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亂世 第二章立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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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的喜字刺的鳳止有些睜不開眼,可他還是固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些令他感到切膚之痛和屈辱的一切,身旁同他一起受萬民朝拜的是連姓名他都不屑一顧的世家小姐,而他心中之人,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同別的女子成親。
他用眼角的餘光看向心中之人,龍七七,此刻她正微微低頭站在一側,就如平日一般,因為有些距離,他看不清她的麵容,可他猜得出她此刻的心情,一定在為今日有好酒喝而暗自竊喜吧,她從來不知道他對她的心,她也從未想過為凡塵俗世所束縛,她那般的愛自由,又如何會為了他這樣滿身泥濘之人而停留呢?
似是察覺到了鳳止的目光,龍七七偷偷地抬起頭,正迎上了鳳止帶有傷痕的眼眸,那眼中有她還不曾理解的深情和隱忍,她唯一能看得懂的,隻有他的不甘,鳳止快速的撇開了自己的視線,他怕他看得久了,就會更舍不得不去看她。
龍七七心口突然有些不適,龍七七深吸一口氣後勻勻的吐出,為什麼,看到鳳止的眼神會突然有些難過,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雖然她知道這不是他心中所願的姻緣,可她也曾聽師父說過,婚姻大事,多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鳳止雖身在帝王家,可身不由己的事比尋常百姓更多。
“哎,若是我有足夠的本事能夠幫他多好,那日不該拿他的婚姻大事打趣的。”龍七七良心發現的想到,她總是這樣的後知後覺,可又有什麼用呢,鳳止今日還是如非子姬和太後所期望的那樣,娶了盧氏一族的大小姐,官家嫡女,傳聞中京城中除了王室最尊貴,最美麗的女子。
大婚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鳳止如平日一般麵無表情,眼中沒有一絲的喜氣,隻機械般的按流程在做著自己該做的事,倒是非子姬,如自己的孩子終於完成了終身大事一般看著鳳止心滿意足,與他並肩站在一起的太後趙氏也露出欣慰的目光,她的兒子終於站在了秦國的至尊之位,看著一身大紅喜服偏身而立的鳳止,她不由想起了曾經他們二人在異國為人質的時期,饑寒交迫,五味陳雜。
繁瑣的大婚儀式終於結束後,盧家的王後盧芳芳被送到了喜房,鳳止則要坐於大殿中繼續接受眾臣的恭賀和朝拜。
龍七七比往日要寡言許多,眾人雖不曾同她有過太多的交流,卻都知道她是王上身邊的寵臣,兩人之間的關係在他們看來是親密而又不可言明的,看著她今日比往日要落寞許多的樣子,大臣們都竊竊私語“你看出來沒有,王上的美人兒吃味了呢。”
“可不,剛剛我站在前麵,我可是看到了二人眉來眼去的樣子,真真是纏綿啊!”
另一人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津津有味地說道“可不,我看啊,王上對龍侍衛可是真的放在心尖上了,不過也難怪,雖是男兒身,你看看人家那細皮嫩肉的,模樣省得也俊俏,若是換了身女裝,可是不輸女子的。”
“可惜啊,縱使他們二人再相愛相知,也是不為世俗所容的,上天既然造了男女,那就是讓雌雄相親相愛的,若是違背了倫理常規,怕是身為帝王也難以承受那些看得見的荊棘之路吧。”
他們並不知道龍七七的真實身份,隻知道他們的王上在趙國為質子時被她所救,從那以後,龍七七便一直追隨在王上的身邊,這一待,就是好幾年,龍七七功力深厚,還會一些玄術,在秦國人看來,雖然她與鳳止之間的關係有些傷風敗俗,可在功勞上,的確稱得上是秦國人的福星,他們的王上因為有了龍七七而如虎添翼,如今鳳止更是一路扶搖直上,成為了繼他的曾祖父後最受百姓擁戴的君王。
眾人正在熱火朝天的討論著關於王上與龍七七的八卦,隻聽內侍尖細的聲音說道“王上到!”
大殿突然安靜了下來,雖然背後說得津津有味,在麵上他們可都是不敢造次的,鳳止雖是難得的明君,可也是出了名的鐵腕和冷血,若是不稱他的心意,殺伐決斷,他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都起身吧,今日雖是宮宴,也是孤的大喜之日,諸位隨意一些便好。”鳳止難得說出這樣的話,他即便心中再不願,可若是在這樣的場合下他隨了自己的性子耍脾氣不配合,除了讓秦國成為別國的笑柄外,他什麼也得不到。
觥籌交錯,舉杯共飲,在大臣們一聲聲的祝賀和敬酒中,鳳止史無前例的喝醉了,大家都以為他是因為開心,因為他擁有了一位美麗而知書達理的王後,成家立業,他們的王上都已經有了,隻有龍七七知道,鳳止並不開心,他隻有不開心的時候才會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可是,距離上次他這樣的不開心,還是先皇去世那一日,那日她就坐在他的身旁陪著他,看著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喝到後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他對她說“七七,他走了,可我還沒有告訴他,他是我最尊重的人。”
先皇之於鳳止而言是最好的父親,他仁厚寬容,不似別的帝王那般無情,終其一生,他心中都隻愛如今的太後趙氏一人,即便他知道她的過去,聽到了許許多多關於她的風言風語,可他都不在乎,或者說,他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他當她是自己唯一的妻,他覺得趙氏即便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也是情勢所迫,因為曾經的他隻是秦國最不受寵的王子,是他沒有能力保護好他們母子,對於鳳止他也傾盡了自己所有的父愛。
龍七七默默地站在鳳止的身後,狀似無意地向鳳止靠近了一些,默默地渡了玄力給他,希望能讓他醉酒後不那麼難受,大臣們不知是不是眼花了,竟發現他們不苟言笑的王上似乎很開心地笑了一下,隻是那笑容如曇花一般稍縱即逝,讓他們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
待宮宴結束後,鳳止被龍七七和另一名侍衛攙扶到了龍攆上準備去往王後盧氏所在的宮中,按照秦國的習俗,新王後第一日便會被送到之後生活的宮殿中,而王會在大婚當日的宮宴後去到王後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