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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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流產了。
躺在醫院裏,她甚至想就這樣死去。若不是曼雅及時趕到,她怕是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了吧!
若琳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無力得連呼吸都得用盡力氣。
曼雅見若琳睜開眼睛,焦急的俯下身子問道:
“若琳?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若琳見她雙眼紅腫,搖了搖頭,輕聲道:
“沒有。”
滕萱和滕俊從門外急奔過來。滕萱來到病床前,心疼的看著瘦弱不堪、臉色蒼白的若琳,眼淚止不住的滾落。
“若琳!你——”怎麼會這樣?滕萱緊緊抓著她的手,痛哭失聲。
“姐姐,我沒事。”若琳朝她虛弱的牽起唇角,半閉的眼,也無力睜開了,緩緩的合上眼,又睡了過去。
滕俊見她虛弱的模樣,心中憤怒不已。楚瀟啊,楚瀟,這就是你對她的愛嗎?你就是這樣保護她的嗎?讓她受到這樣沉重的傷害,你忍心嗎?他氣得咬緊牙,一雙鐵拳攥得死緊。
出院以後,若琳在家休息。滕萱和曼雅他們不時過來看望她,帶來補品和生活用品。正躺在床上休息的若琳聽見一陣敲門聲。
她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門邊拉開大門。
“你好,是祈若琳小姐嗎?”穿著快遞服裝的年輕男子有禮的問道。
“是。”若琳不解的看著他。
“這是你的快件,請簽收。”
他把一封快件遞給若琳。若琳狐疑的接過,在上麵簽了字。送走快遞,她關上門。坐在沙發上拆開。
裏麵是一封信。打開一看,這熟悉的字跡讓若琳倏的睜大了眼。是楚瀟的字。
她深吸一口氣,滿懷希望的看,可看到最後,淚水濕了信紙,一團模糊。她一把將信紙握緊,捂在胸前,狠狠的咬著唇,極力抑製那即將逸出口的嗚咽。
瀟——,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不給我一點希望,一點幻想?你怎麼能如此絕情?不顧我們那樣刻骨銘心的愛?
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呐喊,痛苦到無力起身。蜷在沙發裏的身子,身體不停的顫抖,帶著無助和絕望在痛苦的深淵裏沉淪掙紮。
這裏,還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若琳心如死灰,抬起空洞的雙眸看著周圍的一切,她已沒有任何知覺。蒼白的容顏依舊美麗,可那顆心卻已是千瘡百孔。身體上的痛可以治好,她心裏的痛,卻讓她永世不能忘記,她突然急切的想逃。
若琳丟開信紙,慌亂的在房裏亂翻,找出行李箱,隨便抓起幾件衣服丟進去。帶著自已僅有的一點存款,她直奔機場。
她要離開,遠遠的離開!再也不回這個地方,再也不見這些人!她要忘記所有的事!
問到最快的一班飛機,她毅然買下機票。帶著一顆殘破的心,飛往巴黎,不顧她對異國的陌生和語言的障礙。
她的故事,嗬!好長啊。
若琳的腿麻了,坐在窗下的她,渾身僵硬。想起和楚瀟在醫院裏的不歡而散,她禁不住一聲苦笑。
嗬!舊傷未愈,又添新創。這就是他要給她的嗎?口口聲聲說愛,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羞辱她傷害她?
窗外的月亮,灑下皎潔的銀光。夜幕降臨,曾經她也站在窗前,遙望著萬家燈火,想要一個家;曾經她依偎在他懷裏,聽他深情的許諾。現在,她又是獨自一人,看著那千千萬萬的窗戶,心裏卻已不再期待。
打開燈,屋子裏頓時柔光一片,暈黃的台燈下,放著她的照片,那是畫展上,尼克爾為她拍的,也是唯一一張她現在的照片。從不接受采訪,是因為她想清清靜靜的過日子,那種活在鎂光燈下的生活,她不喜歡。更何況,她是那樣想將自已隱藏。
手機在皮包裏響起,歌聲伴著震動的嗚嗚低鳴,把若琳的心思拉回來,坐上沙發。她掏出手機接聽。
“Bonjour,Quelle”你好,哪位。
電話時傳來尼科爾那濃濃的法國腔。
“若琳,你在哪裏?”
“我在家裏,尼科爾有事嗎?”若琳消沉的聲音讓尼科爾擔心不已。
“今天你沒來上班,我想問問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若琳?”
深吸一口氣,若琳低聲應道:
“沒事,我很好。”
“那你可以告訴我今天你去哪裏了嗎?”
尼科小心翼翼的語氣聽得若琳一陣內疚,她才答應了尼科爾與他交往,現在卻又絞進一個楚瀟。她該怎麼辦呢?心裏猶豫不決,麵對他的問話,她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我一個朋友生病了,我去看看他。”
“是誰呀?我認識嗎?”尼科爾狐疑的問道,她的朋友,他都認識。她為什麼不說名字呢?
“哦,是——是我以前台灣來的朋友。”她皺眉,有些不耐的解釋。
尼科爾聽出她有些不高興了,忙將話題叉開:
“若琳,明天有一位貴客要來中心參觀,你帶她去看看你們的作品吧。”
若琳疑惑的問:
“誰呀?”
“明天你就知道了。嗬嗬!”尼科爾神秘的笑了,因為那個人說是她的老朋友,要給她一個驚喜。既然這樣,何不讓若琳開心一下呢。
掛斷電話,若琳靠在沙發上,想著明天的工作。她曾接待過上至政府高官,下至學生平民各個階層的參觀者,那些參觀畫作的人,無一不對她的表現讚不絕口。
一想起工作,若琳的臉上就多了一絲生氣,不再冷淡、憂傷。取而代之的是自信的光彩,是她四年來的大風大浪磨練出來的淡定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