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依舊順著手腕流下，紫蘇邊跑邊不斷搖頭，耳邊似乎出現了大街上群眾的呼喊聲，“她出生就殺了人？”“後來還害死她的娘親？”赫連羽的臉出現在紫蘇眼前，“冬沁是你害死的！”“你這個妖孽！”聲音在耳邊越來越響，紫蘇抱住腦袋，拚命的大喊著，“不是我！”“不會是我！”
    腦海裏的閃過無數個畫麵。一匹帶著紫色霧氣的黑馬炯炯有神的看著紫蘇，那日那馬匹若不是那紫色的霧氣，她早已經喪命。紫蘇瞪大眼睛，不斷搖頭，“不會的！”“我不會是妖！”又一個鏡頭出現，嬤嬤為了保護她而喪命的那晚，電閃雷鳴，她周身纏繞著的紫色霧氣，紫蘇大叫一聲，“不是我害死嬤嬤的，不是我！”剛才的一幕又湧現出來，倒在地上不住抽搐的男子，變成紫色霧氣的鮮血。
    “你是妖！你本就是妖！你還逃什麼？”紫蘇耳邊響起一個聲音，似乎從自己的內心發出，又似乎是夢中那個出現了千百次的神秘女人。
    “我不是！我沒有害過人？我沒有？”紫蘇朝著空中大喊，“我已經聽嬤嬤的話，隻記得她對我的好！隻記得快樂溫馨的日子？你為什麼還要出現？為什麼？”
    “不是我要出現！我本就是你自己？你苦苦壓抑自己的本性做什麼？什麼別人對你的好？什麼溫馨快樂的日子？有人真正對你好嗎？沒有！你身邊的人隻會唾棄你，還想殺了你？你還想著她們做什麼？當妖精吧！你想讓人死就死？有什麼不好？”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已經近在咫尺，緊靠著紫蘇的耳垂。
    紫蘇捂住耳朵，“我不要！你放過我？你不會是我？”
    “那你告訴這個世界誰還對你好？”耳邊的聲音一陣淺笑，“你想不出來吧？”
    紫蘇搖頭，“不！有好多人，嬤嬤，福伯，還有……蒼竹…………”一張張笑臉在紫蘇麵前出現，漸漸的紫蘇有些平靜下來。
    “你那嬤嬤早已經死了，那福伯說不定也死了，對你好的人都會死的！你說是不是你害死的他們？你說的那個男人，如果他看到你剛才害人的樣子呢？哼！你以為他還會對你好？他可是國師，他會殺了你為民除害！”聲音伴著淺笑，字字清晰，“你本就是妖！不要再逃了！”
    蒼竹跑回竹齋，看著紫蘇捂著耳朵坐在水竹旁，一身的白衣已經沾染了不少血跡，鮮血還順著手掌留下，觸目驚心，而紫蘇卻渾然不知。
    蒼竹撫上紫蘇的額頭，一片冰涼，“紫蘇，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一手拿起紫蘇的手腕，按住流血的傷口，撤下衣裳，去替紫蘇包紮。
    “你不要碰我？會有危險？”紫蘇大叫一聲推開蒼竹，眼神依舊茫然，似乎隻是本能的反應。
    “紫蘇？”蒼竹顛坐在地上，雙手捧起紫蘇的臉頰，看著紫蘇毫無生氣的眼睛，“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看到我是誰了嗎？”心中的疼痛無以倫比。
    “走開！我是妖怪？靠近我的人都會死的？”雙手胡亂的揮動，不斷往後的退著，直到撞上牆壁。
    蒼竹抓住紫蘇亂揮的手，“該死的！誰跟你說這些話的？你醒醒？”蒼竹溫潤如玉的臉頰竟然出現濃濃的怒意，“是誰？是誰這麼說的？你醒醒！”
    紫蘇依舊毫無反應，卻不斷掙紮著想要掙脫蒼竹按住她傷口的手。
    “你想害死自己嗎？不要在動了！”蒼竹把紫蘇按在牆上，蒼竹一把扯破袈裟的一角，綁在紫蘇受傷的手上，袈裟染血，佛光不再。
    “我是妖？我會害人？我會殺人？”紫蘇一直不斷的喃喃自語，手不斷的推開蒼竹。
    蒼竹兩手拉住紫蘇不斷動著的手，用吻封住紫蘇不斷說話的嘴，蒼竹是情不自禁，是滿懷憐惜，紫蘇漸漸安靜下來。
    過了良久，蒼竹終於放開紫蘇，漸漸的紫蘇眼神中出現一絲光彩，對上蒼竹的眼，輕輕的說道，“蒼竹……”
    蒼竹淒楚的一笑，手依舊緊緊的拿住紫蘇的手，“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故事嗎？我就是那個已經死了皇子，我雖沒死，但在別人眼裏我就是‘鬼’了，遇見你之前我就當我自己真的已經死了，直到看見你那一隻舞，我竟發現這個世界上有跟我一樣孤單寂寞的人，既然有人說你是‘妖’，那鬼和妖就就是天生的一對……”
    紫蘇怔怔的看著蒼竹的眼睛，慢慢瞟見蒼竹染血的袈裟，“可是你的袈裟……”
    蒼竹撤掉身上袈裟，“我不再需要它了……即使會死，我也不會放開你……”似乎是紫蘇的鮮血喚起蒼竹心底的渴望，蒼竹把紫蘇緊緊揉在懷裏，“誰叫我們是天生的一對……”