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黃色大風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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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凶猛又變態的襲擊路麵上一切暴露在外的東西,不論活的,死的。
許白臻雙手插兜,套頭的衛衣外麵罩著一層防雨的外衣。大雨如漏天的瀑布,狠厲的衝刷擊打著雨幕沉沉之下的男生。
“嘖!”
嘴角咧開一條不耐煩的縫隙。
半山腰的學生宿舍猶如一棟棟荒蕪人煙的鬼屋,漆黑無燈,寂靜無聲。
隻有風,尖利著呼嘯而過,從宿舍窗台門縫裏,擠壓著,發出猶如女人淒厲的哀啼聲。
“喂!前麵的站住!”
暴喝聲,頑強的穿過雨幕。
許白臻頭也不回,腳步不停的往前行走著。
兜帽將他整張臉遮蓋在深沉的陰影之下,借由昏暗無光的下午,更顯得陰沉又危險。
“前麵的,作什麼的?!站住!”
後麵夾雜在雨聲裏,有人淩亂的腳步。
“你聽不見嗎?!”
來人凶惡的伸手扯過前麵高大的背影。
許白臻沒有說話,隻是一雙黑沉沉的眼睛裏全是令人膽寒的森冷。
隻不過,雨勢極大的遮蓋了著危險的信號。
“你是這裏的學生?!沒接到通知嗎!不準外出!”
“快回去!你是哪一棟的?!”
許白臻終於抬起了一直微垂的頭顱,冰冷的聲音,盡管不大,卻足以刺透人的耳膜:“我是那棟的。”
順著那修長又格外優雅的手指看去,雨滴彙成水流,眼睛無法抵擋自然的怪力,隻得放棄辨認那具體是哪一棟。
“那你怎麼會在這邊?”
許白臻語氣毫無起伏:“來這邊串門,走晚了。”
“我送你過去!”
“不用。”沒讓對方看清是如何動作,許白臻輕易的掙開來人自認為強大的手勁,長腿交錯間,倏爾消失在雨幕深深中。
“喂!!!你!我送你!等會。。。。。。”一陣狂猛的颶風衝撞而來,將剩下的話吹碎在空中,然後沉如深深的泥土裏。
又是一陣腳步聲,同事頂著大雨:“咋了?那人呢?!”
“跑了!”
同事追著他的步伐往回跑:“操!這他媽是冰雹吧!?”
“冰雹你個狗屁!發出黃色警報了,那學生還不知道能不能到自己宿舍呢!”
同事回了樓裏,一邊撣身上的雨水,一邊疑惑道:“。。。呆在那邊宿舍就好了,為什麼這個節骨眼還不要命的回自己宿舍啊。。。。。。?”
男人一愣,抬頭看窗外。
後知後覺到:“。。。。。。是啊。。。”
風力越來越大。
幾十年的大樹都被吹彎了腰,許白臻像一個孤獨行走在無邊沙漠中的孤狼。
有力的脊背彎折出一個極富美感的弧度,猶如矯健的豹子,在大風中,堅韌的前行。
“哢咚!——”
大樹的樹枝被無情的颶風,暴力的徒手折斷,從主幹上無助的跌落在地麵,又被颶風殘忍無比的卷而過。
風,將那殘肢卷進體內。
不斷加速,借著坡道,急速飛馳。
許白臻竭盡全力在坡道上穩定腳步,不讓自己被風吹落。
後麵的殘肢,越靠越近。
轉瞬一息之間。
“唔!”
痛苦的悶哼聲,被大雨的咆哮完全淹沒。
高大的身軀被巨大的樹枝從背後襲擊,倒地。
身軀撞擊在水泥地麵上,那骨頭碰撞開裂的聲響,不用聽見,都能知道有多痛。
高大的身體被颶風席卷著一路從陡坡上,翻滾而下。
滾下坡底,還被高速得帶飛了幾乎10米,許白臻才停下來。
隻餘下風聲,淒厲得尖叫。
許白臻靜靜得躺倒在被雨水衝刷,已經積水半米得地上。
下半身,積水淹沒了他的腰。
“咳咳咳!”
孱弱的咳嗽,在雨聲和風聲的肆無忌憚之下,是那麼的可憐,又孤單。
好久,許白臻才試探著的輕輕的踩了下水下的地麵。
糟了,右腿好像骨折了。。。。。。
著力點滑膩無法站立,右腿腳踝往上直到膝蓋無法用力。
“媽的。。。。。。”許白臻咬著牙,兜帽被雨水衝刷得緊貼頭皮,一張俊美得鋒利的臉上全是大小的擦傷。
本來鮮血淋漓,卻被大雨飛快的洗刷。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許白臻大喘著粗氣。
隻能翻過身,仰躺在地麵上。
慶幸自己沒有完全跌進積水裏。
“哈。。。該死的沈句。。。老子真是上輩子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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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丁毅緊張的看著陳楷放下手機。
陳楷糾成一團亂碼的眉頭沒有因為電話而鬆開,反而越來越緊:“張章章他們在返回來的半路被美食城的兵哥們攔住了,他們沒事。”
丁毅鬆口氣的往椅子上一躺:“他奶奶的,嚇死個人了,這就好,這就好。。。。。。”
拍了一會的胸口,丁毅忽然彈起來,看著站在那裏姿勢沒變過的陳楷。
“。。。那那。。那!許學長他。。。!”
陳楷閉上眼睛,呼吸都費勁:“聯係不上。。。”
丁毅蒙蔽的看著他:“那怎麼辦?!黃色大風警報啊!外麵洪水都淹到後山了!”
陳楷沉默著,再睜開眼,翻開手機,立馬播了出去。
——————
“呃!”
後山的蜿蜒公路上,一個身影,緩慢但堅毅的往前走著。
身影隱隱綽綽的跟隨著一個巨大的枝椏。
拉近了,才看清。
那是一個男生,後腰上拖著一節兩人長的樹枝,正奮力行走的身影。
“操你媽的,沈句。。。老子要有命看見你,一定他媽的,揍得你吐內髒!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熱的!”
右腿八九不離十,該是折了。
隻靠左腿,拖著這麼個樹幹一樣的粗的加夥。
饒是許白臻強硬的變態的身體,也有了力盡之感。
腳下一滑,許白臻一聲怒罵:“操!”
狠狠摔在地麵上,千鈞一發之際。
巧用腰腹之力,扭旋腰身,硬是沒讓臉著地。
風拉扯著自己的身體,要不是腰上綁著這個差點把自己砸死的罪魁禍首,說不定自己早被吹到塞納河邊喂魚了。
“。。。嗬嗬。。。哈哈哈。。。!”苦笑著。
慢慢變成放肆大笑。
“咳咳咳!”
許白臻笑得痛苦的蜷縮身軀:“去尼瑪的沈句!”
我為什麼要出來,明知道找不到你。。。。。。
你那麼費盡心力的躲著我,十年啊。。。我怎麼可能找到你?
雨水嗎。。。
這他媽的簡直像巴掌一樣,打在臉上。
真他媽可笑!
許白臻緩緩閉上那雙全是陰蟄的眼睛。
——————
“許白臻!”
誰?誰他媽在叫老子。。。
“許白臻!——”
別叫了!信不信老子開除你?!滾蛋!老子要睡覺。
“這兒!這兒!”
“許白臻!?”
淩亂又急促的腳步聲,還有那顫抖的嘶力的喊聲。
“許白臻?!”
“你醒醒啊。。。”
誰在哭。。。
一雙冰冷又顫抖的手,抱住自己的腦袋,手指瞬間收緊,像是要抓住流沙般。
操!老子頭上有傷口,他媽的!
“回去吧!快快快!”
身體驟然一空。
許白臻隻感覺一雙冰涼的手始終緊緊環抱住自己的頭,側臉上那些擦傷摩擦在一個濕漉漉的胸膛上。
胸膛的主人急促紊亂,顫抖不安的呼吸,一直順著那火熱到異常的心跳傳進耳廓。
迷瞪瞪,奮力睜開眼,也隻能在雨幕下。
模糊的看見一個白皙得慘淡的臉。
和那張臉上慘絕,恐懼的表情。
嗬嗬。。。老子真是,腦子進水了不說。
這下,眼睛也他媽的瞎了。
不然,怎麼會看見那個把自己當煞神的沈句,一臉世界末日的表情看著自己呢?
意識,陷入沉睡之前。
許白臻咧開嘴角,無聲的笑了。
死前看見你這樣的表情,老子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