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王正傳 第二十八章 月圓來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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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行口舌間早已潰爛,一天沒有進食了。此刻,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烈的想要了斷自己的性命,可內心還似存一絲僥幸,還試圖幻想自己能改變眼下的不堪,為以後夏小羽披上龍袍穩坐高位盡心盡力,甚至出神地想象著有伶俐陪伴,還和從前一樣在身後跑著,然後惡作劇似的從寬袖中鑽出腦袋,撒嬌地壞笑,在一切結束、寧靜又溫暖的午後。身上加劇的疼痛在不斷提醒這是癡心妄想,回憶起自己要求和地釋魔主交易的初衷,當時應該早就做好了接受一切結局的準備,但像所有癡心妄想的人一樣,他也實在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怎樣去形容一個瀕死還心存牽掛的男人,那顆既脆弱又不得不去堅強的心。他現在滿身的痛楚,都比不上昨晚對伶俐用了“俐禦散”,伶俐遲早會發現,會比自己還痛苦地活著——那對伶俐的滿心歉疚。
傲行和其他人一樣,以為八番領之位非伶良莫屬,那麼這一切必將皆大歡喜,當初就不會妥協於地釋魔主,不會有這場沒有勝券的交易,也不會讓伶俐離開自己身邊。那盤算好好的生活,就這樣被菩楚的到來打破。現在還能想起“菩楚”這個名字,感覺諷刺得很,那隻守護八番的王獸,世世代代捆住無數人心的名字;表義佛之憐憫,卻離間叔侄三人的名字;殘害家破人亡民不聊生,卻誓忠王主的名字。。。一切的禍源,也必將是一切的孽果。立得王獸後,他每日每夜惴惴不安,唯恐所言所行出賣自己,漸漸變成一個不是傲行的傲行。於此後,伶良消失在視線中,也再難去了解伶俐的心。
伶俐離番出走的前一晚,他給了在自己麵前慢慢退去衣裳的伶俐一個耳光。他到現在都還弄不明白,這個孩子為什麼會有如此舉動,他是想考驗自己的耐心,還是在試探自己擔不擔得起菩楚這個名字?對於當時的傲行來說,這樣孩子氣的示愛舉動,是一種威脅,一種恐嚇。他小心翼翼的,害怕走錯一步,步步為營隻求視野範圍內還有這個孩子的存在,而這個孩子無條件的付出和純粹的感情,卻令已經近乎崩潰的傲行越來越難以自持。傲行的心太狹隘了,他的尊嚴、原則隻允許他將心追隨一個人。他分不清忠心和愛情,當兩者同時擺在他的麵前,他選擇大義,卻抵抗不了越漸窒息的真心。終於,他和所有為情脆弱著的人一樣,選擇逃避。
全釋界,能和天神宿命為敵的,就隻有地釋魔主了。這是唯一的選擇。
[本主最後再提醒你一次,這是一場交易,日後若有交手之時自不當理會。本主給你種的魔鱗能壓製你體內王獸之月訣,並駐以柴怪為靈體縛,有違契約所立,靈體縛當月朔望之時即離,此與初解後之月訣同理,輕則殘廢終身重則當場斃命,屆時都與本主再無瓜葛。]
[哼。]
[傲行,大可不必如此不屑。有業因必有業果,一個番地換一生宿命,一生宿命再換一世情緣,本主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從此後你不得再跨入八番半步,不得見所愛之人,兩者隻其一如有違逆,傷咒並罰。你可聽懂了!?]
[我心意已決,動手就是!]
嗬哈哈哈。。。傲行放肆大笑,受驚的祖青長尾從脫手的韁繩中掙紮出來,遠遠的跑開了。[畜牲!]傲行撕嗓破罵一聲,接而中心不穩跌在地上。半黑的月夜下,誰也沒有心思去理睬這個滿身惡臭匍匐在地的乞丐,也有人以為他是瘋子。
伶俐一路快馬加鞭,他急切需要證實真相。
月腰才鬥。
夏小羽呆呆站在原地,嚇得臉色煞白。
[。。。呆子。。。你餓。。。了?]直覺告訴夏小羽,此時此刻必須由他口說些什麼出來。
琉珂放下又想掄起的拳頭,[呐,絡王,這就是你要知道的秘密。就讓這個逼迫所有人對你絕口不提的家夥,親口說出來。]
卓雲看著月色下臉色蒼白的夏小羽,顫抖著支起身子,但變形了的脊柱已經不能向從前那樣挺直,左右踉蹌幾步後扶著一邊的石牆,默不作聲朝相反方向艱難邁步。
[你還。。。!]
[你要去哪兒?]夏小羽搶在琉珂話前,[你不打算給我解釋麼?]
眼前驅傾著身子的家夥,停頓半刻,還是邁步朝夏小羽相反的方向走。
[你不信我還是不信你自己?!]
倏地,卓雲手足並用翻越去夏小羽麵前,那瘋長的金色毛發像鬥篷一樣蓋在身上,嘴鼻裏呼哧呼哧地發出動物才有的威嚇聲,露出嚇人的獠牙。驚恐的小羽撐圓著眸子,綠色瞳孔畏縮成細線,兩人四目對視,卓雲幽暗著熒光布滿血絲的雙眼,嚇出小羽一身的冷汗。
[下一次就會撕破你的喉嚨。]——趁我還能保持清醒,快走。。。
夏小羽低下頭,把驚恐未定的眼神藏進暗影裏,額前的發絲被汗水濡濕,阻隔在兩人之間。
[我不會躲開的,盡管咬下去試試!]
。。。。。。
[王。。。]
琉珂在一旁攔住怒臉徑直衝過來的伶良。
[出任何事,我來負責。兮澤,你們先退下。]
[小良,我們走。。。伶良!走啦!]卜兮澤拉扯伶良的衣袖,伶良半推半就,一臉不情願的被拉去兮澤身後。
。。。。。。
夏小羽無視一旁的動靜,揪緊卓雲的衣領。
[我不會讓你再逃的!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