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緣滅 第十二章 天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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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霧漸漸散去,露水凝結成的水珠兒在碧綠的葉子上滴溜溜的轉著,“叮咚”滴落湖麵,波平如鏡的湖麵泛起一圈圈小小的圓暈。
一個白衣人兒趴在湖邊,以水為鏡梳理著自己的及臀的長發,曲線玲瓏的身段映照在湖麵裏。
不遠處,一片蒼翠欲滴的紫竹旁,盤腿而坐著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男子,男子閉著雙眼,雙手放在膝頭上,神態安詳。男子的身邊一把寶劍散著金光,隱隱可以看見劍身上紫氣流轉。
女子梳理完長發,轉過頭來看著盤膝而坐的男子,如墨的眼睛在男子的身上徘徊,吹彈可破的肌膚漸漸浮上淡淡的紅暈。
時間慢慢的流逝……男子依舊靜靜的閉著眼睛,竹葉飄落,落在男子肩頭。
女子漸漸收回視線,看向湖麵,微微的歎了口氣。手輕輕的一揮,湖麵波光流轉,映出一副畫麵。
畫麵裏,一個神情悲悵的女子站在懸崖旁,淡薄的身子在崖邊寒風的吹拂下,搖搖欲墜。
趴在湖邊的女子,眼裏印出疑惑,有些奇怪的開口,“伏天,你快過來看,這個人怎麼了?她看起來為什麼這麼難過?”
被喚的男子慢慢睜開眼睛,朝湖麵望了一眼,手指掐算,歎息一聲道,“哎……情字擾人,這個女子以為自己的愛人不再愛自己,身無可戀,想輕生罷了……”
伏天的話未說完,湖麵裏的女子已經越出懸崖,身子如同一隻斷翅的殘燕,一頭墜入崖底。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會,眼神中很是惋惜。過了一會,女子又驚呼道,“伏天,伏天,你快過來看,又有一個男的跳下去了……”
閉上的眼再次睜開,伏天清澈的眼瞳閃過一絲不忍,“可惜了一對璧人!這個男子是深愛這個女子的,就殉情了……”
白衣女子皺起眉頭,沉默起來。過了良久,白衣女子離開湖麵,跑到男子麵前,認真的看著男子道:“伏天,若是有一天,你跳下去了,我也會跟著跳下去的!”
伏天閉著眼睛,嘴角微微的上揚,輕微的吐出兩個字,“傻瓜!”
白衣女子低下頭去,看著男子平淡的反應,不安的扭動著雙手,小聲的問道:“伏天,那若是我呢?若是我有一天跳下懸崖去了呢?”
“傻瓜,你會飛……”男子閉著眼睛答到。
白衣女子不斷攪動的手折騰的更厲害了,嚅囁道,“那……萬一有一天,我忘記怎麼飛了呢?”
男子閉上的眼睛猛然睜開,仔細的看著自己印在女子眼睛裏的倒影,沉默起來。
飛速下降中的人,竟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朝自己迅速飛來的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顏,“伏天,你跳了……”
“紫蘇……”蒼竹縱身而下,朝紫蘇伸出自己的手去,卻看到自己人影出現在紫蘇的眼瞳中,“你醒了?”
紫蘇伸出自己手,指尖觸動蒼竹的指尖,“蒼竹,若是我們這次能活,就做一對不問世事的夫妻,好不好?”
蒼竹用力的點了點頭,“好!若是這次我們能夠活著,我就娶你為妻!”
紫蘇指尖溢出紫色的霧氣,耳邊風聲呼嘯,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快,直至兩人眼前一片黑暗。
“蒼竹!蒼竹!”一聲聲叫喊回蕩在崖,青黛俯在懸崖,“為什麼你寧願跳下去,也不要我?為什麼!她有什麼好?你知不知道,她連人都不是!都不是!”
青黛憶起剛才一幕,心底悲恨交加。懸崖邊,對峙的站立著兩個人。
“蒼竹,我真的沒有騙你,在皇宮裏,我夜夜都會偷聽你吹簫,你的簫聲我怎麼會認不出來?”青黛攔住蒼竹,死死的拽著蒼竹的褲腿,“蒼竹,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赫連紫蘇真的不是人,是妖孽,我曾經親眼看見過她呼風喚雨……”
蒼竹冷冷的注視著青黛,“哈哈……天道無常……若她是妖,我便跟她一起為妖……”打掉青黛的手,縱身跳入懸崖。
一雙手用力拽回青黛,重重的把青黛仍在地上,“青黛,你剛才叫的是誰?”殷幻池放大的臉出現在青黛眼前。
青黛木然的抬頭,眼神渙散,“是蒼竹,蒼竹他跳下去了……”
“你再說一次!”陰冷的聲音從森林裏傳來,森林深處走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蒼白男子,男子卷曲的長發隨著風張狂的舞動著,碧藍的眼睛深沉的望不見盡頭。
殷幻池“噗通”一聲跪倒在懸崖旁,“小冷,小冷,我求你了,既然他們死了,你就了放了展顏好不好?把解藥給幻娘吧?”
一步步踏近懸崖,殷西冷的腳印深深的印在他走過的土地上,黑色的披風在懸崖頂部隨著大風猛烈的甩動,藍色的眼睛慢慢看向懸崖,“他—們—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