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全樓斷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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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電拌著暴風雨的強勢組合給這個修建在半山腰錯落不齊的學生寢室造成了近幾十年來可謂是嚴重的打擊。
就在許白臻匆匆洗完身體,沈句進去暖身子衝熱水的當頭。一片無聲的漆黑猝不及防的淹沒了沈句模糊的視線。
“怎麼了?!”沈句渾身泛起抖來,對於黑暗的恐懼由來自靈魂和本能:“許白臻?!許白臻?!”
沈句張大嘴,嘶聲的嚎叫著那個人的名字,眼前那徹底的漆黑,沒有一絲光亮的暗,讓沈句經受一天打擊和驚嚇得神經徹底崩裂!
“許。。。許白臻!。。。”沈句得聲音裏帶著無助的求救。
“怎麼了?”門外暴烈的風雨聲中,許白臻低沉沙啞的嗓音猶如一倒光亮傳進沈句的耳朵裏。
“怎麼黑了?你。。。”沈句剛才的力氣都在黑暗中的驚嚇裏瞬息被消耗,聲音說不出的虛弱。
門外的許白臻皺起鋒利劍眉:“電路出了故障,停電而已,你嚎什麼?”自己也就是出去隔壁問情況,他一副要嚇死的樣子是做什麼。
沈句茫然無措,手握住門把手又放下:“。。。我,我還沒洗完澡。”
許白臻眉頭高高的挑氣:“跟我有什麼關係。”
沈句在裏麵黑漆漆一片心跳的聲音很大,口中一陣幹澀發苦,很想衝出去尋找哪怕一絲光線的地方,但是。。。
“那個。。。沒熱水了,我身上都是泡子。”沈句咬住嘴唇不想再說下去。
許白臻站在門外,兩人間的氣氛又沉沉的安靜下去。那暴戾又凶惡的暴風雨在這個被漆黑侵蝕的寢室樓這兒肆虐的摧殘著,那些老舊的欄杆和木門早已發出破碎嘶啞的哀鳴。
沈句哆哆嗦嗦的從濕漉漉的地麵上站起來,雙腿不爭氣的打顫,在不斷提醒自己黑暗還沒離開。
算了,不洗了,將就一晚上,等明天電路搶修再洗。
“那你就自己出去找地方睡,我可不會跟一身臭屎味的人睡同一張床。”許白臻刻薄的對裏麵自以為聲音很輕,但卻被自己聽得一清二楚的人說著話:“我出去一趟。”
沈句在裏麵一陣焦急的丁玲咚嚨,“你!。。。你去哪兒?!”
許白臻頭也沒回,進了屋子裏麵,風刮得很緊,陽台的門花了很大力氣才關上,沈句後麵的聲音被隔絕在那一道不算新的門扉之後。
“不要走。。。”沈句嗓子裏嗚咽的說著,可是沒有人能聽見自己的話。
抱住膝蓋,將自己渾身濕漉漉的身子蜷縮起來,這樣好像就能跟黑暗的接觸麵積更少一些,自欺欺人的想著。
緊閉著雙眼,聽力這個感官更是被無限放大了N倍。
外麵一門之隔的暴雨雷霆,那些觀賞用的玉蘭樹樟樹,樹葉在風肆虐的侵略之下,發出支離破碎的慘叫,玻璃窗子被凶狠的風猛烈撞擊著想要破窗而入的劃拉聲。
還有還死寂無聲的黑夜裏,生物幾乎死絕了一樣的安靜。
沈句腦子裏混亂又刺痛!神經在不斷的傳遞著神經遞質,好像要推開那隔絕外界觸碰的海馬體裏的記憶。
腦袋的鈍痛和混亂讓沈句痛苦不堪,想要呼救,卻連呼救的對象都隻有恨毒了自己的許白臻,而他也毫不在意的拋下自己離開了。
他肯定很快意,看見自己恨了十年的人現在這樣狼狽又可憐的無助樣子。
“咚咚咚!!!砰砰!!”門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死了?沒死就把門打開!”
沈句抬起膝彎中滿臉淚水汗水的臉,眼睛裏迷茫蔓布:“。。。。。。你沒走?”
許白臻不耐煩的吼他:“走什麼?你還真是希望我死於非命,這樣的雷暴天氣。。。開門!”
沈句被他最後兩個字裏麵冰冷刻骨的語氣驚嚇,忙不迭的跪在濕淋淋的地麵上扭開了門把手。
門瞬間被暴風衝擊在牆麵上。
許白臻一低頭,手機電筒下一個渾身赤裸滿身水漬的人正抬起臉可憐的看著自己,顯然也被著忽然刮開的門嚇到了。
許白臻回了神,把水桶往裏麵一提,手臂有力的拉著門跟暴風對抗著關上。
“快點!”
沈句眨眨酸澀的眼睛,泡沫水流順著水桶裏溫熱的水留下,慶幸著還好許白臻沒有離開。。。。。。
一桶熱水並不多,畢竟這麼晚了,樓層熱水箱裏都裝的是可以飲用的水,不可能接完就為了洗個澡。但是,對沈句額而言,這就是在漆黑中還未拋棄自己的象征。
心頭的火熱剛剛燃起,腦海中出現一張冷厲的殘酷的臉,那臉上冰冷,眼中恨意肆虐的表情瞬間給燃起火苗的沈句當頭淋了一盆冷水。
許白臻是恨我的。
“嘖!慢死了。”許白臻燭光下的臉更添了幾分邪肆又不羈的味道,成熟的輪廓讓他看起來在橙紅的燭光下冷硬又可靠。
沈句渾身尚且在不住的微微發抖,這是腎上腺素的餘威:“抱歉。。。”
許白臻把手裏寫著沈句名字的實驗日記隨手的扔在桌子上:“我先睡了,嘖,這麼小。。。”
說完就抖開被子,大長腿往床上一坐,躺了進去。
沈句鬆了口氣,也有點失落,甩頭將自己的懦弱拋開,走到櫃子邊,拿出吹風機按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來沒電了。。。。。。
輕微的歎口氣,拿手指擼了擼頭上濕潤的頭發,看著床那邊昏暗陰影裏鼓起的弧度,無奈的隻好坐在凳子上拿毛巾多摩擦幾遍,總會幹爽些,也就不會再引起許白臻多餘的反感了吧。。。。。。
許白臻在被子裏背對著沈句的方向,一雙狼一般的眼睛明亮的睜著,耳朵聽見摩擦聲,微微側身斜眼看見沈句,眉頭緊扣的皺著:“你再擦一個小時看它可能就幹了,你不想睡就滾,別吵我!”
沈句聞言,眼睛驚訝的睜大,然後怔怔的放下擦頭的手,悉悉索索的就要想比著逼輒的床上空間讓自己能不碰到他睡下去。
“把蠟燭吹了。”許白臻心頭被沈句的動作弄得煩躁:“這麼亮睡得找個屁!”
沈句遲疑的拿起蠟燭,還是咬牙吹熄。
一瞬間黑暗包裹著沈句渾身,沈句抹黑,心頭又是劇烈的跳動,還好摸到旁邊溫熱的被子,縮進裏麵。
就隔著一層布的距離,兩個男生背對背的安靜臥著,誰也沒有想要和對方交流的意思。
黑暗帶給自己的除了恐懼更多的是寒冷,背後的溫熱體溫給沈句不小的安慰,想起那桶水:“。。。謝了,那桶水。”
許白臻睜著眼睛,沒搭理他,隻是慢慢的閉上有些懊惱的雙眼。
沈句以為對方已經睡著,掙紮驚嚇了一天的沈句,受不住精神和身體雙重的力竭,沉沉的睡著了。
半夜,許白臻起身上廁所。
一轉身就被一條白皙又勁瘦的手臂阻擋,從背後環抱過來的手臂的主人,胸膛正微微起伏在自己火熱的後背上,心跳的聲音交錯在一起。
許白臻眉頭緊鎖,但一時卻沒有立馬甩開這個把自己當抱枕的人。
側臉垂頭,沈句蒼白的臉依舊白的毫無血色。也不知道這麼大個人,怎麼能越長大身體看起來越差?
尿急的急迫感,讓許白臻扯開對自己自己來說一點力道都沒有的手臂,暴風雨還是劇烈的衝刷著,天穹那頭依舊黑暗彌漫,不見曙光。
冷颼颼的風直往脖子裏麵灌,許白臻剛鑽進被子,後背就貼上一具火熱的身體,自己被風吹得冰冷的體溫,將熟睡的人冷得一個哆嗦,就要逃開。
許白臻惡劣的勾起嘴,拉住那手臂環在自己腰間,翻身麵對著這個把自己當抱枕的人,整個冰冷的身體都靠上去。
懷裏的身體果然生理性的顫抖,有些掙紮,然後慢慢的將體溫傳遞到自己身體上。
漸漸的體溫平衡起來,被子裏又是溫暖嗜睡的溫度。
許白臻愉悅的閉上眼,又睡了過去。
第二日,天還未放晴,這場雨好像是在宣泄夏日暴雨未足的憤恨,直下得整個城市的人都擔心是不是會發大水。
沈句刷趕緊牙齒,洗了臉。
許白臻還在被子裏軟趴趴的睡著,並未有蘇醒的跡象。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在一個溫熱的懷抱裏,這樣的溫暖。。。如果對方是個女人自己可能會很興奮吧。
可惜的是,對方是個比自己高大,強健的男人。還是一個恨了自己十年的男人。這可就不是一件隻得興奮的事情了。
而是,一件令人驚悚的事件。
沈句往外眺望宿舍樓對麵的學生,陸陸續續的僅有幾個人在清晨的小雨裏打著傘睡眼惺忪的出門。
其他的學生大部分也像許白臻這樣蒙頭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自律的早起是什麼東西。
沈句收拾自己的東西,又檢查了自己昨晚上因為停電而沒了信號的手進。裏麵還是沒有未接來電和信息,看樣子網絡還沒恢複,要不然就是教授也還被困在昨晚的暴風雨之中。
出門前看了自己床上窩著的一團巨大的鼓包,沈句撇開冷淡的眸子關門離開。
宿舍樓的外麵一地殘花敗柳的淒慘樣子,校園的環衛工人們又要增加工作內容了,深深吸一口清晨清新中帶著濕潤土壤氣息的空氣,沈句有種劫後餘生,重獲新生的感覺。
淺淡的幾乎沒有的笑意一閃而過。許白臻斜倚在陽台的洗漱台邊,透過鐵鏽斑駁的欄杆看著沈句神清氣爽的離開。
許白臻漠然的收會視線,躺倒在床上,看著頂上經曆了無數代學生的天花板,和那盞現在熄滅了的白熾燈,報複。。。我想怎樣報複呢?我真的恨他到想弄死他嗎?
許白臻在全是沈句氣息的床上翻了一個身,肯定到:弄死他,確實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是。。。現在呢?
恨他背叛自己,恨他欺騙自己,恨他一聲不響消失十年,音訊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