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王正傳  第八章 品石花海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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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無精打采的磨著香墨,文房四寶放在手邊。無論怎麼改變舊製,這種傳統的傳播信息的方式仍是抹殺不了的。我唯有歎口氣,繼續磨墨,然後隨意將視線停留在某處,沒有焦點。
    卓雲坐在庭院裏的石凳上,看著開得正盛的白色花朵,一簇簇盤繞枝頭。我一直尋思不明白,自己連毛筆都握不好,他個白吃狐狸為何還要我寫什麼親諭給那個原本想至我於死地的八番番領。即使這家夥壓根同我無怨無仇,可他傷了你,綁了卓欣,甚至明眼一看就知道那廝對我夏小羽承釋王位極度不滿。再怎麼說我都於他好聲說不了話的,竟然還讓我語重心長寫信勸降!?太離譜了!
    [喂,呆子,你要我寫什麼好?!他綁了卓欣,傷了你。。。]
    卓雲淺笑,比他伸手處的白色花朵還叫人心醉,[小羽,你知道這是什麼花麼?]
    我搖搖頭。
    [品石。]卓雲說。
    我溜一眼珠子,臆想這花名字起得奇怪,奇怪得連問為什麼的興趣也沒有。但卓雲兀自這麼說開了:[八番在一番的腳下。]他折了一枝簇擁而生的白色花朵,繼續說著故事,[我們從雲洞出來,其實本該途徑一、八兩鄰番地間大小二十三座番市,九十一落村子。可是我們沒有,因為八番的追兵,隻能草草回了雲羅宮。]
    他慢步走在廊下,於書桌旁的廊窗停下,伸過手來,把綴著白色花朵的樹枝,插進潤筆的水缸。[品石,四川口下,成樹立土,自形一花。原本是想讓你看這成林似白錦的品石海,那美奐絕倫天賜之色,而今可惜了。]
    現在我終於能體會,為什麼當初老媽逼我學那前後倒置不清,簡練到令人乍舌的咬文嚼字了。
    我想象著品石成海的壯觀綺麗,心中頓生向往,[哪四川之口?]我問。
    他慶幸我聽得明白,讚許的再投一笑,回答我的問,[嵐川自天山朝東來,中遊綿河貫穿從南下,崢江平路迸流進刹潮,刹潮而過,飛瀑進雲羅。]他邊吟念,邊用蘸了墨的筆在素紙上勾畫,漸漸一幅水路圖呈現眼下。最後他在刹潮瀑布河的上下兩處標注了一八兩字,以表兩番接土。[品石海恰是這四川彙合,兩番相接之處的刹潮飛瀑旁。]他說。[品石是釋界皇番下的大和之像,大昌之色。]
    卓雲如數家珍般對番釋地界細細描繪雲雲講述,我不免忍不住開口,[。。。終有一天!]我也會同你一樣了解釋界,了解我的王國。
    他最先不明白我的意思,轉而聽見我心裏暗暗的憂心,正色才道[釋界乃王之責任,王之義務,是王之榮耀,王之宿命。王要把釋界的一切銘刻進骨子裏!]
    [就像和世界百強企業簽了終身合同,通過三個月實習期,最後加蓋公章,給印個名片發派件製服。然後的未來,什麼榮耀什麼低穀都是要大小通吃,不得異議的,是吧?]
    他以為我是在玩笑,當見我一臉誠懇模樣,倒似有些一時反映不過來。[。。。算、算是吧。]
    我沒再看卓雲,豎起手裏被他寥寥勾點的釋界地圖,也記不清自己的表情了。[那麼我現在應該算是實習期,等著加蓋公章專正,而順利通過的標準就是能否收拾了這個八個番領,是吧?]我抓起被卓雲閣在硯台上的筆,在雲羅宮所在之一番,以及已經釋解的四番地頭,畫了兩個大大的五角星,捉摸著往後該做的事。
    卓雲見我一臉翻雲覆雨的表情驟變,那陡生決心又徒增煩惱的左右不適,他湊過來滿顏柔情似水地望我。
    [你、你看什麼?!死狐狸!]剛一罷手,便把手裏的墨筆貼在了卓雲明麗較好的白皙臉龐。猝然愧疚接而轉變去一臉抽搐不已的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卓雲疲遝著眉毛,嫌棄似的擠兌著眼睛,挽起鑲金邊的寬袖,用手掬起水缸裏一點清水,把墨跡拭去。見我止不住的笑,他從廊窗探身進來,踏一腳窗棱躍上書桌,頓時紙飛滿案,笑聲成了悶哼。
    ——慢、慢著,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你等等。
    #--+我說夏小羽,生孩子說等等行不行?!給我滾回去繼續你的情竇初開,記得給我演清純點!#
    情竇初開?老廢。。。你也離譜了點吧?!
    #我叫你再說,臭小子!#飛刀手裏閃閃亮~
    這年頭,連扛巴子都寫耽美,世道。。。——隻見華麗麗pia去的飛刀和遠處一聲驚叫~
    我真是大意那不懷好意的笑,吃了一次虧居然還不長見識。
    隻是很想。。。
    花吃狐狸!吻上癮了你!?
    恰時伶良從刑司回來,推門看見這幕。斜眼瞥見時,他咧著額間的青筋,要暴跳如雷了。[呆子!你在幹嘛?想跟凡菲一樣是吧?!]本就短促的硬發,此時更像惱了怒的刺蝟。
    卓雲沒急著說話,接而又吻上我的臉頰,那溫潤的細膩觸感像是刻意炫耀似的給戰利品蓋上自己的印記一般,[看見區別了麼?]
    我腦裏好像瞬間短路,更本思考不了他這句話裏的含義。呆傻地瞅著伶良,煨著久久退不去的失重感,仿若靈魂剝離,把代號為夏小羽的這具軀體扔進了黑洞。
    伶良把臉暗進陰影裏,深吸一口氣,他的肩隨之起伏,開口說道,[絡王,伶良前去八番一趟。]
    什麼?[去八番?不行!雖然凡菲把八番折騰得不輕,可那兒地釋解還未全封,仍舊不是我絡王的地頭,太危險了!前陣子議事屬還來了加急。。。]
    [這是臣的使命。]
    我越聽越糊塗,[什麼使命!?]不想再去看伶良那幅下定決心,非去不行的模樣。
    亂作一團的這隻書桌上,水缸裏,那枝品石花靜靜躺在一邊。留心去看,桌角上雕刻精美的正是紛繁馥鬱的品石枝頭,——品石海恰是這四川彙合,兩番相接之處的刹潮飛瀑旁。——回聲陣陣。
    [你要去?]
    [是!]伶良潛身拱手,音色錚亮。難得的,他沒有跪下拜我。
    [準你前去可以,有一個要求!]
    [王請說,臣一定盡力而為。]
    [。。。帶我一起去!]
    小羽!
    [絡王!]
    。。。卓雲,我想看看錯過的品石海,我絡王的品石海。
    [我不想多做解釋,這是我的命令。]我也不曾料想自己何時開始習慣用命令來搪塞自己的任性,但是。。。
    伶良看向一邊的卓雲,他在尋求他的意見。這些貌離神合的家夥們,總是背著我打著隻有他們才明白的暗語,這是對我過分寵溺的後遺症,我早已習慣。——卓雲,與其讓我草草寫上幾字語重心長,不如我親身前去以表決心。即使八番番領有逆反之心,我想釋民百姓最後也會倒向我這個看似奮不顧身一心隻為釋界合昌的實習君主的。
    卓雲默默聽著傳心術裏的詞正確鑿,便隻能朝著伶良點頭,[臣隨駕親征八番。]
    聽得此言,伶良也隻能無奈的同意。[那麼,凡他。。。]
    [嗯。。。]難題,差點把腹黑毒舌給忘了。
    卓雲搶在我前,早有盤算似的,[刑令如山,這次自是不能帶他。]
    我以為伶良會反駁他公報私仇,[正是。]他卻意料之外的讚同卓雲的意見。
    [可是。。。]
    [就是我們想放他出來,梁大人怕是也不會同意的。]
    卓雲使勁點頭,瞧這模樣,非把頭磕落了不成。
    [刑司司長,梁朔?!]我記得他,看他第一眼我還以為他是巨人族後代。那胳膊能抵我兩大腿,一說話就鐵青著張關公臉,開口閉口刑律有紀。這麼想來,不由抖瑟出一身雞皮,[我想算了,把那個色鬼留著等刑滿釋放吧。]我補充道,[那麼帶上卓欣吧。]
    卓雲仍晃腦袋,不過這會兒不是點頭。。。[卓欣她。。。她忙著整頓一釋軍。。。]
    [卓欣不是四釋軍統領麼?怎麼整頓一釋軍去了?]
    [這個。。。這個說來話長。]
    想來這些人最近越來越奇怪,倒是背著我都做了些什麼了?!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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