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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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時至仲夏!
今日是捷妃的生辰,沒有其他人,隻有兩個兒子和奶娘陪在身旁,然捷妃依然很開心!捷妃早已學會了不去奢望什麼,那些無謂的期冀,隻會讓自己活得更辛苦,更累!當所有的希望變成失望,再變成絕望的時候,捷妃就已經放棄了所有的希冀,選擇沉默的守著這份安寧!
今年的生日有兩個兒子同時陪在身邊為自己慶祝,這已經是上天對自己的恩賜,自己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微笑的注視著院子裏的兒子,即使現在死去,我也不覺得有什麼遺憾了!
捷妃是這樣想的!
夜幕降臨,一向清冷孤寂的捷舒院,因著捷妃的生辰渲染出點點的熱鬧喜慶的氛圍。
一道激越的笛音劃破夜空,直衝天際,緊接著,清脆悠揚的笛聲開始在夜色中流淌著,緩慢的曲調,帶著柔情,透著哀怨,藏著詭異!
待到笛聲停止,捷妃等人從那首曲子的意境中清醒過來,心情因為剛才的那首笛曲變得有點哀傷。
“十三,這是誰教你的曲子?”帶著幽怨的語氣,剛才的曲子,勾起了捷妃一些深埋於心的前塵往事。
“沒有人!”
“沒有人?難道是你自己譜的曲?”聽到十三的回答,捷妃一驚,難道十三有這樣的天賦嗎?
“不是,我好像聽過這個曲子,很熟悉,就是不知道在哪裏聽過!”十三搖搖頭,有點茫然的表情,不像說謊。
十三也確實不記得自己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聽過,隻是,在聽說了那個故事之後,這個曲子,就在腦中盤桓著了。
“那這是你給娘親的禮物嗎?”不再追問,捷妃換了個話題。
“恩,娘親喜歡嗎?”
“喜歡!”淡淡一笑,捷妃輕撫十三的頭。
這是自十三遇刺後捷妃才有的動作。十三雖然覺得有點不舒服,卻也沒有躲閃。
“大少爺,小少爺已經把禮物給娘娘了,那你的禮物呢?”看著小姐和十三少爺間親昵的畫麵,奶娘一臉慈祥的問著旁邊的南宮賢諳。
在捷舒院,本就沒有多少主仆之分,更何況在這溫馨的時刻。所以,沒有人覺得奶娘的話逾矩。
聽到奶娘的話,捷妃和十三都轉頭看向南宮賢諳,看看他會送什麼禮物給捷妃。捷妃更是難掩眼中的期待!
見眾人都一副期待的神色看向自己,南宮賢諳抿了抿嘴角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長形錦盒,遞到捷妃的手中。
打開來,映入眼簾的是一支通體碧綠的發簪。簪首刻著極為簡單的花紋,古樸大方,典雅素淨,很適合捷妃的氣質。
“好漂亮的發簪!娘娘,讓老奴幫你戴上吧!”說著,奶娘從感動得手指微微顫抖的捷妃手裏接過發簪,小心的插在了捷妃發間。
“好看嗎?”捷妃含笑而問。
“好看!”十三認真的點頭。
捷妃露出了滿足而幸福笑。這是十年來笑得最真的一次,發自內心的笑,美得傾國傾城!
然,下一刻,這笑卻因為驚恐而扭曲了起來。
“十三!”話音剛落,捷妃的身體已經擋在了十三身前,雙臂緊緊環住十三,將他護在了自己的懷中。
利箭撕裂肌膚刺入肉體的聲音清晰的傳來,如驚雷般響徹在十三的耳際。身體被捷妃勒得生疼,卻無法痛呼出聲。
“娘親……”十三輕喚,瞳孔因為恐懼而擴大,身體微微顫抖。
卻得不到回答,耳邊是捷妃的喘息聲。
打鬥之聲漸起,奶娘驚呼著趕來扶住即將倒下的捷妃。南宮賢諳拔劍護在捷妃和十三周圍。
箭從後背穿透了捷妃的胸膛,鋒利的箭頭從捷妃的胸前露出一半。
血腥味彌漫,十三的世界裏隻剩下一片血紅!
十三的腦袋裏空洞洞的一片,眼神呆滯。有什麼東西極快的閃過腦海,卻看不清、抓不住。
腦袋突然疼痛無比!
“安哥哥……”無意識的呢喃這這個陌生的稱呼,十三蒼白著臉色倒了下去。
三天後,司南國國都司央城外城西街,碧池院!
“還沒有醒嗎?”剛進門來的池飛問著略顯疲憊的南宮詩洋。
得到的答案依舊是搖頭。
南宮賢諳坐在十三的床邊,想起娘親臨終時的話,望著十三睡得極不安穩的容顏,聽著他偶爾模糊不清的呢喃,愧疚和疼痛在心裏肆無忌憚的蔓延纏繞著。
“諳兒,你已經不休不眠,不吃不喝的守了三天了,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這裏有我和你池飛哥哥照顧就可以了!”看著憔悴了不少的南宮賢諳,南宮詩洋心裏滿是不忍。
“不用,我要等他醒來!”有點沙啞的聲音,語氣卻非常堅定。
“那你至少吃點東西吧,別到時候他沒醒過來你自己卻體力不支昏過去了。”池飛見南宮詩洋無法說動南宮賢諳,有點無奈的勸道。
“恩!”心不在焉的應了聲,視線卻一直未離開過十三的臉。
為什麼還不醒來?既沒有受傷,隻是驚嚇過度,三天了,為什麼還不醒來?
此時的十三眉頭緊蹙,身體開始微微掙紮著,呼吸逐漸急促,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囈語。
“十三!”見狀南宮賢諳一驚,滿臉擔憂的望著床上在睡夢中都不安穩的人。
模糊不清的畫麵不停的在腦海裏閃現,交錯繁雜。太快,無法辨清!
終於,所有的畫麵連接在一起!
朦朧中……
是誰稚氣未脫卻散發著與年紀不符的沉穩的臉龐?
是誰在星辰璀璨的夜晚唱著歌陪著自己細數繁星?
是誰溫柔的對自己說以後每天晚上都唱歌給自己聽?
是誰奮不顧身的擋在自己身前,擋住了那飛來的利刃?
血,在眼前渲染開來,所有的畫麵被殷紅覆蓋。
“安哥哥……不要……”
身處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中,是誰撕心裂肺的叫喊響徹在耳際?
“安哥哥…不要…安哥哥……”掙紮著,十三從夢中驚醒過來,額上冷汗涔涔!
“十三!你終於醒了!”驚喜萬分的聲音,南宮賢諳終於得以舒了口氣。
十三睜著困惑的雙眼,還沒有弄清楚此時的狀況!
“娘親呢?”終於意識和思緒回到腦海,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十三焦急的詢問著床邊的南宮賢諳。
“……娘親和奶娘……都……死了……”咬了咬牙,南宮賢諳還是將事實道出。
“死了……嗎?”空洞的聲音,空洞的眼神,空洞的表情。
“十三……你還有我……還有風哥哥……”看著一瞬間毫無生氣的十三,南宮賢諳生澀的安慰著,卻毫無效果。
此時的十三,茫然的躺著。周圍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感官世界之中了。耳邊隻回響著那句“娘親和奶娘……都……死了……”
都……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