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五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皇帝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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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泉被一起抬到了公堂上,即便天色已晚,遇見這等命案,京兆尹還是瞬間整理衣冠,叫來主簿和仵作,迅速升堂。
就這點上看,現在的大楚和從前確實是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凶手不是自己的話。
簡泓和荀應歡都沒跪,京兆尹本要立威,見這二人氣勢強大,氣質卓然,心裏咯噔一聲,也就沒著急下手,隻是道:“堂下人報上名來,將事實經過講清楚。”
可以,至少沒有先要錢,可見皇帝治下這一屆官員清正廉明許多。
簡泓隔空給兒子點個讚,然後條理清晰陳述事實:“我叫簡泓,冀州人士,一月前搬到京城居住。此人與我素不相識。今日我與家人一道去看房,路過暗巷,聽聞此人口中不清不楚竟然在喊家人名字,我一時氣急,上去給了他幾拳。當時此人還與我爭辯,中氣十足,沒有一絲異樣。”
“那為何現在橫屍當庭?”官老爺問。
不知為何,荀應歡看這個官老爺,總覺得有些眼熟。
“我二人走出兩步,卻聽此人叫喚,轉身一看卻見他似乎是犯了心疾,雖有摩擦,卻無大仇,我便與家人一道緊急為他救治,奈何救治無果,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去了。”簡泓三兩句講完。
官老爺冷哼一聲:“仵作,驗屍。”
仵作出列:“是,唐大人。”
啊,是他!
荀應歡終於想起來了。
和初二年,他和李景雲立了廉政先鋒典型代表,當時幾個小官裏,印象最深的就要數一個唐姓縣令。萬萬沒想到,二十多年後,他成了京兆尹,直接升了四級不說,京官和外官的鴻溝也讓他一路走通了。
可惜故人見麵不相識,他縮了縮脖子,盡量不叫這人認出來,免得給兒子添麻煩。
大約一個時辰,仵作將屍體驗完:“稟大人,此人確屬因心疾而亡,幾處傷口並無致命傷。”
那女子也說:“劉大郎是反複在叫一個人的名字,這位郎君所言屬實。”
京兆尹卻不信。天底下巧合這麼多,正巧你要殺他,正巧他當場去世?你以為這是話本,你是主角?
比起這個,他倒是更傾向於另一種猜測:“你事先可曾知道他有心疾?”
簡泓:“不曾。”
“你與此人果真素不相識?”
“素不相識。”
官老爺邪魅一笑:“那他為何偏偏呼喚你家人姓名?”
簡泓:不是我不敢說真相,主要是怕你不信。
京兆尹卻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你嫌疑未去,須得先行關押,待本官查明真相,必然給你一個說法。”
荀應歡急了,一個上位者淩厲的眼神就嗖地射向京兆尹。
京兆尹成功接收,並考慮要不要順便把這個從犯給關了。
簡泓卻不能坐視荀應歡因他受到牽連,他偷偷側移一步牽住了荀應歡的手:“放心吧,清者自清,你回家等我,官老爺查明真相自然會放我出來。”
荀應歡噘著嘴不肯走。
不是說好了以後的生活裏隻有甜嗎?度個蜜月也能來一個監獄play是什麼情況?
“乖,聽話。”
他向來是聽話的。
他也知道,他留在外麵至少還有個照應,兩個人一起被關了才是真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就這樣,簡泓被關進了大牢裏。
他剛剛被帶走,去調查情況的衙役也回來了,對他道:“大人,死者的情況查清楚了,他叫劉泉,是原長公主楚玉之子,因父母問罪被罰沒家產貶為庶民,尋常隻在花街那頭幫花娘鑒定些玉佩首飾,偶爾也做個花樓的托,以此為生。”
唐大人心裏有了數,第二天天一亮,再一次去找花娘問話。
“你和劉泉是什麼關係?幾時認識?有何交集?一一道來,不可欺瞞。”
花娘也沒什麼可瞞著的:“他是我的恩客,因我聲音好聽,每次來樓裏都點我,認識了有兩年半,我隻知曉他好似從前是個公子哥兒,旁的便不清楚了。”
“你不認識簡泓?”
花娘搖頭。
“那天的細節,你再說一次。”
“那天,他與我在外麵作樂,讓我,讓我叫他劉泉,他叫我應歡……”
“他叫你什麼?”京兆尹突然厲聲。
花娘駭了一跳:“應、應歡……”
京兆尹也驚著了。
應歡?這不是國舅爺的名諱嗎?再想想劉泉此人的身份背景,說他二十多年前與尚且是小官之子的國舅爺有交集,未嚐沒有可能啊!
所以,劉泉肖想的人,是國舅爺?
可是簡泓說,劉泉肖想他的家人……
不對!簡泓,犯先帝楚泓名諱,他怎麼早沒有想到呢?
現在想想,堂下那兩人的眉目,怎麼看怎麼有些眼熟……
京兆尹是建興年間升上來的,從前也隻是個外地官員,與皇帝交集不多。但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二十二年前,在自己內外交迫之時,和初帝宣他上京,在那年春節,他見到了帝後。也是在那年春節,他的美德被人褒獎,他的家人被人保護,他的操守得以堅守。
知遇之恩,沒齒難忘。
京兆尹隻是不敢想,二十幾年過去,新帝都長大成人,他也邁進中年,這二位,竟好似神仙下凡,容貌一如往昔。
隻是不知為何剪了發?
壓下疑惑,京兆尹撩起袍子就往監牢跑。
……
話分兩頭。
荀應歡第一個想到的救星是李景雲。
奈何,李大人的門不是尋常百姓說進就能進去的,折騰了一晚上,他也沒點進展。
算來算去,他認識的,能進去的地方隻有一個——歡園。
歡園分裏外兩個部分,主人院落當然進不去,學堂卻是全開放的——經過點鹵的N次改革以後。
歡園真正的主人像個賊一樣隱姓埋名進了歡園,因著時間還早,被安排到飛雲苑坐著等上課……
荀應歡急得團團轉,偏偏這裏的學生也不是想往哪兒跑就往哪兒跑的,他差點站起來吼一句:招子不好使我給你廢了,看不出你主子有急事嗎?
奈何想到楚簡,種種話語都咽回肚子裏,該隱姓埋名還是要隱姓埋名。
好容易盼啊盼啊,半晌終於盼到一個熟人,大家都叫她王嬤嬤。
王嬤嬤三十來歲,保養得當,依稀看得出少年時的影子,荀應歡艱難地在回憶裏找到了她的印象……
和初元年,歡園被王開義父子搞得一團亂,許多女子和男孩都被遣送回家,從此斷絕了求學路,隻有兩個小姑娘,憑借自己的努力再一次回到歡園,在後山除草換取生活費。
她說:“我也想跟小公子學調香……”
現在,曾經的女孩子已經長大,梳著婦人發髻,眉眼中帶了三分柔和和三分自信。他們叫她王嬤嬤,她便也輕聲回應。
轉頭時,故人相遇,女人的眼睛裏閃過驚疑,然後轉成了淚花。
她快走兩步,悄聲說:“請公子跟我來。”
然後,兩個人在她的房間裏停下。
關上門的女人轉頭就跪在了地上:“小公子,您還活著……您還……您還好好的……”
荀應歡突然就鼻子酸了:“你,都知道……”
怎麼能不知道呢?她們是他手把手教過的孩子啊。
點鹵身形像,模樣也像,行為舉止挑不出一點破綻,但熟悉的人都知道,點鹵不會調香。
她以為,她的小公子變了,她以為,她的小公子已經去了,她以為……
二十四年後,她的小公子突然出現,像從前一樣溫和又慈愛。他還活得好好的,和從前一樣年輕、快樂……這就足夠了。
作者閑話:
簡總:相信我,反派真的是主動去世的!
唐大人:開什麼玩笑,現在寫文都這麼隨便的嗎?
應歡:那是你沒看《隨便修個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