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洋回家換了身衣服，依然是一身白色。高大結實的身型在周恒宇身邊坐下，阻擋了不少光線，空氣中可以聞到他身上不屬於往常的沐浴露味，淡淡的椰奶香。
    “你喝酒了？”厲洋突然靠近周恒宇問。
    “雞尾酒。”周恒宇也聞到厲洋唇邊的酒香，一瞬間熏紅了臉，幸好光線昏暗別人什麼也看不清楚。他抬手摸了摸臉，而後原地坐著一動不動，小聲解釋道，“這裏沒有飲料。”
    厲洋曲著食指在周恒宇腦門敲了一下，嗤笑道，“不會點可樂什麼的嗎？服務生騙你的。”
    “那些隻有套餐才賣，不單賣。”周恒宇餘光注意著其他幾個人的反應，見沒人在看這邊，還特意保持了距離，才終於安下心來。他繼續說道，“我喝的雞尾酒酒精度很低的。”
    厲洋沒理會他的解釋，自顧自說，“不會把酒扔掉隻喝可樂？”
    周恒宇張了張嘴，然後笑了，點頭道，“哦，我知道了。”
    厲洋伸手拿了一罐用來兌芝華士的可樂，幫周恒宇打開，摸索出一根吸管插好遞給他。
    “謝謝。”周恒宇總算鬆了一口氣。他以為厲洋會氣很久，沒想到這麼快就雨過天晴。他突然覺得小孩也有小孩的好處，起碼一切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下次還敢來這種地方？我說話你沒聽見啊！”厲洋見他發呆抬手就想再敲一下。
    “……回家再說行嗎？別生氣了。這裏學生們都在……”周恒宇推推眼鏡本能往後躲了一下，他怎麼說也是他們老師，總要點麵子的。厲洋往常生怕和自己扯上關係，今天倒是反常。
    塗笑本來也想學大家裝看不見，和秦肖間或聊上一句喝一口酒，可他們對話一字不落地全聽進了她耳朵。她把啤酒瓶朝桌上一放，借著酒勁衝厲洋喊，“臭小子你別欺人太甚！”
    “姐姐，咱們喝咱們的，讓他們自己玩。”秦肖眼疾手快又塞了瓶酒進她手裏，衝周恒宇笑嘻嘻道，“那個，周老師喝飲料。放心，我肯定把笑笑小姐姐陪好。你們玩。”
    陶亦然也拚命朝保佑安他們使眼色，幾人開始和塗笑說笑開來。剛才雖說都在各玩各的，可注意力全都在厲洋他們這對身上。有些東西可以猜，但誰也不敢亂猜，隻能假裝沒聽見。
    “謝謝。”周恒宇不太放心，朝學生們說道，“她其實也沒那麼能喝，你們……”
    “我們這麼多人在，喝多了就送回家，反正回家順路。”厲洋抬手把他腦袋往回一攬靠向自己。
    “呃，好吧。她高興就好。”周恒宇越發覺得厲洋不對勁，怎麼敢當眾和自己這麼親近？難道是喝多了？他輕輕地聞一聞，確實酒味有些濃，看來的確是喝的不少。
    周恒宇默默喝著飲料，厲洋默默喝著芝華士，望著滿場熱情的人們。塗笑已經很快和幾個男孩打成一片，醉意也越發濃。不知不覺，到了酒吧每晚最hot的節目時間。
    “厲洋，你要不要上去？”秦肖見兔女郎已經開始下台邀人上去跳舞第一時間回頭問道。
    “去嗎？”厲洋當慣了全場焦點也沒在怕的，轉頭去問周恒宇。
    周恒宇不會跳舞，急得拚命搖頭。
    “不要。”厲洋轉回頭果斷回答秦肖。
    “他們沒眼福。”秦肖抖抖嘴角，從來不知道厲洋有這麼聽老師話的時候。他很快恢複笑臉，“周老師，你不知道，厲洋小時候學過幾年街舞的，他說耍酷夠用就不學了。”
    “真的嗎？”周恒宇臉上浮現溫柔的笑意。
    秦肖望著周恒宇的臉，語氣不自覺變得柔軟，“小學畢業那年在學校表演過一次，一下子就成了全校女生的偶像。你不知道他那天躲那幫小姑娘躲得多辛苦，在廁所待到天黑才走。”
    “哈哈，那一定很可愛。”周恒宇忍不住笑出聲，扭頭問厲洋，“現在不會了吧？”
    厲洋可不想當著周恒宇的麵說小時候的糗事，轉移話題，“你們想幾點回去？”
    “唉，咱在酒吧玩出了KTV效果，等特別節目結束咱們就撤吧。”陶亦然感覺自己腿都坐麻了。
    塗笑這時突然喊了一句，“走什麼走？來了不跳舞啊？”
    陶亦然躍躍欲試，卻還是沒動，“你們去。”
    塗笑拽了陶亦然一把，“走走走，都去！坐這幹嘛，起來嗨！”
    陶亦然順勢站了起來，爽快道，“走起！”他招呼其他幾個人，“一起吧？”
    “我真不行！”周恒宇趕緊拒絕。
    “跟著我。”厲洋站起來，想了想抓住周恒宇手腕，“明天反正休息，今天玩盡興。”
    “這……好吧。”周恒宇沒再拒絕，稀裏糊塗跟著厲洋進了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