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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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十五年一次的武林盛典,就算此刻天空飄著鵝毛大雪,仍是熱鬧非凡。在這子時的夜裏這冰山之上仍是一片燈光琉璃璀璨,人山人海的景觀十分壯闊,如果平時想找或想問江湖在哪的人,此刻必可尋得答案——有人的地方即江湖。
一行非常惹人注目的人並排走過,身旁路人見之都紛紛讓出路來。不錯,此行人就是白虎堂眾人。
夜清風溫柔地注視著身邊笑得無憂無慮的美男子,一雙勾魂的丹鳳眼眨也不眨,仿佛怕那人會於下一秒鍾消失不見似的,也像是要把那人所有喜怒哀樂全都印在腦海裏一樣。
“昆侖奴?”一張醜醜的麵具已赫然掩住了那張絕色傾城的雪容,唯留下那雙明若星辰的眼眸閃爍著幾絲熟悉的光芒。
展不二點了點頭,因為戴著麵具看不見此刻的表情,卻可以猜出他必是笑著的吧!
“如果能就這樣一直下去,該多好!”一直一直牽著喜歡人的手走下去,令喜歡的人無憂無慮的笑著,讓這雙眼眸裏從此隻看得進自己,就是一生的幸福了吧!夜清風伸手覆上那熟悉的眼,輕輕地笑了起來,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地說道。
“傻瓜!”不舍地望著那本該意氣風發的武林盟主,淡淡地念道,而低垂的眼簾裏藏著幾分愧疚。
身旁的白虎堂眾人看著這兩隻可怕的氛圍,臉上統一地染上了一絲紅暈——太惡心了!從展不二回來開始,這種粉紅色的氣氛就一直環繞在他們周圍。實在忍受不了,眾人很一致地悄悄地丟下那兩人向自己感興趣的攤點跑去了(話說這武林盛典冰燈節其實也是武林眾人掙錢的大好機會,很多平時沒錢困窘的江湖人士在這時在這裏擺擺攤點,三天下來所得的利潤最少也能支持尋常人家過一年呢)。
沒有其他人在旁,頓時展不二與夜清風就很快被人群衝散了(誰叫平時堂內的事務都是堂菊與龍石等人在管呢,武林上雖對夜清風與展不二聞名許久,但真正見過其二位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夜清風站在那裏,不可置信地望著落空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弄丟了那承諾再也不放開的人。
忽然一雙幹瘦骨節凸顯的手牽住了那雙空空泛疼的手,心在一瞬間被撫平了。夜清風連忙回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張醜醜的昆侖奴麵具及那雙閃爍著四分戲謔三分睿智三分瀟灑二分厭世的眼眸,忽然嗓子酸酸地,他輕輕一笑地喚道:“不二!”似從未分離。
靜靜地對視著,知道龍吟拖著那熟悉麵容的人來到,夜清風才回過神來。那人也匆忙別過臉,再抬起頭時,一陣驚呼。
那張麵具下的臉美得令人屏息,而這並不是眾人驚愕的原因,而是這張臉,這張臉明明就是身旁展不二的樣子啊!唯一不同的是這張臉宛如少時的展不二,而現在的展不二明顯的成熟許多。
“你是?”放開手,夜清風皺著眉問。
“忘川,黃泉路上的忘川。”本以為他的聲音會如少時展不二般清越,可一開口,那沙啞的聲音就打破了眾人對他與展不二的相似的疑慮。他的聲音是經曆風雨後對人世間蒼涼無力的悲鳴之音,展不二不是那種悲哀之人。
“忘川嗎?”夜清風平靜的神色忽然一變,悲傷難掩,“既然渡忘川忘前塵,何苦在於這滾滾紅塵裏沉淪?”
聽到這裏,堂菊與龍石,龍吟等石化了。難不成他才是展不二?那,現在站在他們身邊長著不二臉的人是誰?
“你剛才像是弄丟了世界的迷茫,是在找那個喚作不二的人嗎?”忘川仿佛沒聽到夜清風的問話,而是揚著幾分大家都很熟悉的惡劣笑容問道。
他,不是展不二?聽到這裏,龍石等人又僵住了。
“你還是一樣有恃無恐是嗎?”夜清風冷冷地盯著那盯著一張天真麵容的人說。
“你認為呢?”心好像在一點一點地複蘇,“怦怦”能聽到心跳,忍不住反問道。
到底是不是呀!?眾人思考得頭都大了,隻能寄希望給另一個有發言權的人,那人卻笑了笑撇過頭去了。可惡,就算這個人不是展不二,其惡劣性也絕不低於展大惡魔!
“我餓了,大家一起回客棧休息再談吧!”展不二?或者不知是誰的人,在那兩個又陷入對視的人的時候,忽然出聲。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眯著眼,不爽地瞪著那張熟悉的臉,忘川公子顯然不合作地回道。
忽然靠近忘川,某人極其曖昧地在他耳邊低聲笑道:“相信我,你遲早都得聽我的的。”話落,他已經被夜大堂主扔到一邊去。
以忘川來不及反映的速度,夜清風點住他的穴。然後,頭也不回地抱著某人飛走了。
又戴上昆侖奴麵具,展不二?或者某人不再理那幫又笨死過去的家夥,悠悠地從人潮裏走去了。
第一個回過神來的龍石望著消失在人海裏那華麗的背影,搖搖頭道:“他肯定不是展不二。”真正的展不二,其實是個很討厭人這種生物的人!
“怪不得總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呢!”堂菊搔搔頭,感歎道。假的展不二一定不知道,他身上有種區別與他人的疏遠感。那不是自己有意識做的,而是天然的。不同就是不同,到哪裏都寂寞的味道。
“該死的展不二,是不是沒有這人的出現打算一輩子都不回來呀?”聽堂主的語氣,必是堂主有意設計才逼出展不二的。龍吟狠狠地笑著說,心裏已決定要怎樣對付總耍著眾人玩的混蛋。
龍石與堂菊看著那一臉陰笑的女子,一陣惡寒。然,下一秒,兩人已相識而笑了——太好了,他,終於還是回家了!
“你玩得很開心吧,華!”溫柔若水般清越的聲音中含著陰陰寒意。
站在人海之中,戴著麵具的人偏頭微微一笑。
從冰燈陰暗處,一身白袍的英俊男子緩緩走出,慢慢靠近那戴著昆侖奴的身影。他似水般輕柔地摘下那張麵具,望著那張不熟悉的臉,又覆上那麵頰,淡淡地開口:“我還是覺得,你原來的樣子最美!”語畢,手指用力一揭。
世界一瞬間靜寂下來,每個人都愣愣地盯著那站在人海裏仍光芒難掩的人。不是沒見過美人,而是從未見過如這個人這樣隻一眼就可將所有踏在腳底也能令人心悅誠服的人。他,真的是人?
“認識你的人都說你很溫柔,可是,逸,為什麼你對我一個人總是很惡劣呢?”挑著眉,仿佛沒見到自己所引起的轟動似的,不開心地問道。
那俊逸柔和的男子,反轉著手上的昆侖奴麵具,笑得如春風淋麵般瀟灑飄逸,不言不語。
看到隻屬於自己的笑顏被其他眾人偷視著,那華麗堪比天地的男子如風般抱住那男子,又似煙般消失在眾人麵前。
於是像魔咒被解除一樣,眾人又忙碌起來。隻是那美麗動人的畫麵,多少年後仍是談及這次冰燈節,人們最難忘懷的最美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