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凝雲隨李韭去正廳，夏臨沂則隨楊管家照看暈倒了少夫人。
    “謝謝大夫。”楊管家道別了來看病的大夫。
    夏臨沂抿了口桌上送來的茶，保持著沉默。
    “夏大俠，這也勞煩到你了。”楊管家客氣道。“這少夫人淋了場雨，大夫說修養幾日就好。”
    夏臨沂聞言，眉毛微挑。
    楊管家隨即作輯一拜，匆匆離開了房間，還將門帶上了。
    夏臨沂無話，他端著茶又抿了一口，頭也不側，隨即平靜道：“別裝了，起來罷。”
    那躺在床上的少夫人眉睫微顫，本沒有動靜，但她聽到茶杯落桌的聲音，立即驚坐起來。
    “你別過來！”少夫人激動，而走到門口的夏臨沂腳步一頓。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尤其尷尬。
    少夫人見狀，不自覺的羞紅了臉頰。
    “夫人竟然無事，夏某也不打擾了。”夏臨沂輕笑道，說著他正準備推門而去。
    “等等！”少夫人機靈，立即從床上跳了起來。
    “夏臨沂，你就最後一次幫幫我吧。”少夫人三兩下撲倒抱上夏臨沂的大腿。
    夏臨沂回頭瞪眼。正提腳，那少夫人抱得更緊了。
    “夫人。”夏臨沂深呼吸道。“男女授受不親。”
    “我不管！我不管！臨沂你一定要幫我！”少夫人聲音發嗲道。
    而夏臨沂沉氣，反手將她拎了起來。
    少夫人一愣。
    “對不起，這次…”夏臨沂語氣溫和，卻口型呆滯，欲言又止。
    樹蔭婆娑，屋內再一次陷入了平靜。顧凝雲背手望天，這雨後天晴，再那麼一瞧就突然又不似什麼值得人高興的事情。
    他身子前傾，趨向與跌落之勢才快步地走下了台階。
    顧凝雲抬頭注意到牆上的那道黑影。
    原來偷聽的不止他一個人。
    “你怎麼也來這了？顏大人。”顧凝雲抬眸，與坐在圍牆上的顏君陌四目相對。
    顏君陌乃穿著與以往一樣風格的黑衣，他抬起腳蹲在圍牆頂上，順勢道：“跟我來。”
    隨即往圍牆後麵一躍而去，消失在顧凝雲眼前。
    也不給顧凝雲過多思考的時間。
    顧凝雲一手撩起額前的頭發，叉著腰吐氣，也隻好等稍微冷靜了一會才起步跟上。
    隻見顏君陌沒帶他去了李府的後院。
    那裏正中央正好有口枯井，四境被雨水衝刷過，卻乃蕭條得異常。
    “李家的傳家寶在那。”顏輕陌輕腳落在了地麵上，顧凝雲抬頭即見那枯井正對著的是一處結滿蜘蛛網的祀堂。
    裏頭隻獨放著個碑牌。
    顧凝雲與顏君陌跨步走了進去。
    “先國師閻炎之墓”？晃晃的大字讓顧凝雲怔在了原地。
    “是李大人立的？原來李大人一直惦記著師父他老人家。”顧凝雲撫手，其上的灰塵明顯有擦拭過的痕跡，其左右卻是風塵仆仆。咋一看就已經知道是一個已經很久沒有人祭拜過的地方，在前不久有人來過。
    “他們說的傳家寶就是這個？這年頭有人拿墓碑當傳家寶？”顧凝雲恍神，將碑位放回了遠處。
    “不是墓碑。是人。”顏君陌應聲，
    顧凝雲嘴角上的笑容不著痕跡的僵了一下。
    他笑了幾聲，嘴裏呢喃道：“還真是諷刺啊。”
    說著，他調頭就要離開。
    而顏君陌往後拽住了顧凝雲的手。
    “你鬆開。”顧凝雲回頭，眼裏早沒了先前的喜色。
    顏君陌不鬆。
    “那你告訴我是什麼意思…”顧凝雲見狀，頓然氣息不穩起來。
    但他盡力壓抑自己的情緒，最終還是語氣微啞道：“還是你們也認為是我害死了師父？還是我是他弟子就必須去代替他沒受完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