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陳潔春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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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的忽然來襲,將這個位於半山腰的研究生宿舍區像一個海中孤島般,隔離了起來。
斷水,斷電,就連偶爾還有信號的手機也漸漸的出現了CPRS的失信狀態。
許白臻無聊到要吐了,
“喂,玩個遊戲?”
沈句脫了眼鏡,望著他:“玩什麼?”
丁毅作為宿舍代表去管理員辦公室聽”失竊夜”的會議去了。
社管大叔一直都對沈句許白臻寢室的藏人動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不需要藏著噎著了。
小蘋果他們寢室由於學弟的先天條件逆天,寢室裏收了很多女生無償奉獻的食物,兩人的小日子過的滋潤的很。
張章章手機一震,打個手勢,”等我一會”。出去接電話了。
陳楷有些猶豫的看著老許,這哥們,武力值,智商爆表,他說玩遊戲,能是正常人的遊戲嗎?
許白臻等著張章章打完電話。
還沒說出遊戲內容。
三人就看見張章章一臉陰沉的回來了。
沈句看他站在中間一動不動,手裏捏著手機。
一種不祥的預感,驅使著沈句問他:“是輔導員?”
另外兩個人精神也是一緊。
張章章沒猶豫,沉默的點頭:“有人在學校被圍之前,見過她,在公交車站,向著新城區那邊。”
沈句手不自覺的蜷縮成拳,大拇指指腹不住的摩挲著食指的側邊。
“。。。。。。沒看見她上的哪一路公交?”許白臻沉聲問他。
陳楷想著:“是在3號門那邊的公交站吧。”
張章章點頭:“已經這麼久了,那同學也是認識陳潔春才有個印象而已,隻看見她上了車,沒仔細去看幾路。。。。。。”
沈句輕輕的頷首:“誰也不會沒事特意去關注一個人去哪兒。”
這句話後,寢室莫名安靜了。
好一會兒,許白臻慵懶磁性的聲音響起:“那公交車的顏色呢?我記得你們這裏公交車好像有兩種?”
沈句一頓,激動的捏拳撞了許白臻的右肩一下:“是!有兩種,一種是新能源動力的,方腦袋,加長款。。。”
陳楷接著:“另一種是老式的燃油車,圓圓尖尖的腦袋女生很喜歡的,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啥來著。。。。。。”陳楷抓耳撓腮的就是想不起來,這些一天一天腦子裏天真爛漫的女生給個破車起了個啥名!
張章章緩緩的說:“小黃車?”以全身都是明亮的黃色。。。。。。而得名。
許白臻眉頭一挑:“咳咳。。。。。。很,女生。”
沈句和陳楷滿臉一言難盡的讚同點頭。
張章章反身就往陽台走,邊走邊說:“我問問輔導員!”
“哎——!”
沈句看向他。
陳楷保持著爾康手的動作,說完了後麵的話:“沒。。。信號了。”
許白臻頭都沒抬,回答沈句詢問的眼神:“嗯,剛斷了。”
果然,一會兒。
張章章汲拉著腿,無精打采的把自己摔在床上。
還誤傷了盤腿坐床上的陳楷。
信息就這樣又被洪水割斷了。
——————
丁毅回來的時候,天色猛然巨變。、
雲層擠壓著,黑壓壓的猶如蜂巢集體出動般,天空透不出一絲光線。
雷聲躲藏在陰雲之後,像是史前巨獸的狂暴怒吼,響徹天地。
炸裂在耳邊。
“還聯係不上?”丁毅看似平靜的在發呆,直到被雷聲驚得一顫,忍不住伸頭看窗外。腳下那一片被他腳底蹭的幾乎發亮的地板顯露出他內心的焦灼。
沈句一隻手手肘撐在桌麵上,手裏的手機被上下轉動著,眼睛沒有焦距的盯著一處空蕩蕩的地板,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白臻在床上半躺著,忽然摸摸索索的在寂靜的寢室發聲:“請問。。。這個怎麼辦?”
眾人都往他那邊看去,就見許白臻的臉被一本厚重的硬殼書擋住,右手扶著書本,左手修長有力的食指上嫌棄的掛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單薄的隻能遮蓋隱秘兩點的透明蕾絲內衣。。。。。。
沈句轉著的手機”啪哢!”掉在書桌上,眼睛微睜的盯著他手指上晃蕩的黑粉色的,渾身散發著”情趣”二字的文胸。
陳楷瞪著眼睛,唰一聲,從床上坐起來,眼睛死死的看著那一塊小布。
張章章微張著嘴,混沌的腦袋空白一片,呼吸都被那黑粉色的東西勾引走了。
丁毅眉頭緊鎖,隨意的瞥一眼,震驚的眉毛都飛起來了,然後飛快的衝上去,把他那毫不遮掩的手壓下去:“你怎麼有這個?”聲音壓得極低。
他媽的,感情昨晚上真的順回來了。
陳楷嘴巴開合了幾次說:“老許啊,牛逼啊,千鈞一發之際都能順手牽羊?”
許白臻正要罵他:順個屁!老子都不知道怎麼混在衣服兜裏的!!!
張章章卻穿這個褲衩,邁著魔鬼的步伐,湊過去,臉上堆滿了諂媚:“嘿嘿,男神~~~想不到啊,你也有偷內衣的愛好?是慣犯不?”
沈句聽見張章章的話,腳下一滑,眼前一片天昏地暗。
差點從凳子上直接臉著地的摔下去,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抑製不住的一臉驚恐看向床上懶洋洋的許白臻。
許白臻本來打算嗆張章章齷齪的。
但是一看見沈句那好比見了鬼的表情,腦子一熱,臉上莫名有點紅。
“不。。。!有個屁愛好?!”許白臻眼睛緊緊盯著沈句,手裏用了死勁把張章章一個鎖喉,瞬間他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唔!。。。嗯!。。。大!。。。佬。。。”張章章雙手奮力摳自己脖子上的鐵鉗。
許白臻手底有數,就張章章那弱雞的反抗,根本不夠他看的。
陳楷一看這架勢,“臥槽!老許!放手!”衝過去跟丁毅兩人一人一邊。
使出了吃奶的勁。
沈句被這鬧騰的動靜驚醒,趕緊跑過去掰許白臻的手:“你瘋了!鬆開他!許白臻!”
許白臻看到沈句臉色難看,這收斂了羞憤,訥訥的鬆開手。
陳楷扶著劫後餘生的張章章,倒退好幾步,口氣不好的吼他:“老許你有病啊!開個玩笑你至於嗎?!”
丁毅蒙蔽的看著許白臻,心想:這哥們兒,力氣是有多大?那手還是人類的手嗎?
張章章直接被他掐得撲在地麵上無聲的哭了。
沈句本來心裏裝著陳潔春的事,焦急又自感無能為力。
心頭壓抑的鬱火反複在心口燎燒,難受的無法說出口。
許白臻這一鬧,沈句壓抑著的脾氣一下子有了缺口。
胸口不斷劇烈的起伏著,眼底不善的壓著眉毛看許白臻。
渾身憤怒壓抑的氣息。
看得許白臻眼神閃爍,從情緒裏回過神,才發現,難道玩兒大了。。。。。。?
接著不動聲色的換上一副波瀾不驚的臉,聳肩膀:“開個玩笑而已,我手底下有數的,看你們那慫樣,你就問他,我掐了他這麼久,要是來真的,他那脖子早就斷了。”
張章章摸摸脖子。
陳楷也扒拉開衣服領子,仔細看了眼。
丁毅站旁邊:“嘿,真的耶,一點掐痕都沒有!”
三人都鬆口大氣的看向許白臻。
丁毅還豎了個大拇指。
張章章仍舊不忿,虛弱的說:“男神。。。你下次開玩笑,別這麼非人類行不?!我這小心髒受不了啊!”
許白臻嗤笑出聲:“哼,熊樣。”
眼睛卻時刻都看著沈句的臉色,看沈句的臉色仍舊沒有緩解。
許白臻坐過去,右手臂繞過沈句站著的身體,拿出了他身後抽屜裏的戰利品巧克力,清咳一聲,道:“我就開個玩笑,至於嘛,當事人都沒你這麼生氣呢。。。”
沈句沒回答他,看都沒看他一眼。眼底兀自醞釀著,沉默著。
許白臻嘴角的笑意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這幾天的原始人生活誰心裏沒點不痛快?!
矯健靈活的左手猶如黑豹有力的尾巴,飛甩而出,瞬息捏住他纖細的脖子,往下沉力一壓。
沈句沒有反抗力的腳下打滑,膝蓋彎曲,被壓彎了腰,佝僂著,眼前就湊近了一張淩厲邪肆,掛滿冰霜的臉。
許白臻鴉羽般睫毛的下麵,瞳孔漆黑深不見底:“怎麼不說話?”聲音冰冷的猶如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旁邊三人一看這架勢,汗毛一豎,趕緊叫停:“老許!你還來啊?!別鬧了!”
許白臻沒管他們,漆黑無光的眸子隻是緊緊盯著眼前蒼白又清冷的沈句:“哼,怕我,像那次對你那樣,掐死他。。。?”
沈句淡漠的眼睛,聽到這句話,眼睫才兀地顫了下,冷淡剔透的眸子裏映照著眼前被無限放大,五官英挺俊美到猶如刀劍般傷人的許白臻。
“。。。你。。。還沒。。。?”沈句艱澀的話還沒說完。
許白臻捏著他後頸的手指微不可查的抖了下,手掌順勢一滑,五指覆蓋在沈句單薄的胸口上,輕用巧勁,瞬間推開了他。
沈句被推得一個踉蹌,後腰差點撞在背後的桌子上。
陳楷三人趕緊上前問:“你沒事吧?”
沈句沒說話,抿著嘴,搖了下頭。
丁毅好氣又好笑的打趣:“許學長,拜托你了,開玩笑的時候,力氣小點啊,控製在常人範圍內。張章章倒是管他的,皮糙肉厚的耐造;我們學長可不行,他身嬌體軟。。。。。。”
“撲哧!”陳楷笑得直抽抽,也打斷了丁毅:“嗬嗬嗬嗬!沈句。。。你他媽真是公認的林黛玉啊!”
沈句臉一紅,一雙微佻的鳳眸一斜,瞪了眼丁毅,緊抿著唇,轉身就想回床上。
看見床榻上正斜臥著的高大男人,腳步一頓,轉向床的反方向,回到桌子邊規矩的坐好。
背後那三活寶,還在批鬥許白臻不會控製自己的天生神力,而且陰晴不定的,分不出玩笑還是動真格。
誤傷我們這些可憐的人類!
張章章還好了傷疤忘了痛的,在那裏裝被掐死的慘樣,逗得陳楷和丁毅破口大笑。
“他有輕重的。”
沈句的聲音清澈又緩慢,不大不小。
陳楷在那邊笑得直抽:“。。。哈?”才反應過來說的是許白臻。
含笑誇沈句說道:“沈句你他媽真是聖父!”簡直了,相愛相殺嗎?
張章章也收起自己裝死作怪的臉:“唉,巨巨你要是個女的,我絕對追你!”
丁毅抽出著嘴角,拍開張章章的手,像是病毒一樣躲開他。
許白臻冷厲黑沉的眸子飛快的瞥一眼那邊斜對著自己坐姿端正的沈句,眼眸微動。
——————————
校門口,一輛軍用的物資車正在暴雨雷鳴中緩緩的趟過半米高的水位,停在了學校一處地勢較高的大門口。
學校裏組織了靠近門口的教師和工作人員去接洽。
暴雨裏,陸軍部隊的軍人們不苟言笑的在一聲令下之後開始往校內搬運糧食物資。
“報告!”
“說。”
“長官,後麵有一輛軍用吉普,不是我們隊的。”
長官硬朗的臉繃緊:“攔下來,核實身份。”
“是!”
大雨瓢潑,雷聲恐怖,天空好像被開了個巨大的洞,從那個洞裏,泄下了流洪。
士兵回來彙報:“長官是XX部隊的車,送孩子進學校的。”
長官抬頭,帽簷邊的雨水彙成一道水流,長官眯著眼,透過模糊的視線看了眼那車裏駕駛位探出身來穿著軍服的男人,然後點頭。
心裏卻在想,這個時候了,還送孩子來學校?
士兵轉身,到了車邊,打手勢:“進去吧!”
那輛軍用吉普就緩緩的在校門口臨時的登記點,登記了信息,進了這個被洪水封閉的大學。
車裏的後座坐著兩個人,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鼻梁上架著無框的眼鏡,很有社會精英的味道。
旁邊斜斜歪歪的懶散坐著一個麥色皮膚的男生,男生一頭微卷棕色的短發。
旁邊的男人看著窗外久違的校園風景,“坐好了。”
男生像是沒聽見,一點反應都沒有。
男人嘴角微勾,悠悠的說:“想我斷了你的零花錢嗎。”
男生可見的身體一僵,低垂著頭,慢吞吞的坐起身,還是像沒骨頭一樣靠在後背,嘴裏無聲的罵罵咧咧。
男人笑道:“你就是灘爛泥,也得給我把學位拿到,別鬧事,否則。。。”
男人說道這裏不再繼續,威脅的意味卻深遠。
男生抬起頭,露出那張混血幹淨的臉,表情卻嘲諷叛逆:“哼,拿到學位又怎樣?我這輩子就這樣了,要是嫌我丟你們臉,幹嘛還把我抓回國?”
男人收斂臉上單薄的笑意,轉頭看著這個跟自己一點不像的男生:“你要不是我弟弟,就是死在外麵,又與我何幹。”
男生精美幹淨的臉,瞬間扭曲了,一秒後,又換上燦爛的笑:“哼,你這個沒有感情的機器還在乎血緣呢?真是天下第一奇聞。”
男人並沒有被男生的挑釁惹怒,眼神裏一絲情緒都沒有,像是眼前的人在自己麵前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跳梁小醜。
男生被男人眼中的無視刺傷,渾身帶刺,發怒的提起一腳,踹向前麵駕駛座的靠背。
司機咬牙忍住自己被嚇得一抖的手臂,穩住方向。
男人收會自己的眼神,毫無波瀾的說道:“這裏不是國外,你會和人同住,收斂點自己的脾氣,我不會一直給你收爛攤子。”
男生“哼。”一聲,側過臉。
男人望著窗外,大雨下模糊的校園,臉上的神情溫和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