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篇 第三十章簡公子的高光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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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老友被人簇擁著說和,簡泓站在一邊就顯得格格不入。
有人見他氣質卓然,便生了結交之心,上前拜會:“在下靈州書院葉青,敢問公子尊姓?”
“簡泓,現在荀府暫居。”
“荀逸荀拾遺府上?”葉青又問。
簡泓的目光在人群裏飄著,聽他的意思隨口問道:“正是,葉公子認得荀大人?”
“耳聞罷了,荀大人才高八鬥又潔身自好,如今乃是天子近臣,前程可期,叫人羨慕。”葉青認真答了,隨著他的目光飄到荀應歡那裏,“可惜,荀公子……”卻不學無術,虎父犬子,叫人扼腕。
他的話意猶未盡,簡泓卻已經聽不下去,見那頭已經有人要給荀應歡灌酒,大踏步上前,將酒杯奪了:“應歡尚在孝中,不能飲酒,簡某代勞了。”
說罷,也不等眾人回應,他已經直接一杯灌下肚子,轉頭看荀應歡,他正盯著自己,眼神裏是掩不住的癡迷。簡泓也不知怎麼了,壞心情突然一掃而空,想起自己是陪他出來散心的,握了他的手腕靠近他耳邊,道:“既然來了,一會兒帶你看看這芙蓉園?”
荀應歡低頭看著他的手不說話。
周圍有人起哄:“好酒量,我來敬你。”
簡泓已經把杯子放下了:“府上主母新喪,實在不適合宴飲,改日再向諸位賠禮。”
劉泉看著他的另一隻放在少年腕間的手,眼裏像是淬了毒,突然出聲:“簡公子是吧。應歡不能喝也就罷了,你隻是客居荀府,也不能喝?”
簡泓正麵對上他,唇角勾出一抹笑:“要我喝也行,劉公子陪我喝?”
“好啊。”劉泉這輩子還沒有怕過拚酒。
周圍有人起哄,帶來了更多的酒,給兩個人麵前都滿上。簡泓率先取了一杯,一飲而盡,似笑非笑看他。劉泉不甘示弱,自也喝了。兩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連著喝了十幾杯。簡泓上輩子體質好,喝酒幾乎不醉,這個身體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功效,他自恃功法,倒也不懼。於是劉泉那邊已經感覺到腦袋有點暈的時候,便見他動作絲毫未亂,仍舊是一個翩翩佳公子。
劉泉心知這樣不行,改了口:“幹喝酒有什麼意思,我們賭個彩頭?”
簡泓一笑:“行,詩詞歌賦?騎馬射箭?投壺?飛花令?你說怎麼玩?”
劉泉本想直接叫人上骰子的,聽他這麼說,他再特意找些別的耍頭,倒好似這些他不會玩一樣,梗著脖子:“都行,你挑。”
簡泓也不客氣:“好,那就飛花令,請了。”
劉泉嗤笑,想必這簡泓以為他跟荀應歡一樣是個草包,他今日倒要叫這人好好看看。
飛花令便是取一個字,第一人讀一句這字開頭的詩,第二人讀,這字便要排到詩句第二個字的位置,尋常用的是花,花在詩中飛躍,是為飛花令。這是文人墨客間常玩樂的一種把戲,也是鬥詩的另一種形式。
飛花令最常見的字是花,後來又有風、月、雪、梅等較常用的字,都是他玩兒剩下的把戲,但是仔細想想,這人敢選飛花令,想必也不是什麼善茬,他若是不出奇招,未必能夠製勝。思量之後,道:“爽快,那就”劍”字起頭,五言句。劍門秋斷雁。”
五言,相較七言來說要難一些,因為七言可以獨立成句,讀來琅琅上口,五言要拆開記就不算容易,劍字也不是常用字。但是簡泓好歹讀了這麼多年書,腦子裏還是有點存貨的,脫口道:“寶劍思存楚。”
“看取劍橫腰。”劉泉不假思索。
“仡栗如劍飛。”
“風塵三尺劍。喝。”
簡泓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飲罷出題:“劍非萬人敵。”
“還是劍?”周圍有人驚訝。本身劍就不是常用字,他們怎麼跟這字杠上了?
劉泉也沒有想到。他稍微想了一會兒,才道:“仗劍入紫薇。”
“雲凝劍閣寒。”簡泓沒有停頓。
劉泉便有點跟不上。但是他知道這個自己必須想起來,否則簡泓踩了第四個點,下一局開局還是他,若是再來一把劍,便叫人更難受了。可是有些時候,越是著急就越是想不到,何況他剛剛連著灌了十幾杯酒,腦子已經有點暈暈乎乎。
周圍的起哄聲一浪高過一浪,個個都在看笑話,劉泉臉上不好看,剛剛抓住的一點思緒也飛了。
“喝!喝!喝!喝!”
簡泓沒有跟著一起起哄,就站在對麵冷冷看著他。
劉泉眼中有了殺意,鼻子裏哼了一聲,將酒杯朝前頭甩去,到了簡泓跟前,他手上存著勁還沒動,陸風已經伸手擋了一下,將杯子彈了回去,正中劉泉臉上,澆了他一臉的酒水。
這麼多人麵前丟了臉,劉泉怒急,甩袖離席。
他走了,眾人的氣氛卻高漲起來,圍著簡泓要與他做遊戲,許多人自報家門,紛紛與他結交。簡泓推辭不過,也寒暄應酬幾句,中間得空對荀應歡囑咐:“跟著我。”
荀應歡愣愣點頭。眼神追隨著眾人中央的簡泓。
他是那樣炙熱,就像是個太陽,隻要見到他的人,都會膜拜他的光。
荀應歡一會兒卑劣的想著,可惜了,是我先見到了他,一會兒又嫉妒那些人,萬分後悔沒有好好讀書,不然現在就能混在眾人中間,給他解圍,與他探討詩詞,就算站在一起,也不會有人指指點點……
這些人多是靈州學府的學子,出身名門或是聲名煊赫;不然就是王公之子,接了芙蓉園主人的請帖來玩耍的,少年意氣,揮斥方遒。簡泓隻看他們,還以為現在仍舊是盛世。他跟著他們說了幾句酸詩,便實在不想應酬下去了,推辭幾句就要離開。
一個名叫宣赫瑱的人突然攔住了他:“我與簡兄一見如故,見簡兄做派,定也是好酒之人,正巧我知曉南城風雪巷有個酒館明日開業,不知可否賞光?”
簡泓知道這是句套話,可奇怪的是,他看宣赫瑱,還真有幾分眼熟,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過此人,心裏便存了疑問,答應下來。
旁人也紛紛學著邀約,簡泓便一一推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