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後是哄堂大笑，那女老師的臉色紅了又綠，綠了又綠，就像是歌詞裏的雨滴落在青青草地，許曜有些好奇，會不會如果沒有法律的約束，他現在可以在排隊等著投胎了，不過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許曜現在在思考的是如果會有這種情況發生，這位老師需不需要賠款，如果需要，那麼會賠到誰的手上。
    如果這筆錢落不到自己的手上，那豈不是很虧嗎。
    所以許曜很從心的開始翻找桌兜尋找目標，隻是今天領了很多的書讓許曜有些頭大，新書的側棱難免有些割手，鮮紅順著細小傷口偷偷溢出凝結成珠，許曜抬起手把血抿了去，邊看著那一摞書邊含糊說道。
    “不好意思啊老師，您是教什麼的來著。”
    許曜人畜無害的笑在女老師眼中卻成了挑釁，教學生涯的滑鐵盧可能也不過如此，那女老師狠狠的剜了許曜一眼，就像是遇到了切成一半的冰西瓜要去用勺奪去最中心那塊一樣。
    許曜有點愁，才上了兩節課就已經得罪了兩個老師，如果按照這個速度，在他高考前應該就能把整座學校的所有老師得罪好幾遍了，莫名其妙有種集郵的快感是為什麼。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想故意得罪老師吧，不會吧。
    許曜趴在桌上習慣性的將整張臉埋入臂彎闔上雙眼，他總是喜歡這樣，他不太喜歡讓別人看見他睡覺的樣子，以前許女士和他說就是有所謂的帥哥包袱不樂意讓人看見睡覺時候的醜樣子，許曜笑了笑，覺得他媽說的也挺對的。
    他難得的眯了一會兒，短暫的休眠卻陷入冗長夢境，他夢到了不願提起的黑暗，是無盡的爭吵和父親的背叛，母親在嘶吼之後聲淚俱下，再往後是被扔出家門的行李和那扇被緩緩闔上隔絕光源的門。
    許曜很少去緬懷過去，主要是覺得沒什麼太大的必要，把自己的黑暗時刻再血淋淋的剖開展現在自己麵前，然後然後自己深刻剖析自己到底有多麼蠢，這種行為在許曜看來無異於自虐。
    課下的悄無聲息，女老師也沒叫醒許曜，隻是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走了，她想通了，覺得許曜就是個無可救藥的混混學生，沒必要和他較勁，也不值得和他較勁，所謂爛泥扶不上牆，許曜不知不覺中在那位老師眼裏的人設變成了爛泥。
    沈雲升也剛剛下課，這所學校最大的優勢就是不浪費任何一位老師的剩餘勞動力，把最大的價值發揮出來，為了培養祖國新一代青年奉獻出自己的一分光和熱。
    沈雲升也不過是剛畢業沒多久，不過是因為大學時候被坑去參加各種比賽積累了些名聲，不然也沒有學校敢用他當曆史老師，不過如果不是因為飛機延誤被堵在機場，他應該也不會留在這座城市被當成廉價勞動力壓榨。
    那女老師還在想著許曜的事情，沒注意到和沈雲升撞在了一起，女教師被許曜氣的肝疼本是想罵，但看到是沈雲升卻開始客氣。
    “不好意思啊沈老師。”
    沈雲升抱緊了懷裏的書，扶正了些許歪斜的眼鏡斂下眼眸，他依稀記著在上課前好像見過這位老師，這位老師還很認真的做過自我介紹，可惜的就是，他給忘了。
    “啊……。沒關係的王老師。”
    女老師臉上的笑僵了一下，用尾指勾著鬢角的發別在耳後，後槽牙大概是咬了一下連帶著咬肌抽搐，今天可能不僅僅是她教學生涯的滑鐵盧，更是人生的滑鐵盧了吧。
    “沈老師，我姓李。”
    沈雲升還在走神，沒太注意聽這句，隻是依稀聽了個大概，知道自己好像是把人的姓氏都叫錯了，又扶了扶眼鏡連忙改口。
    “不好意思啊，劉老師。”
    “我姓李，好吧算了，你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李莉在學校裏本來是傳奇的存在，年輕漂亮又懂時尚，教學方式新穎有招學生喜歡，在學校的調研裏，李莉的英語課也是好評最多的，甚至有學生翹了自習課專門來聽她的課，整個學校從校長到學生，哪個不知道她李莉的名字和她的英語課。
    好巧不巧，就在今天一天，不僅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還有人不知道她的英語課，李莉有些低落，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到底適不適合當老師。
    更讓人無奈的巧合是，這兩個人都是新來的，都是帥哥，還都能看出來很熱愛曆史，李莉覺得自己快要得“愛曆史的新人帥哥”的創傷後應激障礙了。
    另一個罪魁禍首許曜剛剛睡醒，看著桌前圍了好幾個男生，以為又是找茬的，所以選擇雙臂交疊換在胸前，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
    “兄弟，挺牛啊，剛剛那可是基本上全校男生心裏的女神老師啊，你就這麼對她？”
    許曜沒在說話的男生眼中看出敵意，反而更多的是好奇和看熱鬧的心態，許曜抬手隨意整了整額前翹起的碎發，翹起二郎腿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懶散開口。
    “女神怎麼了，我又不打算泡她，何況我覺得，她還沒曆史老師長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