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花蒼逝  第三十一章·遇刺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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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這法子倒也夠狠,就是太過瑣屑。”我冷眼看著刑場上因被劊子手踢了小腿而不得不屈膝下跪的替罪羊。
    女子一驚,向我看過來,瞪了我一眼之後拍了拍孩子的頭:“別看他,一個男寵而已,小心髒了眼。”
    我心猛地一沉,本能地掙開了無緣的手,徑直向那個女子走過去:“姑娘,為人可不能如此,以免一個不小心得罪什麼人,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女子嗤之以鼻:“哼。”
    無緣皺了皺眉,上前拽住我的手拉著我向後退了一步:“別鬧了。”
    我佯裝乖巧,輕輕點頭。無緣眯眼看了看天空,對我道:“時辰到了,朕要親自監斬。”
    話罷,他便脫下了照在龍袍上的紫色披風,遞給我。那女子見著無緣明黃色的龍袍,立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見無緣走遠,才回頭對著那女子戲謔一笑:“姑娘這是悔了嗎?”
    那女子瞪圓了眼看我,許久,點頭。
    原來的確是知道錯了。可惜,晚了呢。
    我悄悄將手探進袖子,用指甲劃破了一個荷包,‘腳下一滑,’‘不小心’撞上了那女子,荷包裏的香粉盡數灑在了那女子衣服上。我急忙道歉:“對不起。”
    那女子慌亂點頭,拉起兒子迅速離了場。
    今夜,那隻名為‘嗅香’的吸血蝴蝶,有吃的了。
    我抬手,拍去了身上不小心沾到的香粉,用另一種荷花味道的香粉遮去了身上的味道。
    無緣眼神極為複雜,瞥了我一眼,才下令:“斬!”
    話音剛落,一個身影便竄上了台,手直直地向那替罪羊伸了過去:“無依,跟我走!”
    有趣。
    看來,軒轅黎鈺還是服下了那顆緣終。這麼早就來向我要解藥了嗎?
    無緣嘴角驀然勾起一絲笑容,一揮手喝道:“上!”
    連晴軒腳下猛地一頓,揮劍向禁軍斬去。
    可惜寡不敵眾,還是落了網。
    那個替罪羊幾乎在同時人頭落地。
    連晴軒頓時像是脫力了一般,坐倒在地。
    我撥開麵前人群,揪著那人已斷了一半的長發將他的頭提了起來,細細端查,竟發現那張人皮麵具被人用羊腸線縫在了臉上。
    放棄了把那張臉拿下的打算,我將那顆人頭輕輕放在地上,鞠了一躬。畢竟,他替我挨下了這臨死前的叫罵聲。
    無緣哈哈大笑,站起身向連晴軒走過去,麵色卻在看清了連晴軒臉的那一刹那沉了下來。
    似乎是詫異了。
    他呆住的那一瞬,人群中突發暴動,三五個人躍出人群,劍鋒直指無緣。
    無緣反應過來,立即伸出左手夾住一人的劍,猛地一扭身,另一人的劍眼看著就要刺到他,我腦海頓時一片空白,不知怎麼的,竟衝上去替他挨下了那一劍。
    劍鋒冰涼,卻在觸到血液的那一刻變得溫暖。
    銀白色的光在眼前閃了一瞬,便貫穿了我的左胸。
    這是……本能嗎?
    我寧願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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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片荒蕪的疆場,我騎在戰馬之上,身披戰甲。那是我記憶中最後一次上戰場,隻因犯了病,便被生擒。
    柳書棋的笑容依稀在腦海裏閃現:“這樣,你就再也不能上戰場了。”
    當所有鞭傷都被那宮廷秘藥除去,撩開衣袖,卻發現左胳膊上歪歪扭扭地刻著一個‘輸’字。
    那麼顯眼。
    才知道,不是除疤的時候晚了,而是上天要這個疤留著,時刻提醒我曾經的失敗。
    忽然聽到,連晴軒淡淡的音調:“我愛黎鈺,不愛你。”
    那麼飄渺,仿佛和我隔著好遠。
    風吹著,百姓哭著。
    士兵的屍體被各自的家人認領,剩下的則葬在了一起,墓碑上寫著‘無名氏。’
    一麵讚成他們說戰爭有多殘酷,一麵征戰四方。
    原來過去,我活得這麼口是心非。
    我躺在床上,閉了雙眼,很久以後,再睜開。
    原來不是我睡不著,而是我一直在沉睡。
    原來是在做夢啊……怪不得,會想到那麼多事情。平時的我,都是懶得去想這些的。
    曾經,我笑著對自己說,回憶過去,隻是徒添煩惱。卻不想自己還是時時回憶著過去。
    我為什麼如此虛偽?
    找不到理由。
    隱約有人影在麵前閃動,那影子映在牆上,變換著各種不同的形狀。
    是那一夜。
    我提著好不容易從護城河中捉來的魚,笑嘻嘻地衝向那偏殿。
    母妃,你看,你看。
    新春快要到了,我們過回年。
    推開門,卻發現三五個人忙忙碌碌,母妃躺在地上,房梁上未來得及取下的白綾還在飄蕩。
    一個人惋惜地告訴我:“九皇子,董妃走了,你節哀。”
    節哀。聽見了嗎?他說節哀。
    母妃溫婉的表情不在,麵目猙獰得可怕。
    原來母妃走了,扔下我了。
    我沒有哭。
    母妃教我:“要流眼淚,絕對不能在人前流。別讓他們說,我董念露的兒子是個懦夫。”
    所以我不哭,可還是有人說我是懦夫。
    對啊,母妃。我是懦夫。因為不敢麵對那些可笑的流言蜚語,所以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
    我自認通曉兵法,逞強地披了戰甲上戰場,卻在戰場上病發,落了個投降的名聲。
    記得母妃剛走那一天,我坐在母妃的身邊,看著那五個收拾了偏殿的人離開,突然起身追上去:“你們可以帶走一切,但請把那條白綾留給我。”
    他們答應了。
    我把那條白綾小心地藏起,然後拚力將母妃搬回那張硬硬的床,試圖用手扳開她的眼睛。
    母妃母妃,他們走了,別再裝死。
    卻然失敗。
    她的身子,是如此的僵硬。
    那一瞬,我哭了。
    眼淚打濕了母妃的麵龐,她卻再也沒有抬起手,替我拭去眼角的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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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我今天和同學石頭剪子布。。。決定醉月的結局是BE還是HE,結果三次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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