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谘諏善道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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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番做是為何?”周能又把藥瓶推給林霽,“難道是要向景隆皇帝揭發前朝餘孽。好在朝中謀取一官半職。”
    林霽接過藥瓶,思忖片刻後,“也不是不無可能。”
    “不過依我看他當下更有興趣的是雲氏基業。當初林周年主動找到上你們,又把流落在外的我帶回萊蕪鎮。他在半個月內幾乎聚集了我爹在世時大半的勢力。不過他是一屆書生,既不會舞刀弄槍也不會帶兵打仗,所以他當下所做之事是為攏財。”
    “及有可能。”周能點頭附和道,“近幾年來,雲家的基業多數都交於林周年打理了。雖然都會經他過目,但無論如何,那些東西都還是雲家的。所以……”
    “所以當下定是先謀取雲氏基業在借謀反之事告發我們,他就能坐享其成。”林霽接話道。
    謝雷聽著就像是談天論地,迷迷糊糊聽了個大概,結結巴巴就問,“為什麼他林周年就能置身事外,坐享其成。”
    “因為他要找一個權勢夠大,勢力夠強的人。最好是朝中大元,共謀苟苟之事。”
    “可是銘戈,在咱們這兒地方最大的官也隻有七品,他那去找那樣的人。”謝雷粗聲粗氣,嗓子就像磨砂紙一般剌人耳膜。不過話到是問在點子上的。
    林霽搖頭。
    “不,有一個人興許可以。”周能摸著下巴,蹙眉道,“展振鐸的小兒子,展未捷。”
    林霽偏頭看向周能,眼神疑惑。
    周能示意後,“我收到京城探子來報,展未捷被貶,所發配之地,就是萊蕪鎮。所以林周年一定會去找他。銘戈你到時多多留意一下林周年的動向。”
    “展振鐸。”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像是在那聽過,謝雷反複琢磨,終於想起來了,扯著嗓子又道,“展振鐸不就是當朝豫北王嗎?他會讓自己親兒子來咱們這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小地方?”
    “謝雷你不記得了?展振鐸可有兩個兒子,他那個嫡出的兒子才是他的心頭寶。怎奈是個草包。”周能回答了謝雷的疑惑,順道第對這當朝鎮南王一陣嘲諷,“可他偏偏就疼那個草包。”
    “展未捷不是剛收複護安嗎?他立了站功為何要被貶至此地。”林霽問。
    周能常年隱居於此,對山下的事也不盡知曉,何況是千裏以外的京城。
    他也不知道。
    卻是謹慎的囑咐道,“展未捷此來與對我們禍福全然不知,還是小心些好。”
    語畢,周能頓了頓,“銘戈你動了林周年的藥就不怕打草驚蛇。”
    “還是師父想的周到。”林霽不懷好意的笑著,單手撐著腦袋向周能靠了靠,“所以此事還需師父幫忙。”
    周年愣了愣,林霽言語間他就明白了大半,“你是想把他的藥換了。”
    “嗯,對。”林霽笑眯著眼睛,揚手往小木桌上一拍,桌身跟著一顫伴隨著木瓦相撞的聲響,高聲笑道,“師父深知我也。”
    “你是想把雲家的東西慢慢從林周年手裏拿回來。”周能目光在屋內環視一周,有落回林霽身上,“所以此來是向我求藥的。”
    林霽之所以找周能求藥,是因為周能行醫多年,不僅有采藥種藥的習慣,而且他還有存藥的習慣。就藥蘆裏的存貨就夠填林周年缺失的窟窿了。
    周能是個好藥如命的人,林霽提來這麼一出,他其實早有預料,不過還是難免心疼。
    指尖輕啄桌麵,周能凝神靜思。
    林霽目光直直也不避諱的看著周能,等著周能回答。他也知道周能是個視藥如命的人,一次讓他拿出這麼多藥材肯定會心疼。
    五日以後,李高哪兒不知道如何交代。實在不行就…………
    “好,銘戈我答應你。”周能出其不意開口,喚回林霽神思,“我這藥蘆的藥材你要多少有多少。”周能想,林霽要是換不來新的藥材,那些還命草便會流如藥堂,不知還會有多少人為此而喪命。
    林霽沒想道周能居然會答應的如此痛快,暗中盤算著怎麼能讓周能答應。要是不行,隻有自己出血,到市場上去采購些藥材充數。
    最次的辦法,就隻能讓李高吃虧了。
    林霽跟從著十年裏也漸漸熟悉了周能到底是個什麼樣人。雖然總是板著臉,不苟言笑,有些時候還有些不盡人意。不過他的心腸總還是好的,不忍於更對的人無辜被害死。
    林霽笑盈盈,“謝謝師父。師父心善,這次不知能救多少人呐?”
    林霽得了便宜還賣乖,對著周能就是一陣吹捧。
    謝雷握住拳頭你,臉色未見半分異樣,定定的走到門前,開門,然後推推搡搡把林霽打發走,“銘戈你開還是早些回去吧。要是林老頭起了疑心就不好了。”
    推搡間還不忘在林霽耳邊細聲囑咐,下一此來這兒,必須帶些酒肉。否則就不讓林霽進仁和寨大門。
    林霽回頭,看了看謝雷晦暗的眼神一提到酒肉,頓時就有了光。
    看來是被周能的藥湯折磨的不淺呀。
    謝雷頹喪的樣子沒有一點剛才那番神采,林霽牙齒磨了磨,臉上肌肉微動。險些沒憋住笑。
    林霽示意,眼神交流間,告訴謝雷。我知道了。
    向著屋內的周能大聲招呼道,“師父我先走了。”林霽邁出門檻,計算著兩人的距離,確定謝雷伸手夠不著自己已後,“師父,幹爹最近的確有些上火,那些藥湯就留給他吧。”
    說完林霽就撒丫子跑了。
    留下謝雷在站在門邊破口大罵,像極了街上潑辣的婦人。
    林霽計算著時辰磨磨蹭蹭就下了山。
    對於這種事,林霽從來都是拿捏的死死的。
    所謂天時地利人和?
    看樣子天公並不做美。
    烏泱泱的濃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彙集,刹那間,風起鳥散,落葉沙沙。抬頭看看天,有風雨欲來的意味。
    林霽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冷不丁,一滴水滴在額頭上。
    下一刻,雨水就像趕著趟似的一湧而下。不到一柱香的時間,林霽被雨淋的外穌裏躁。林霽撐著膝蓋,連連喘氣,手腳無力。指著鉛灰色的天,罵罵咧咧,“呸,老天爺太TM不是人了。存心和我桌對是不是。”
    “哢嚓,轟。”一道響雷落下,仿佛照亮了淡墨色的大地。路邊的樹木像是被嚇的一抖,抖落一串雨珠。
    林霽悻悻的收回手,笑道“這個季節就是常下雨,都習慣了。習慣了。”
    這雨好像沒又要停的意識,反倒愈下愈大。
    林霽脾氣躁躁,拖著疲憊的身體,到合歡戲菀時。
    眼見朱門緊閉,道無人跡。
    趴著門縫,啞聲,“有人嗎?給我開開門。”
    寂靜。
    ……
    沒人回應。
    還是翻牆吧。林霽轉身欲走,身後是的門卻突然開了,“師兄,快進來。”
    “唐宇。”林霽喜出望外,跟著唐宇就進了門。
    唐宇看了看林霽渾身濕漉漉的,衣袍髒亂,剛想開口問。
    林霽就清清嗓子,挺胸抬頭正色道,“無事,不小心滑倒了。”
    唐宇低著頭始終不敢正視林霽,磕磕巴巴半響,“嗯”了一聲。
    林霽看也沒看唐宇,直徑繞過他往裏屋走,順道還吩咐道,“你去幫我準備些熱水,還有夜宵。”
    唐宇愣在原地,看著林霽的背影。突然想起林周年吩咐的事,連忙快步趕上林霽,拽住林霽已經濕透了的衣裳,“師兄,師父他想見你。”
    “知道了,待會就去。”林霽淡淡的一句,頭也不回的走了。早就料到林周年會找我。不過就讓他先等著,我的先吃飯才行。
    回到房裏林霽把打濕的衣服扒拉幹淨。又找了件幹爽白綢褻衣衣換上。
    門外響起敲門聲,隨後唐宇如早春細雨般溫潤的聲音傳入,“師兄。晚膳和熱水都替你準備好了。”
    “進來吧。”,林霽聲音不大,足矣讓門外的人聽見。
    不過聲音寡淡,向極了有意之置人與千裏之外,是深穀的幽蘭,高嶺的雪蓮。從不喜人親近,刻意疏遠。
    得到林霽的同意,唐宇推開門,吩咐下人把熱水搬進屋內。然後接過小丫鬟手裏的晚膳,親自放在桌子上。
    隔著畫有山水畫的屏風,伴著屏風後幽幽跳動的火光,可以很清楚的看見裏麵的人影。
    唐宇出了神。
    待下人們都退出去完了,唐宇才緩過神來。底下頭不敢再看,手不知覺的撰緊衣裳,吱吱唔唔才道,“師兄,我先告退了。”
    屏風後的人影一滯,片刻後,林霽任然有條不紊的把濕衣裳搭在屏風上。
    唐宇正等著林霽回應他。愣在原地。等著。等著。
    看樣子林霽是不準備與他說話了。
    唐宇低著頭,失落的一頓。
    邁著小步子,轉身離開。
    “唐宇,你早些回房休息吧。東西明早在收。”屏風後傳來林霽,一如既往淡漠的聲音。
    唐宇腳步僵住,眉目間有了神采,手也不自覺的放鬆了。輕輕的“嗯”了一聲。才緩緩合上門。

    作者閑話:

    邁開步的自我修養之,吃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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