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軍訓彙報演出，域都學院的校長到場致辭，致辭結束後入座嘉賓席位，齊梟的位置安排在他旁邊，兩人一邊看著方陣節目一邊相談甚歡，似乎關係不菲，十八營走過主席台正麵，銘宦在隊伍末尾和司肆並排著，瞥見這一幕，頭也不轉看著前麵同學的後腦勺說：”齊梟和徐令關係這麼好？“
    司肆沒聽清，隊伍整齊的喊著一二一，還有踏出的腳步聲。
    “什麼？”司肆也對著前麵同學的後腦勺問。
    銘宦後麵說了什麼司肆還是沒聽清，方陣中鈧鏘有力的口號突然掀起，司肆的餘光隻看見他好看的嘴唇微動，但嘴形沒對上口號，聲音被混在震天響的口號聲中，司肆偏偏頭，壓著口號最後一句，對銘宦說：“你是在耳鬢廝磨嗎？”
    銘宦斜了他一眼：“是啊，和你耳鬢廝磨是吧？”
    司肆笑了，方陣順利通過主席台，身後下一個隊伍的口號聲響起來，一陣蓋過一陣。
    ——
    忙碌的開學季在軍訓結束後步入正軌，司肆和銘宦都在域都的特研組，域都每年會特別招收一部分學生，至於怎麼個特別法至今無人知曉。
    這個組和其他科係不同，人數湊起來就一個班，班主任叫嚴楠，學校論壇上說，這位碩博連讀的帥哥三下五除二可以叫上一聲學長，原因是他是校長徐令的學生。
    軍訓結束的第二天晚上，域都通知新生去學校多功能廳參加迎新晚會。
    從宿舍去多功能廳有點遠，特研組的學生獨占七號宿舍樓的第三層，四室一廳，每間臥室配有獨立衛浴，司肆和銘宦分在一間屋，銘宦帶的東西不多，宿舍他隻是住著玩兒，要回家隨時可以，域都對特研組實行放養政策，由校長和嚴楠直係接管，學生的情況他們都充分了解。
    司肆東西更少，身上穿的還是之前在白明那兒挑的那一套，軍訓完了就直接來宿舍報道了，現在全身上下就一個手機，證件之類的由班主任統一保管。
    於是兩人放好東西下樓的時候在外麵走的基本沒什麼人，同宿舍的幾個下午就收拾好了東西，這會兒去校外吃了飯會直接去多功能廳。
    二十分鍾後，司肆和銘宦在奇怪的建築物前駐足——
    “這玩意兒是多功能廳？”銘宦偏偏腦袋問旁邊的人。
    司肆眯了眯眼睛，聲音略帶猶疑：“大概。。。吧，那兒好像有人進去了。”
    此時此刻，他們麵前的就像一口巨大的倒扣的鍋，沒有鍋柄。
    “設計理念是什麼？”銘宦開始自言自語，“彼得堡半球的半球？”
    “我覺得。。。碉堡？”司肆忍俊不禁，托著下巴做思考狀。
    銘宦憋著笑，一本正經的分析：“不，碉堡下麵還有一層圓柱，這個更像是穹頂式建築。”隻有頂。
    這個巨大的半球形建築和地麵接壤的地方就是切線，非常規則的一個半球，顏色。。。黑白塊兒從小到大往頂上延展。
    來的人漸漸增多，周圍不斷爆發出笑聲，司肆和銘宦終於憋不住也開始笑，一邊笑一邊往裏麵走，走進發現下麵有很多門。
    三千多名新生全部聚集到多功能廳，空曠中透著學生們說話聲音的回響，中央升起一個高台，從舞台向北突然亮起兩條線，畫出了一條寬闊的大道，“請學生站到線外。”機械的聲音響起，幾秒後舞台緩緩地順著這條路往前挪，台上升起來一個年輕人，對新生表示歡迎，隨後開始報節目。
    舞台最終停在最北側，地上兩條紅色的燈線熄滅，原本發光的是整個圓形場地，現在突然漆黑一片，再次亮起的隻有最前方的舞台，隨後，四麵八方的最低端，從深沉的暗藍漸漸轉亮，構築起一片自然的天空，又驟然轉成夜色星河，贏得一眾學生的驚呼。
    “有點兒意思。”銘宦看著周圍開始漸漸升起的位置不定的座位，腳下顯然是一整片智能感應。果然，他和司肆身後升起一個略長的座位，可以兩個人就坐。
    全體學生入座後，台上表演開始，不論音效還是畫麵的衝擊，都直擊人心，新生們齊齊歡呼叫好，暫時忘記了這個多功能廳的神奇外表。
    司肆和銘宦在節目快一半的時候離場了，他倆還沒吃飯，兩人往學校南門走去，南門校門外正對著一排吃的，應有盡有。
    從街中間逛到街東邊，然後到西邊，又回到東邊，邊走邊買邊吃，第一眼看見不想吃的就第二眼看見再試試，遲遲沒找到主食。
    司肆站住腳轉身，等著身後的人往他身上撞，果不其然，銘宦不撞南牆不回頭，根本沒停腳，司肆把頭錯開，銘宦低著腦袋這會兒差點撞上他的下巴，司肆悠悠的說：“你還要找多久，不行就隨便去一家了，我都快吃飽了。”司肆戳了一個狼牙土豆往嘴裏放。
    銘宦驚了一下隨後抬頭，還沒說話先讓司肆給他也來一個，司肆完全無語，戳了一個塞給他，銘宦邊嚼邊說：“找到了，諾。”他把頭往右一偏，一家小酒吧。
    司肆現在想直接一盒土豆蓋在他腦袋上。最後在銘宦堅定的眼神下，走進去了。
    吧台後麵有個妹子。正在看手機，察覺到兩人的視線，妹子抬頭，掛上標誌性的微笑：“兩位，喝點什麼？”
    司肆表示讓銘宦點，菜單上還是有些能吃的東西，他比較好奇銘宦為什麼選這裏。
    ——
    酒吧內部挺大，幾座牆麵殘破不堪，跟被炸過似的，一眼看過去視線沒被完全遮擋但又看不到全貌，在牆與牆連接的地方畫了許多看不懂的東西，很雜很亂，但同時，看起來很有逼格。落難後的牆上唯一可以認出來的，是刷的十分誇張的logo——落網。
    聯係這倆字兒一看，發現牆上塗的大多是支離破碎，的確像網——東西被砸碎之後的網狀裂紋。
    桌子椅子大概都是定製的——沒有一根完整的，但是又恰到好處可以落座。
    應景。
    這時，吧台左側走廊裏拐出來一個人，身上歪七八扭的套了件西裝，正隨手扯著領子，一臉煩躁。
    男人腳步不停，隨手整理著衣服：“雲雲，晚上要來一群人，招呼一下，暫停營業的牌子掛上…唔…對麵的學生都別往這邊兒放了…”
    話沒說完，他抬頭看了一眼，愣了一下，笑道：“呦，你倆怎麼溜達到這兒來了？”
    司肆看見放學時隻在講台上站了兩分鍾的班主任出現在這裏，表示迷惑。
    銘宦對著他晃晃手機，是一個論壇頁麵——原來這位班主任不僅是校長的得意門生，還是校外這家酒吧的老板，所以說來這裏偶遇班主任？
    司肆看了銘宦一眼，有看了看眼前的嚴楠。
    嚴楠終於把西裝整理好，看樣子有正事要出去，卻又聽見他問：“沒吃飯？請你們喝特調？”
    司肆沒說話，因為旁邊的銘宦扯了他一下，司肆轉頭，看見他眼中好奇的目光。
    他差點忘了，這人大概對調酒有什麼執，之前那杯亂混的“特調”好像還有點餘味，銘宦似乎想學。
    嚴楠在吧台後邊兒懶洋洋的弄著特調，完全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該搖的搖該倒的倒，畢竟現在炫個技做出來很傻，而且也沒人看…手最後搖了兩下，輕輕一磕，嚴楠把麵前盛好酒的杯子推了出去：“諾。”然後把旁邊妹子麵前弄好的特調推給了銘宦。
    司肆和銘宦道謝接過來，杯子很漂亮，酒隻有一口，看起來味道大概會很奇異，因為酒的顏色略微花裏胡哨。
    司肆淡定的喝完這口酒，嗯，沒味道。
    銘宦一臉鑒賞式的眼神看著手裏那杯花裏胡哨，然後一口喝了，臉上一瞬間空白的表情表示他那杯也沒味道。
    嚴楠又給雲雲交代了幾句，然後離開了，司肆和銘宦挑了靠裏的兩個卡座坐下，等吃的。
    酒吧現在沒什麼人，離他們挺近坐著一個白襯衣的男生，隻看得見背影。。。司肆突然覺得好巧，拿出手機劃拉了記下，對麵手機似乎震動了一下，那個男生看了信息之後突然轉頭，在真正看清那邊的人後臉上滿是驚喜和意外。
    是白明。

    作者閑話：

    還沒來得及抓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