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病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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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陽光斑斑駁駁,清晨的陽光柔柔地付出自己的所有,把全部的光芒都給了一年五班這個正在做自我介紹的男生,若幹年後,你還是回來了。
    教室。
    “嘿,又在發什麼呆呢?”丁純在一旁捅捅我,“記住哦,不要去想不該想的事~”“這是哪門課啊…”“數學課!!!”丁純說,不要去想不該想的事…
    語文課。
    嗯哼?為什麼…郇縑的嘴也腫的像香腸?哈哈哈哈…和老婆昨天晚上…哈哈哈哈…
    “韓未傾,站起來。”
    “是。”
    “笑什麼說來聽聽。”
    “那個…沒什麼…”靠!還敢問我?要我揭穿你嗎???
    “沒什麼笑什麼笑!嚴肅點!”
    “是!”
    “榮呢?”下課後我問今天一言不發的丁純。
    “什麼榮?”
    “裝什麼傻!他昨天晚上不是來了麼?現在他人呢?”
    “我怎麼會知道!他來了就會找你,要是沒來…再怎麼找也是沒用的。”
    榮呢?榮呢?又走了?什麼都沒留下就走了…又在耍我嗎?現在的你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胃痛…有沒有…想我?下雨了呢…
    “未傾,你知道下雨代表什麼嗎?”“太陽公公偷懶了~”“不對,再猜。”“冷空氣遇到了熱空氣!”“笨死了你!代表我需要你啊~~~代表我孤獨了,現在的我需要你!”“…真的嗎?”“當然了。”
    現在的你,孤獨了嗎?真的很需要我嗎?
    走出校門,天空開始下淅淅瀝瀝的小雨,然後,越下越大…
    “你騙我的…你騙我的對不對!你說你會愛我的!你說你會愛我的!嗚嗚嗚嗚…你說的…”我撲倒在泥濘的地上,上天為什麼要這麼懲罰我?沒有親情,也沒有愛情,可是為什麼要折磨我!
    “韓未傾!你怎麼不撐傘?!”頭頂忽然多了把傘,“來,我扶你起來!”
    “走開!不用你假好心!”我推開對方遞來的手,“同情我?同情我的人多了,不缺你一個!”“你瘋了嗎!這麼作踐自己!”
    “你瘋了嗎…這麼作踐自己…你瘋了嗎…這麼作踐自己…”我喃喃的重複著…原來…是他啊…嗬…
    “滾啊…滾…你不是榮…你不是…”聲音輕得連我自己也聽不清。
    “你怎麼了?韓未傾!!!”
    …如果可以…我寧願就這樣死去…沒有你的天空,永遠,都是黑色的…
    “未傾,將來我要娶你做老婆!”“未傾,我們來演習進教堂好不好?”“未傾,你永遠是我的好妹妹。”“未傾…”
    心…好痛…沒告訴你我有病…是因為我想展現給你一個完美的自己…不想讓你可憐我…同情我…這種扭曲的愛我不要…
    “韓未傾…為什麼沒告訴老師你有心髒病?欺騙你是我不對…快點醒來…我想告訴你…我…”
    “病人今天怎麼樣了?”
    “還是沒有醒。”
    “你們家裏人也是的,怎麼能讓她受刺激呢?”
    “對不起…”
    “什麼時候做移植手術?”
    “什麼?”
    “她沒和你們說嗎?上個月我就和她說了,可她卻推遲說以後,這種事怎麼能拖呢?”
    慢慢…慢慢地睜開眼…這裏是天堂了嗎?
    “醒了?”郇縑拉住我的手,臉上竟然有點點淚痕…
    “老師…”“未傾…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天!他竟然吻住我的手!好像榮呢…
    “老師…你…”喂喂喂!請你注意一點,別以為你長得帥,是我老師,我就會讓你吃豆腐!
    “未傾…剛才我說過…要是你醒了…一定要跟你說…我…”
    “未傾!你怎麼了啊!我昨天爸媽不讓出門,今天才來看你,抱歉…”——丁純出現。
    “沒事啦,”我趁機抽回被郇縑握得緊緊的手,“我不會怪你的。”
    “我要出院。”我在說了N遍之後臉色開始發青,“你這是囚禁我,我要出院。”
    對麵的白大褂麵帶笑容,依舊不卑不亢地說:“不行,你的身體不允許,這是我們做醫生的職責。”好吧,我也懶得和你廢話,“我現在就辦出院手續出院!”哼~看你能拿我怎麼辦~
    “你的監護人也同意了嗎?”
    “監護人?嗬,你能找到他嗎?”我惡狠狠地說出了最後幾個字,韓克昂?十六年來我又見過他多少次?
    “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不就是…?”
    “你在開玩笑吧?還是你在嘲笑他沒有保養好?”想起郇縑帥帥的除了眼角就沒有其他皺紋的臉龐,我勾起了唇角。
    “你要多少錢。”我從口袋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萬塊錢砸到他桌上,“夠嗎?”本來不想拿出來的,能搞盡量靠嘴把他搞定,畢竟這是我兩個星期的零花錢…倒不是怕他,而是那個郇縑…可以和唐僧媲美了…
    “我幫你去辦出院手續吧。”他收進用信封裝好的一萬元錢,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嗬,人還真是一遇到錢就沒輒…
    “不用了,就是要麻煩你,等我離開之後再告訴那個人。”
    今天是可愛的星期天~去哪裏玩呢???
    “棋暮榮!我要去玩旋轉木馬!”
    “幼稚死了…不過…要是你別忘記將來要做我的新娘的話我就陪你!”
    “大壞蛋…好吧,因為未傾也很喜歡暮哥哥~”
    “以後不要叫我暮哥哥,應該叫‘榮哥哥’…不,榮…這樣比較親切…要不…叫老公吧?”這時候的棋暮榮笑得格外燦爛,未傾卻在一邊羞紅了臉,心想:以後…我非他不嫁。
    看著遊樂園裏的小朋友坐在旋轉木馬上快樂的神情,我咬了口手裏草莓味的冰激淩,忽略掉眼角那滴晶瑩…手機在震動,我掏出它:14個未接電話。“滋滋滋滋…”
    “喂?”
    “韓未傾你在搞什麼!”劈頭蓋臉的一句,我犯什麼大錯了?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誰?”
    “你在哪裏?”
    “你是誰?”
    “在哪裏?!”聲音像帶著哭腔,老天,他哭了嗎?
    “**路的遊樂園,你…要過來嗎?”還沒說完對方就先掛斷了,搞什麼啊…
    我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等著他,身後大大的字寫著:入口處。可是…剛才到底是誰給我打電話的呢?還能有誰!我回過神來,吞掉最後一口冰激淩,正想咀嚼的嘴突然被壓迫!哪個天殺的敢公然吃我豆腐!頭被緊緊地摟在懷裏…
    “放開…放開啦…”我捶著他的胸膛,就快被冰激淩噎死了…快放開…
    “以後不許這麼自私…我要你知道,有人關心你,愛護你,你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你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你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是兩個人…
    “我快死了…放開…”
    “不…醫生說可以做換心手術。”
    “…我是說…你在不放開我就被冰激淩噎死了…”
    “什麼?!”
    “咳咳咳…咳咳咳咳…”我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呼~重生的感覺真好~
    “對…對不起…”他無措的說。
    “你是說…我不是一個人了?”不管他的道歉,我直直地看著他。
    “是啊,兩個人。”
    也許有些荒謬,我竟然接受了他。是的,他叫郇縑。現年32歲…是個…嗯嗯…中年俊男…保養得很好,笑起來眼睛深邃多情(郇縑:怎麼把我說得像拐騙婦女的?!)…因為他說,我不會讓你一個人。
    他到處…都有榮的影子…溫柔的笑,淺淺的笑,低沉的笑…所有的笑,都像他。還有他們的品味,喜歡穿黑色,喜歡剔幹淨的短發,喜歡不吃早飯…也是一樣的帥。
    照顧著郇縑,就好像照顧著榮,吻他,就好像在吻榮…這麼做是不是不對呢?把一個人當成另一個人,把對別人的愛給他,這麼做,是不是不對呢?
    “縑…”我從身後摟住他,層層疊疊的吻落在他赤裸的後背,“我願意…願意和你在一起,一直走到生命的盡頭…”是啊…因為沒有榮…
    “不…不會有盡頭,醫生說了…可以做手術…”他一直一直在反複說著這句話,我也假裝地應聲,盡頭…我好像已經能看見了呢…
    “要天天保持好心情,隻要這樣,”他咧開嘴笑,“看到沒,就會真的很快樂了。”
    學校。
    “今天有位新同學轉來這裏,聽說他是從澳洲回來的,大家歡迎他!”郇縑向後退了一步,在他身後的男生麵帶微笑,站在黑板前,爽朗的聲音響徹整個教室:“大家好,我叫棋暮榮,以後請各位多多指教。”
    窗外的陽光斑斑駁駁,清晨的陽光柔柔地付出自己的所有,把全部的光芒都給了一年五班這個正在做自我介紹的男生,若幹年後,你還是回來了。
    棋暮榮。
    “哐當!”全班的視線全轉移到了這個從椅子上摔下去的臉色蒼白的女生。
    “韓未傾!”第一個衝過去的竟然是這個帥帥的新生,難道他們認識?所有人的心裏都打著大大的問號。
    “堅持住!韓未傾!”耳邊風聲呼呼,抱著我的人大叫讓我清醒,還是不敢接受現實,盡管心一直在抽痛,我還是努力的舉起了顫抖的雙手,想撫摸眼前人的臉:“榮…真的是你嗎…真的是嗎…”
    “是!我是你日思夜想的榮!我從澳洲回來了!非無意間告訴我你喜歡我,我就馬上飛回來了!不能還沒仔細看過我就死!不許!因為我還沒告訴你我也喜歡你!”
    因為我還沒告訴你我喜歡你…為什麼這麼晚才說…為什麼…
    郇縑篇
    今天班裏來了個新生,叫棋暮榮,是個帥小子。比1米78的我整整高出了一個頭,他自我介紹過後就聽見未傾的座位傳來聲音,她又犯病了!我剛想跑去抱她送醫院,身旁的棋暮榮卻大叫一聲:“韓未傾!”比我先衝了過去,抱起她就衝下樓。一路上我跟著他們,他好像就是那個從前未傾一直掛在嘴邊的榮,而棋暮榮也非常緊張,不敢停下話語,怕未傾睡著了…也許他們是男女朋友?那我算是什麼?未傾,第一次看見你就知道你的與眾不同,後來的相處讓我發現其實你是個脆弱的人可是卻一再受傷,那天在咖啡館,你告訴了我你小時候老師為了你被車撞去世了的時候,我看見你眼底是無助與彷徨,那個時候我是多麼想抱住你,可是,我提醒自己,我們身份有別。可是後來你的任性,你的癡情和你的傷痛,我都想替你分擔…現在的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你真的…是因為愛我才接受的我…?
    棋暮榮篇
    幾年前,因為非的一句:“榮,我們去澳洲吧,我好喜歡那裏!”我就答應了,和家人告別後我到了未傾家,那個時侯韓克昂已經不怎麼回來了,我問未傾,她說很適應。其實我知道,她比誰都要渴望親情。我說我要走了,她愣在那裏很久沒說話,“去哪裏?”“澳洲,非說要去那裏讀書,所以我也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什麼時候回來?”“不知道,也許永遠留在那裏,想到就要離開你這個好妹妹了,有點難過呢!”“好…妹妹?”“是啊,永遠的妹妹。”當時我故意忽略了心中的酸澀,我以為我知道,我以為這就是沒有血緣的親情。非有一天試探性地問我,要是未傾喜歡我我會怎麼樣,我說,那個丫頭啊,是我的好妹妹!非說,她真的喜歡你,你不會放棄我吧?
    是啊,最後我放棄了非,突然才明白未傾對我有多重要,以前從來沒人告訴過我未傾有心髒病,既然這次我回來了。就要好好地對待她,把之前的全都補回來…補回來…
    一進教室我就看到了未傾,她瘦了好多。沒有再去觀察她吃驚的表情,我高興地介紹自己,心想:現在的棋暮榮,重新開始了。可是剛說完,她就從椅子上摔了下去,起初我還以為她沒坐穩,正開心她對我的到來感到的歡愉,看見她蒼白的臉才發現自己錯了!躺在地上的她緊閉雙眼,我的心像被人用刀割了幾刀,忙跑去抱起她。去醫院的一路上我不停地和她說話,生怕她一覺睡過去,她好像並不相信我回來了,用手想摸我的臉,我告訴她。是我,我也喜歡她。
    現在…是兩個人…郇縑和棋暮榮…就這樣放棄縑嗎?不…太對不起他了…那麼榮呢?他那麼遠從澳洲回到這裏…隻因為我…要放棄嗎…還是都不要了呢?都不要了…我是個殘廢人…殘廢人…不能給予別人幸福,還帶去災難…所以…我都不要了…一個人…還是一個人…
    “這次能不能醒就聽天由命了,唉…”
    “醫生!求求你救救她!她不可以死…”丁純差點就跪了下來,被醫生一把扶起,“對不起…就看她自己了…”
    縑…你說過的兩個人…又要變一個了…可是我會咧開嘴,努力地笑,因為這樣,就會真的很快樂。
    可是。。。因為我的病。。。我不能夠再自私,所以請原諒我。如果有一天,我對你說,我沒愛過你,請你不要記恨我;如果有一天,我對你說,我愛的是榮,請你好好的活下去。因為那一定是我將要離開。
    親愛的縑,不是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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