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王正傳 第二十章 絕愛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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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錦堂來說,地釋魔主這個名號有些掉價。隻因為那些愚昧百姓以真神天為信仰,不得不讓當初在天地聖戰中與真神天平分秋色的錦堂頂著魔鬼的頭銜輪回至今。他的惡趣味是與身居來的,經過幾世輪回洗禮依然本色常在。就像他喜歡給自己的“東西”親手刺上負魔紋身,喜歡在唬人的麵具上點綴絢麗奪目的七彩鳳凰尾羽,喜歡用所有的時間去做所有符合他惡魔形象的事兒;他喜歡在燃著嫋嫋黑麝香的臥房裏逗弄他的南絲鳥,他喜歡躺在美人榻上給花瓷缸裏的琥錦魚喂地獄蝶。。。而所有藏著他嘴角微微掛起邪笑的喜歡中,隻有千嵐是他橫古的傷,如果要為這傷計算個深度,那他該就此立個銘碑,字提:奠絕此之愛永恒。
他打著哈欠,睡意朦朧中習慣看一眼天道書映照的地暌鏡上夏小羽潦草的簽字跡,然後淺淺夢去。對所謂歹毒狠辣趁火打劫早已信手拈來習以為常乃至麻木的他,能偶爾這麼握著千嵐的手在月上柳梢頭時小憩片刻,便是他悠悠寧靜炅燦著光芒的天堂了。而他隻消扮著猙獰可怖的嘴臉在昏暗陰冷的地釋魔宮裏繼續作他的地釋魔主,就能一直留著千嵐在身邊,即使明知傷害夏小羽的這一世,會讓千嵐再恨上自己千倍萬倍。
方才還趴在胸前搖著尾巴的負魔紋身循著主人的脈絡,遊去被錦堂握著的這隻手臂上,歡愉地吐了吐信子,遠遠看就像描在皮膚上的單線年畫。千嵐依偎在錦堂的床邊,眼底會因他睡得天真香甜而流露出一抹淡淡情動,但他不會讓他察覺,他和他在感情上自虐成性的兒子一樣,隻懂用憋屈在心裏的怨懟來折磨愛著他的人,孤自神傷。遠在替子博擋下那杯毒酒時他就該命矣,這麼死他是光榮是驕傲是萬世景仰,可錦堂偏偏就於他動了心,用自己的一寸神脈換得他不死之身。於是,他親眼看著他的妻兒被發配異世,他親眼看著自己曾拚死保護的人如何城府社稷江山,他親眼看著一出又一出悲劇把這太平盛世打磨包裝得異彩紛呈,他親眼看著。。。。。。然後恨著讓他這麼親眼看著的錦堂,卻從不離開。
故事的最後,夏子博用最卑鄙的方式來懲罰千嵐的苟且偷生。君王的結局,莫過於青史永垂,所有給他生命帶來汙點的人兒,他都不曾輕言放過。即使要歸天了,也還是會為自己的榮耀謀劃一個未來,夏子博在這方麵遠比他的父親出色得多。他親手為千嵐準備的荼毒阿,陪上了身為若陵王所有的尊嚴,他讓所有的人臣服在自己的腳下,卻不得不用死來讓千嵐永遠屬於他,這是如何令一個被冠著高銜的英明君主顏麵掃地的過往。國王愛著一個隻愛自己親妹妹的男人——說起來就覺得可笑,可這可笑的事是夏子博用半輩子都愈合不了的疤。他下定決心要讓所有人都恨他,在他仍舊活著,而他卻故往的未來。於是,這成了另一個故事的開始,隻求恨綿延的齷齪行徑。
千世輪回華裳褪盡,若不是千嵐,錦堂會覺得這陰謀幼稚得滑稽。他隻需幸災樂禍,唯恐天下不亂地給這出悲劇再添點戲劇性的絢麗布景,對得起真神天送給他的名號。而本該不值一提渺小如沙的夏子博,因為愛著千嵐,變成橫在那曆史長廊裏永遠越不去的山。以至於麵對夏小羽的來臨,他始終打不起精神也提不起興趣去蹂躪破壞,任由底下的小廝們胡作非為打發著度日。為了千嵐,他對夏小羽做的最卑劣的事莫過於遮去一顆啟明星的光芒,讓他暫時迷失夜晚前進的方向。可天曉得,千嵐那單純的傻兒子,在拘泥愛恨情仇因果報應這方麵絕對是有過之無不及的,天賜皇釋解不過是真神天用來控製人心的小小手段,卻不料把這傻小子耍得團團轉,倒是省去他手下留情的借口,隨這小子如何折騰來又被折騰去,把一方角落拾掇得雞犬不寧。
嗨,你要我堂堂地釋魔主如何低聲下氣。人前顯擺固然是要,但這等小打小鬧遠提不及要去陷害誰阿。什麼叫命令你當著小羽的麵毀了八番呀,明知道你回頭又會偷偷的幫著把人放了,你該明白讓你動手就是我放過夏小羽了,不鬧了,乖乖待在梁春鄔種花養魚休身養性。所有人恨我是理所當然,不過沒關係,因為向著你的這麵永遠是愛,我不允許誰去破壞,隻要你待在我的身邊,向著你的這麵有且隻有愛。
[傲行在哪裏?]千嵐還是一口生硬的冷言冷語。
[你來就隻是為了問我傲行在哪裏?]錦堂睜開眼睛,綴著狹長睫毛的眼簾妥帖的擱在杏核眸子上,他恨是不能一拽手把千嵐按倒在身下,把他的唇裏裏外外吻個通遍,把所有他想一香芳澤的每寸皮膚都烙上自己的記號,不過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等待一顆心完全屬於他,心甘情願委身求他,不依不饒隻想要他。在錦堂的價值觀裏,這得來不易的才是香甜美好。
他還是繼續握著千嵐的手,卻不自覺上揚起半邊的嘴角,[呐,千嵐,打個賭如何?]千嵐不吱聲,仍是任憑他這麼握著,[若是你贏了,我就撤了一個番的地釋解。]
[賭什麼?]
[就賭明天月圓夜夏小羽會不會收了銀牙。]
[不會。]
[嗬~我·賭·會。]
千嵐狐疑的側眼睨他。
[你大可監視我,若是我私下動了什麼手腳,你就用你手裏的纖鈴劍再斷我一寸神脈。可要是你輸了。。。]
說到這兒,錦堂更是笑得沒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