煙，突出白色的煙霧，緩緩道，“我和小晗，算分手了吧。我不想依靠他家裏。”
    幾個人都是中產以上家庭出身，哪裏會不知人情世故，自然一下就聽得懂厲洋話裏的意思。
    再次沉默中，還是陶亦然先拍起巴掌，“刺激！太刺激了！”他頓了頓繼續道，“你以後這些事不用瞞我們，我們又不是那種不懂事、沒見過世麵的人，咱們什麼風浪沒見過？”
    “謝了。”厲洋真誠地朝幾個好友頷首，“這事影響不好，我當初除了徐家楓誰也沒說。”
    陶亦然他們紛紛點頭表示理解，厲洋向來熱搜體製，這事的確不好瞞得住。
    “你怎麼回事？”陶亦然轉頭問從昨晚就鬧情緒的秦肖。
    秦肖完全不見往日笑嘻嘻的模樣，歎口氣，“涼了。”
    陶亦然聞言一愣，“哈？”
    秦肖抬頭掃了厲洋一眼，沒好氣道，“他這哪是來坦白，這是跟我攤牌來的。”
    陶亦然幾人更是霧水一頭，左看右看，“你們又有啥秘密？”
    厲洋熄滅煙蒂，略帶謹慎開口道，“宇哥還不知道我當初為什麼到他家，所以你們別給我說露了。”他不無秀恩愛地又道，“我找機會再去跪榴蓮認錯，他是老師，我家教很嚴的。”
    “嫂子不至於，那性格多好。”陶亦然納悶，“別說，我叫的挺順口。以後逃課是不是有人罩了？”
    “你敢？”厲洋斜他一眼，一點都不見剛才的心虛。
    陶亦然馬上行了個少先隊禮，表情十分認真，“我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這還差不多。”厲洋這才偏過頭，拍了拍秦肖肩膀低聲道，“別想了，我的。”
    “哼！”秦肖嗤笑，“你以為你說分手就分了？劉影晗是什麼女人？別怪我坐等。”
    “老秦，你也……你惦記的是哪任嫂子？”陶亦然被他們給繞懵了。
    “秘密。”秦肖傲嬌地一抬下巴。
    “秘密。”厲洋也立刻表態。
    陶亦然翹起蘭花指，嗲聲指著他們，“你們討厭！”
    當然，迎來了侯天旗和保佑安的男子雙打，作為吃瓜的也實在看不下去。
    “怪不得一來就要保密。”秦肖一邊看著他們表演，一邊和厲洋閑聊，“孟堯他們都不知道？”
    “沒說。他們和小晗一個學校，我怕他們扛不住。”厲洋心裏也難免有些歉意。
    “隻有徐家楓知道？”秦肖也說不出自己又酸什麼酸。
    “嗯，徐家楓當初假裝律師，不宜露麵，你們懂該怎麼做。”厲洋提高了聲音好讓他們也聽見。
    “我要是嫂子肯定得炸。”陶亦然抽空還朝他豎了根中指，“渣男。”
    “我也不想。畢竟關係到我爸媽，我必須這麼做。沒成想事情會這麼發展。”厲洋說到後麵臉上滿是嘚瑟，躍躍欲試地說，“你們不行啊？還能懟我呢！要不要我親自動手？”
    “厲少歇著，我們自己可以。”侯天旗一伸手做了一個阻攔的手勢，和保佑安對視，繼續打。
    “後槽牙收收，秀什麼秀！哎呦！”陶亦然賊心不死還在嘴賤，但很快就被收拾了。
    厲洋長籲一口氣，轉頭看向秦肖，“謝了，兄弟。”
    秦肖一嗤，“那你讓讓我？”
    厲洋挑挑眉，“想都別想！”
    秦肖終於麵露一絲笑意，低聲問道，“那現在你知道是誰了嗎？”
    厲洋搖搖頭，“有空我回家再查看一下我爸的遺物。”
    秦肖點點頭，沒再深問，隻是像突然開竅似的朝厲洋喊，“好了好了，咱們去玩吧！剛才好吃的還沒塞嘴裏就被你喊來抽煙，你給周老師省糧食呢吧？”
    厲洋揚著下巴，護食似的辯解，“他家住老街，大宅院，不差你那點吃的。”
    “見過家長了？”終於被從暴力中解救的陶亦然湊過來充滿求知欲地問。
    “外婆一起住，他爸再婚隻見過一次。他媽沒見過，應該是嫁國外了。”厲洋如實回答。
    “這麼說也沒什麼壓力啊？”侯天旗雖然沒說，其實也是擔心的。
    “應該還行。”厲洋一直還在悸動，還沒抽出時間細想這些。
    陶亦然收斂了表情，認真地分析道，“問題是你家裏人呢？你家人隻是沒在跟前，回頭知道了不得一窩蜂回來？你家那些人雖不在國內，可實力不容小覷。”
    厲洋哪裏不知道自己家都是些什麼人？他們對自己的期望值本來就很高，尤其在父母意外離世後簡直爆棚。他不無自我安慰地說，“你見過哪對我們這樣的敲鑼打鼓滿處宣傳？”
    “也是。”陶亦然臉上的表情並沒有放鬆。
    “不想了，玩去。”秦肖打斷他們惆悵的思緒，將他們拉回眼前的歡樂世界，“一會去遊樂場嗎？”
    厲洋想像著鬼屋裏周恒宇往他懷裏躲的樣子，腳步加速，“好。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