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學院樓下，厲洋推開許星月拉著自己的手，莫名地望著她。
    “許星月，你最近不對勁啊！”厲洋挑眉看向許星月。
    “我哪有？”許星月難得扭捏，偏過頭耳根泛紅，嘟囔道，“幫你還錯了？還是不是兄弟？”
    “這話從何說起？”厲洋哭笑不得。
    許星月轉過身背對厲洋，邊說邊跑開，“我先走了，不想跟你們一起回去。”
    厲洋扶額，見秦肖過來，無奈道，“唉……什麼情況？”
    秦肖同情地拍拍厲洋，想了想，突然冒一句，“許星月是不是喜歡你啊？”
    “怎麼可能？”厲洋壓根沒想過，但轉念一想也不確定起來。許星月的反常還真的很有小女生姿態，和她人設完全不符。他沉默幾秒，“不會吧？那可有點麻煩，不好處理。”
    秦肖見厲洋雖然麵露難色，卻並不見愁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許星月傳染，突然搭錯了某根神經地很想確認一件事。他笑嘻嘻調侃道，“和嫂子吵架了吧？就和好了？”
    厲洋聞言先是一怔，但想起自己這兩天說來就來的臭脾氣，的確像是和女朋友吵架的後遺症。他立刻臉帶笑意擺擺手，“不是。和某個粉絲鬧了點小小的不愉快。”
    秦肖聽他一說是粉絲，莫名其妙就安心了些，又是一副厚臉皮的樣子，“大哥，你竟然睡粉？”
    厲洋二話不說直接賞他一個暴栗，“睡你個頭！回去訓練！”
    秦肖揉著腦袋狀似不經意提起，“大哥，周老師人其實挺好的。”
    厲洋被提到周恒宇，眼角爬上一絲不自知的笑意。他點了點頭，“嗯，其實還不錯。”
    秦肖剛被消下去的疑慮又冉冉升起，他心情煩躁問道，“大哥，你是不是喜歡他啊？”
    厲洋不解地偏過頭看秦肖，語氣淡淡問道，“你說誰？許星月？還是周恒宇？”
    秦肖自知失言，趕緊賠笑湊過去，“開玩笑的。走走走，老胡等咱們呢！”
    厲洋被秦肖輕推著往前走，並沒有被他敷衍過去，側頭道，“你少給我瞎說！這兩個都不行。”
    “知道了。”秦肖站在陽光裏，一時光線刺眼，讓厲洋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聽他輕輕說著，被秋風一吹又聽不太真切，“厲洋，有事可以和我們說，別瞞著我們。”
    厲洋默了幾秒，輕輕應了一聲，“嗯。”
    秦肖又張了張嘴，卻還是沒再深問。他也是從小就認識厲洋，男生的感情很多時候建立在人格魅力上，厲洋在他眼裏一直就是個閃光的存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突發奇想覺得厲洋的情緒會和周老師相關，現在回想，劉影晗又不是擺設，厲洋怎麼可能喜歡男人？
    “大哥，許星月那要不要我去和她說說？”他想緩解尷尬說道。
    厲洋搖了搖頭，“我自己找機會去和她聊聊吧。畢竟是多年兄弟，你們在一起同性相斥。”
    秦肖笑嘻嘻反問，“你們是異性？”
    厲洋抬腳就在秦肖屁股上踹了一下，“找死？”
    秦肖堪堪躲過一半，捂著屁股跑開，然後咧著嘴回頭勾勾手指，“沒打著！你追我啊！”
    厲洋冷笑，“你等著！”
    兩人一路你追我趕打鬧回到籃球館，臨近門厲洋突然拉住秦肖。
    “大哥，怎麼了？”秦肖被拉得往回一彈，詢問道，“還沒打夠啊？讓你再打一下過夠癮好吧？”
    厲洋眼睜睜看著秦肖把頭伸過來，嫌棄地一推他腦袋，“跟你說正事。”
    秦肖站直身體，認真地望著他，“哦。”
    厲洋頓了頓，開口直接道，“有些事我不方便公開，希望你們也別介意。不是跟你們生分。”
    秦肖微怔，很快便低下頭一副認錯狀，做作地道歉，“我錯了。”
    厲洋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知錯就好。”
    下午接下來的時間裏，厲洋和班上的人分兩組打了一場精彩的練習賽。終於在放學前解決了麻煩，厲洋球場上都像裝了加速器，一心急不可耐地想趕快見到周恒宇。賽後，老胡總結過後這邊一說散，他立即和班上人打了聲招呼，澡都沒去衝一個就往約定的地方跑。
    周恒宇坐在車裏也沒閑著，刷了一圈論壇，也第一時間了解到家教的事情已經過去。他放下手機，總算鬆了一口氣。抬頭間，剛好從後視鏡裏看到厲洋高大帥氣的身影。
    “宇哥，等了很久吧？”厲洋很快跑過馬路，邊揮揮手邊開門上了車。
    周恒宇見他一頭汗，先把紙巾盒拿給他，又將空調關了打開車窗，擔心他感冒。做好這些，他從車門儲物格裏拿出一瓶水遞給厲洋，“也沒有，買了水，先喝點吧。”
    “好。”厲洋咧嘴爽朗一笑，仰頭喝了半瓶水，而後歉意道，“宇哥，今天給你惹來點麻煩，不過現在沒事了。以後要是還有人煩你，就和我說，我來解決。”
    周恒宇看著眼前的厲洋，仿佛時光穿越回到初見那一麵，心裏又甜又酸。他都快看不懂這個男孩了，好像他有許多張臉，而且隨時會突然變一張臉給你看他全新的一麵。軟萌的，霸道的，謙遜的，桀驁的，溫柔的，冷酷的，青春熱血的，光芒萬丈的……可即使如此，他還是不滿足於現在。他想要一直一直看著厲洋，一點一點走進他的世界，了解他的全部。
    “沒事。”他柔柔一笑，發動車子像以往一樣回家。
    A市的秋天悄悄降臨，傍晚時分的小風，已經帶著隱隱的幹燥和微涼。他升起車窗重新開啟空調。雖然隻是一天兩人沒有同進同出，可在周恒宇心裏，卻像是隔了很久很久。
    一日三秋，偷偷看身旁的男孩一眼，他第一次切身體會到那種滿懷思念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