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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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的麻煩事還真多!”白魁說著便掀被子下床,加入了決鬥圈,明著是幫莫言,其實是越幫越忙,故意找機會讓刺客脫險。
我故意說道:“白魁,你會不會打架啊!你們都退下,讓我來!”接著奪了侍衛的大刀,殺進戰鬥圈,一個旋轉耍刀,把身旁的侍衛驚得退出數丈,然後用腳踢上房門,隔絕屋外之人的視線。貌似要一刀劈向端木寒,還差咫尺時,改劈莫言。
莫言用劍擋下這一擊,更是震飛了我手中的刀,他斥問:“你幹嗎?難道是一夥的?”
在昏暗的屋內,我眼中閃著晶瑩的漣漪,說:“看著我的眼睛!你現在帶端木寒安全的離開!不許回頭!”
莫言的眼神迷離,恢複清澈時,身上的戾氣消失了,像具沒有靈魂的木偶。他上前去攀端木寒的肩,端木寒自然是反射性地舉劍還擊,幸好白魁及時拉開莫言。白魁說:“喂,現在是自己人,別打了。”
“你們是誰?”端木寒緊盯著我,眼神閃爍著問,“你是誰?”剛才的眼神和花千樹使用“法術”時的眼神一模一樣,同樣能用眼睛控製他人。
房門再度被推開,侍衛湧進屋內。莫言不受自身控製地攻擊進來的侍衛,我和白魁退到戰鬥圈外。我小聲道:“不想死就快走。”
“我還會再來的!”端木寒看我們一眼,便趁機從穿破的屋頂飛身逃離了。
“別讓他跑了,快追!”方管家下令,他突然出手,瞬間掠到莫言身後,兩人糾纏數招,突然,莫言被方管家一個刀手擊昏。天!方管家才是真正的高手。
方管家皺眉吩咐,“把他帶下去。”他看了看我和白魁,微垂下的老眼閃著精光,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現在就讓下人給白公子換間客房。”
“無礙。我和‘世子’共用一間就可以了。”白魁說。
“那兩位就早些就寢。”管家輕咳一聲,帶人離開了,不過,在我們的門外留了兩個侍衛把門,說是為了顧全我們的安全,其實是監視我們。
我一頂白魁的腹部,淫笑道:“你確定要跟我共寢?我好久沒開葷嘍!放心,我會對你很溫柔的。”
最後離開的侍衛聽到這話,腳下一絆,險些摔跤。之後自然會傳出南奇王家的世子跟男寵的曖昧話題。
白魁翻白眼道:“別想太多,你睡我腳後跟!”
“哎呦,除了睡覺,我們還能做其他運動的說!”
“真該讓青陽把你的腦袋給治治!”白魁一拍我屁股,“走吧!記得把這床上的被子也抱過去!”他先一步離開了。
“耶!你好討厭哦!人家隻是動口,你卻動手騷擾人家!”我捏個蘭花指,掩著臉很做作地嬌斥。然後,悻然抱著棉被去隔壁房間。
第二天一早,我和白魁前去辭行,經過花園時,老遠就看見一個雄姿英發的男子在舞劍,我旁觀著邊走邊欣賞,突然那人回頭直視我,冰冷的俊臉散發著“生人勿近”的訊息,深邃的眼珠犀利得似能將人看穿!我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暗中使出意念力,將他眼中的犀利反噬給他。
龍湛勳微微一震,板著的臉微微勾起淺笑。他腳下輕點,躍到我們跟前,側身站立著,突然,他手臂一揚,寒光一閃,用他的玄天劍直指我的胸口,他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冷漠地說:“你曾說過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如今,你的血影寶劍呢?”
“你哪位啊?”我不客氣地問。
他的寶劍上鍍有黃金,鏤有螭龍圖案,鑲有絢麗的紅寶石,光彩奪目,熠熠生輝。哇啊,他手中這把劍也太奢華了,若是拿去當鋪,不知能當多少銀子!白魁兩眼亮晶晶地盯著他的劍,看到的是白花花的銀子!讚道:“好劍!”
“龍瀛見,你果真有種!既然敢裝作不認得我!”龍湛勳挽起劍花直直地刺來。但他的目標不是我,而是白魁。
“小心!”我驚呼一聲。
白魁機靈地從我的脖子上抽走了圍巾充當武器,揮向來劍,纏住劍身,然後出手握住纏了圍巾的劍尖,阻止了對方強勢的攻擊。
“呃!咳咳!咳咳!”我突然被抽了圍巾,脖子被卡了下,痛得我低聲咳嗽。
府裏的下人們見這邊動武,都嚇得不敢動彈。他們都是經過嚴格調教的,隻是各自低著頭做事,戰戰兢兢的,當作無視我們這邊的情況。
“果然有點能耐,叫我舍不得這麼快弄死你!”龍湛勳的嘴角蕩開一點弧度,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不知是讚賞還是嘲諷,給人以冰點的感覺。他看著我說:“去年我遊曆在外,被你贏得禦前第一勇士的稱號。明日圍射場上,我定要與你一較高下。”
他抽回劍,同時一劍刺穿跪在我身旁的婢女的胸膛,白刃進紅刃出,溫熱的鮮血飛濺到我身上。
“嗬!”我輕呼一聲,倒抽一口冷氣。
這婢女隻是給我們帶路的。因為她在主子出手刁難我們時,發出輕微地顫抖,這會兒就斃命了。
龍湛勳一甩劍上的血跡,將利劍滿意地收回劍鞘。其他奴婢見狀都驚恐地跪地,乖巧地低著頭,一言不發。
“喂!你誰啊?怎麼可以亂殺人!這是人命,不是兒戲。”我大聲嗬斥。
“少給我裝蒜。你劍下的亡魂會比我少嗎?甚至,你不用劍也能奪取他人性命!這點是我望塵莫及的。”他眼中的殺氣不言而喻。寒得叫人想打寒顫。
“哥!”雅妍郡主老遠就感覺到冷冷的殺氣,空氣中還透著血腥味,激狂難忍地小跑過來。她看到了什麼?!兄長竟然對龍瀛見拔劍相向。
瞥一眼地上的死屍,她緊張地攀著我上下檢視,就怕我會受傷。在確定我平安無事後,她不滿地瞪向龍湛勳,說:“不許你找瀛見哥哥的麻煩!寶珠姐姐的死和見哥哥無關!”
這陰險的男人竟是郡主的哥哥,那不就是瑞王爺的親兒子,他看起來似乎比他老子還難應付。他殺個人就像撚死一隻螻蟻般輕率,太冷血無情了。我不知道這人跟龍瀛見有什麼過節,能猜到的是,他一定會找我的麻煩。
我在打量他時,他也在留意我的反應,看我的眼神帶有置疑,卻沒有發問,像是了解很多內情似的,我感覺自己已經赤裸的呈現在他眼前,所有小動作都無法在他的注視下遁形。
“不用緊張,我有分寸。”他收回視線,抽身離開。挺拔的背影卻像極了惡魔的影子,留給我無限的震撼。終於,四周的壓迫感隨著他的離開而消逝。
為了感謝郡主對我的關心,我伸出修長而優雅的玉手,輕柔地撫摸她的腦袋,說:“我們要離開了。有機會再見。你要乖哦!”
“這麼快就要走?我們一年也難得聚上一次。是因為我哥嗎?他就是這麼蠻不講理,別跟他一般見識!”她氣嘟著嘴。
都怪她的臭哥哥,沒事幹嘛提起寶珠。她想到什麼,眼中一亮,說:“見哥哥,你不是讓我問珍妃娘娘要血玉洞簫嘛,娘娘她說了,明天會帶著洞簫去圍射場。不過,得你親自去找她取簫。”
“當真!太好了!雅妍真是我的福星!”我開心地揉了下她的劉海。“看來我必須得去參加明日的圍射了。不過,我是真的有要事在身,參加完圍射就得離開。那這樣好了,明年春天,你來江南,我帶你去遊山玩水。”
以上是我隨口應承。等我離開了京城,就換上女裝,再上個妝,保證沒人認得,然後繼續去秦淮一帶當我的名妓,過我的逍遙生活。想到此,我忽然笑得很燦爛。
龍湛勳站在不遠處的槐樹後,見到我的笑臉,他眼神複雜地轉身離開。輕聲自語:“龍瀛見嗎?你真的是龍瀛見嗎?我從未在你臉上見過這樣的表情。你今天的表現還真讓我吃驚。血玉洞簫……哼!你竟然想要它。”
“真的!那我一定來!我們打勾勾。”雅妍郡主開心地說。
我配合地照做。和她勾了手指,打了印。
她想了下又說,“你即使要離開也不急在這一日。明天圍射場的比試是皇族舉辦的,皇室中人和文武百官都會參加。哦,剛剛下人跟我說,瀛威大哥已經到了行館,明天會與我們一道出席。那就這麼說定嘍。我哥剛回府,我去看看他,等下來找你一道用膳。”她要去跟她哥打好招呼,免得嚇跑了她的心上人。
於是,我和白魁又折回了客房。白魁說:“我認為,這王府住不得。它看起來很危險。”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
“你就是樂觀過了頭!不知道昨天是誰在說,這瑞王爺可能是之前追殺過你的人。昨晚又進了刺客。這種危險份子的府邸,還是不要沾邊的好!”
提到刺客,我想到了端木寒。他昨晚怎麼會出現在王府裏?於是認可的說:“這王府的確不是久留之地。”
我倆商量一陣後,決定悄悄離開,至於我要的玉簫,有機會再去取。當我們剛講到連夜翻牆跑路時,忽地“篤篤篤”傳來了三聲輕微的敲門聲。
我煞有介事地說:“我敢打賭,這一定是府上的下人。這種人生怕得罪了主子,所以敲門時往往小心謹慎。”
“哈?你最近對這也研究。”白魁開了門,兩個小廝送來一個錦盒,說是小王爺送的。
“那小王爺看著挺陰險的,他該不會在盒子裏放暗器或毒煙吧?沒準還是顆血淋淋的人頭!不看為妙。”我看著錦盒,卻沒有打開的意思。
“你是不是鹽吃多了,閑得沒事就會瞎想。有點常識好不?”白魁沒好氣地說。他打開錦盒,裏麵竟是一把精致的寶劍,這劍應該僅次於龍湛勳的玄天劍,但也相當的華麗。白魁把劍握在手中把玩。隻見錦盒裏邊有張字條,上寫著:明天用它跟我決鬥!
我傻了眼,這龍瀛見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大夥都要找她較量?這分明是來挑戰的,我可不想拿性命開玩笑。奪了白魁手上的劍,塞回錦盒裏,對來人說:“把這禮退回去。我拒絕接收。”
“請世子饒命,小王爺說了,您若是不收下這禮,我倆就得腦袋搬家!”兩名小廝惶恐地跪地磕頭。
“起來吧,都下去。”白魁揮手打發走兩人。
我和白魁圍坐在桌前,他取了桌上寶劍,繼續拿在手上把玩,說:“我看啊,走一步算一步吧!剛才你有沒有留意到,我們的房間正被人監視著,屋子外隱藏了很多侍衛。想走沒那麼容易。或許要到明天的圍射場,才有機會開溜。”
“被你這麼一說,我比較擔心有人在我們的食物裏下毒。”我倒了杯熱茶喝著。(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瞧你喝得多悠哉!)
“這劍看起來挺值錢的。”白魁眼中亮晶晶的,仿佛見到了金子。
“我早發現了!等離開後就把它給賣了。”
篤篤篤!又有人來敲門。兩名婢女站在門外說:“白公子的客房已經重新安排好了,請公子隨奴婢來。”
“不必了。他今晚跟我睡。”我笑著關上房門。笑話,我怎麼可以放過這個跟白魁親密接觸的機會。
這一天,我和白魁索性找了雅妍郡主逛王府,順便熟悉地形。結果,無論我們走到哪裏都能看見龍湛勳的身影,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在我們麵前露下臉。那眼神就像已經洞悉了我的想法。
夜間,我出門起夜,發現房門口把守了大批侍衛,說是怕昨晚的刺客再來生事。於是,我憋回尿,抱著白魁的玉足蒙頭大睡。反正逃跑的念頭已經破滅,所幸好好的睡覺。
次日一早,天色蒙蒙亮,我正睡著,猛地一陣敲門聲,“咚咚咚”,我把白魁踢下地去開門,自己則翻個身繼續睡。門開了,四名小婢遞進湯水和衣物,跟著進來的是龍湛勳,他剮了眼我和白魁睡過的被窩,冷聲道:“看來你喜歡圈養男寵的傳言果真不假。”
白魁神色微怒,很不友善地說:“嗬,原來小王爺有替奴才代班的習慣,這麼早就來叫世子起床。”
我在他們的拌嘴中揉開惺忪的眼睛,看著一屋的人,問:“這麼早幹嗎啊?沒看見我正睡著嗎?”
“起床,半柱香後,出發去圍射場。”龍湛勳酷著臉說完,就離開了。
我暗道:“這小王爺可真是個怪胎!”
在馬車上慢悠悠地晃了一個半時辰,才抵達郊區的行館,因此,我徹底的懷疑小王爺大清早叫醒我是個陰謀。
此處宮廷院落,依山傍水,曲徑通幽,守衛森嚴,規矩繁多,一路上有不少侍衛、太監和宮女,但很少聽到吵雜的說話聲。我跟著瑞王爺一家走往行館的大殿。
皇帝跟他的王公大臣、皇親國戚都會在大殿集合。白魁則被安排去了側殿等候。我觀察了下四周環境。殿內彩繪金碧輝煌,全部都以龍為主題。殿內的地麵用金磚鋪成,金磚表麵看起來平滑細膩,光亮瑩潤。貴族子弟們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閑聊。部分人見了瑞王爺都特意上前來打招呼,很有巴結的味道。
我見人多,便大步混到人群中,以便撇開龍湛勳的注視。怎奈郡主一路都緊跟著我。她興奮地懇求我:“瀛見哥哥,等下你帶我去騎血煙馬好嗎?”
“我今天很累,不準備騎馬。”我隻想找機會接近珍妃。
龍澤宇和前天一道遊船河的官宦子弟圍聚在大殿正中,他們一個個穿著戎裝,意氣風發,很是醒目。曹易誠老遠就看見了我,跑過來把我拖去他們中間,原來他們正在招人結隊,想著等下比蹴鞠時跟太子那路人一較高下。
我笑著拒絕:“我還是不參加了。免得拖累你們。”
“哦,你是看不起我這文弱書生嘍!”許恩浩說,這群人裏就他是弱不禁風的文官打扮,其他人都穿戎裝,貌似他此次前來隻是為了湊數,不打算下場運動。
“當然不是這意思。”我訕笑,“其實是……實在是……”
“別這是那是了。往年你都一個人酷酷的當獨行俠,這次說什麼也得拉上你跟我們一隊。等下的蹴鞠比賽必須五人以上才能組隊。你就來湊個數!平時見你耍劍那麼厲害,蹴鞠,你會嗎?”四王爺龍澤秀問。
“會一點。”
“那你一定也會馬上擊球嘍?”
“知道一點。”
“那麼角力比試你知道不?”
“知道。”
“今年可真是找到了個好幫手!等下就看你的表現了!”四王爺說著拍拍我的肩,很自然的把手搭我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